17.痛入骨髓

17.痛入骨髓

有人說,父親是家裡的頂樑柱,遮風擋雨,堅強的扛起一個家的責任。

然而,後面的話忘了說了,母親是家裡的牆壁,溫柔的呵護著全家的溫暖。

這兩者構成了一個家庭的先決條件,當王韻和自己的前夫離婚之後。她就承擔了過額的壓力,忽視了對於自己女兒的照顧。

同樣的,自那天起,王璐就成為了王韻掩飾自己家庭的屋頂。

優異的成績,從來不讓人操心,聽話,乖巧,心地善良,溫柔,落落大方。

如此完美的女兒讓王韻忽視了自己的女兒同樣是一個孩子,同樣的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來成長。當自己的身邊缺少了家庭之後,很多事情王璐只能去求助自己的「朋友」。並且最終的造成這一次的悲劇。

李游沒有說錯,王韻是絕對的責任人,而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因此,當看見王璐的生活逐漸有恢復的趨勢時。王韻無比感謝蒼天給了自己彌補這一切,改變這一切的機會。讓她可以繼續和女兒生活下去。

而這一切,在醫生說出王璐已經無法醫治的時候,化為了泡影,如同是天地瞬間的坍塌成了一團。

冰箱里放著昨夜的剩菜,刷好的碗筷還在空水。

一切明明那麼的正常,女兒的同學主動的保護了自己的女兒,女兒的心情也那麼的好。

沒有道理的,明明自己已經看見了正常生活的剪影,突然的一下,天崩了。

王韻被護士長帶著回到了家中,獃獃的坐在了床邊,雙目無神不知道想些什麼。

想了很久,王韻機械的站了起來,進入了自己女兒的房間。

入目先是拿滿滿一個垃圾桶的廢紙,王韻一腳將垃圾桶踢倒在地。開始翻撿起了裡面的紙條。

紙條上的東西,被扔棄之前已經被水筆劃過了,看的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依舊是可以分辨出其中的一些。

這些內容之中,說的最多的,便是對不起。

女兒似乎沒有解釋為什麼對不起,寫的最多的那張紙條上,女兒讓她好好的活下去,和劉峰結婚,然後再生一個女兒,從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字裡行間,死志盎然,卻又極度的不甘。

女兒是被逼無奈。

這是王韻翻閱了整個垃圾桶的幾十個紙糰子之後的唯一的想法,被逼無奈究竟是被誰逼的?

「不可能是學校,否則的話女兒當時表情不會是那個樣子的。」王韻皺著眉頭苦思著,此時她的眼睛撇到了一邊的女兒的手機。

自己很早之前就給女兒買了手機,方便她和自己聯繫,而且女兒十分的聽話,一個手機不會影響她的自制力。

打開手機,手機設置了密碼。

指紋密碼她是不行了,而數字密碼她又不知道女兒設置了什麼。

女兒的生日?不是。

自己的生日?也不是。

王韻絞盡腦汁的想著自己女兒可能設置的密碼,但是終究是一無所獲。

突然,王韻的腦中靈光一閃,皺著眉頭輸入了一個日期。

手機頓時解鎖了。

那是她和自己丈夫離婚的日期,那個時候王璐是小學六年級,和她一樣,上學的時候還有家,回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爸爸。

她直接帶著王韻來到了新的城市,開始了新的生活。

王韻將那個日子記了整整六年。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王韻先是打開了信息,沒有,除了幾個催話費的歷史信息之外什麼都沒有。

隨後,qq也沒有,那麼剩下的便只有微信。

打開微信,入眼便是女兒沒有關上的一個聊天界面。

從上而下,王韻先是目睹了自己女兒被侮辱的視頻,而後便是那不知身份的傢伙,用自己來威脅自己女兒的照片。

原本應當恐懼自己被人跟蹤的王韻,此時只感覺到一股逆血從自己的心臟一直衝到了大腦。

王璐是被人威脅了,被人脅迫了,用她的性命去脅迫她的女兒。用原本應當保護王璐的自己,做為王璐的催命符。

不需要多好的想象力,僅僅憑藉著自己女兒扔在垃圾桶里的那些糾結的筆跡還有紙團也可以知道。

自己的女兒當時究竟有多麼的絕望。

那種被溺死一般的感覺,剛剛看見了希望的溺水者,被抓住了手即將拯救的瞬間,被拉住了腳踝拖入了水中的感覺。

女兒很想和自己解釋她的不辭而別吧,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

只是留下了一句,再見。

可是,為什麼,自己最後卻要依靠自己的女兒來保護。

自責,絕望,痛苦,悲傷,負面情緒的堆積,以及最後在一起化為了兇猛的怒火。

王璐緩緩的抬起了眼睛,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洗手間之中,對著鏡子看著鏡子里疲憊不堪的自己,露出了一個森冷的微笑。

她要復仇,不擇手段。

既然真正的幕後者已經出現,那麼無論對方是誰,她都要他死!

莫名的王韻看著鏡子之中的自己,笑了起來,笑容是如此的辛酸,如同是哭泣一般。

鏡子被放進池子里的熱水暈染上了霧氣,王韻的手抹去了霧氣。鏡子里映照出的,是王璐的笑臉。

隨後,自己熟悉的女兒的身影,轉過了身去,揮手和自己作別。

王韻神經質的笑了起來,喃喃的自語道:

「小璐,不要急,不要怕,他們一個都跑不了。傷害你的,一個都跑不了,媽媽會把他們全部都殺死。然後媽媽就下去陪你,不要害怕小璐,不怕,不怕,等等媽媽。」

鏡面被吹風機的柄敲擊的粉碎,而後衛生間里傳出了不似人類的尖叫。

如果說,世間的人,是因為有人性所以被稱之為人。

那麼,選擇了阿修羅的殺道之人,是否便是所謂的阿修羅。

亦或是,羅剎。

從怒火之中走出的羅剎,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廚房。那裡的拐角,有一個小小的儲物間。

一把工具斧從儲物間的最角落被翻了出來,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而她自己則是換上了一身最正式的裙子,自己上次公司表彰會購買的紅裙。

王韻害怕自己復仇失敗,死在了那裡,既然別人都說人死的時候會化成厲鬼,那麼如果她死了,她就化成厲鬼繼續自己的復仇。

如果自己的仇人沒有死,那麼即使是只剩下一顆頭顱,她也要一口一口的啃斷它們的喉嚨。

一個下午的時間,王韻都靜靜的等待著,她反覆的磨挲著手中鋒利的斧子的斧刃,好像是害怕其不夠鋒利一樣。

即使她柔嫩的手,被斧子劃出了傷口,流淌出了鮮血也絲毫不在意。

受傷的手流出的鮮血,順著斧刃滴到了王韻的紅裙之上,將紅裙變得愈發的鮮紅。

野獸總是在等待著夜晚,因為那個時候,才是獵殺的時機。

而等待夜晚的,也不止是王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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