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二

楔子二

剩下那位蕭淑人,是咱們皇後娘娘的親侄女兒,我可不放心把她弄到這南邊,雖然咱們王妃娘娘賢德,心心念念的只有殿下,不愛這些算計,不過誰教娘娘天生的主子命,瑣事都要娘娘操心勞力,還要我們這些人做什麽?娘娘想不到的,咱們想到了也是一樣的。」

孔氏沒想到王府的情況比自己想得要複雜,忙疊聲道:「是妾身想得簡單了,親王府自然和我們侯府是沒得比的,給殿下納側妃的事情,既然娘娘交給了妾身,那就是妾身的榮幸,咱們侯府能跟娘娘攀上親戚,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只是妾身年紀輕也不經事,對王府也不熟悉,很多事情還要姑姑拿主意,姑姑長年跟着王妃娘娘,是娘娘身邊第一的得力人兒,想必姑姑的意思就是娘娘的意思,也好教導教導妾身,省得出了笑話,累了娘娘的名聲。」

一番話說得極是妥貼,誦玉見她誠懇,也就不賣關子了,「皇上身體越發不行了,京中皇子人大心也大,咱們殿下是太子一胞所出的弟弟,論起來不是長子也是嫡子,自然是身分貴重,不須拉幫結派。

這第一點要人家清白,那些同幾位殿下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的,自然是要慎之又慎;這第二,太過聰明伶俐的,弄回去患不患先不說,在府里也不省心,雞飛狗跳的招人嫌,既然這次一進府就是側妃,又是代王妃娘娘打理事情,可不能生了僭越之心,安分守己是最好。」

這兩條都極為有理,聽得孔氏在一旁搖著扇子不斷點頭。

「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要殿下喜歡,說白了就是要有殿下的眼緣,咱們王妃同王爺是少年夫妻,對殿下的情誼那是沒得說的,納回去給殿下添堵是最要不得的,依我看也不須尋太遠,都說這江南出美人兒,江浙一帶的官吏家,咱們挑挑揀揀就是了。」

孔氏聽到這裏已是瞭然,「成,趕晚上有了時間,我同我們侯爺說說,明日就叫人整單子準備下帖子,到時候還要請姑姑不嫌辛苦,親自去看看。」

「夫人客氣,王妃娘娘既然叫我過來,必然是要把差事辦好的,讓娘娘也知道夫人的功勞。」

孔氏心中一喜,臉上更是一團和氣,「承姑姑吉言了。」

徐蔓貞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扇套兒,直了直有些僵硬的脖頸。

荷姑幫主子端過加了陳皮的烏梅涼茶,心疼道:「娘娘也做忒久了,快停下來歇歇吧。」

「沒事。」徐蔓貞喝了一口涼茶,「哪裏就那麽矜貴了,天熱得厲害,我早早兒趕完了,等下次派人去的時候幫着帶過去,也好給殿下用着,那邊怕就是這幾日了,喪事什麽的最磨人,等過幾天未必就有這個閑工夫。」

荷姑本是徐蔓貞的乳母,自從徐蔓貞做了側妃,便進府當了姑姑,自然是一心向著她。

荷姑環視了房間一圈,見幾個小丫頭都守在邊角,甚至還有些困得站不穩,便小聲問詢道:「奴婢說句話,姑娘可別嫌,這次下江南多好的機會,不光把住殿下的人,更是讓江南幾省都曉得姑娘這個側妃。

當天王妃跟您說這事,奴婢原本以為姑娘高高興興地就應了,誰知姑娘……雖然您也暈馬車,但也沒有說得那麽厲害,吃點含片就過去了,您這又是何必呢?」

徐蔓貞微笑着擺擺手,「姑姑想左了吧,王妃娘娘的確是最好說話不過,可是她身邊有誦玉和吟玉兩個大姑姑不說,就是慧悠、慧影兩個大丫頭也不是吃素的,都是國公府挑着最靈透拔尖的給王妃的,誰也不是傻子,這一單大買賣怎麽會讓我搶了先?」

「哎……」徐蔓貞說到這裏不禁微微嘆氣,「都是我當年不經事,一進了府也不懂得收斂,讓誦玉把我給盯上了,現下也只能夾着尾巴做人了。」

荷姑聽得徐蔓貞說的有理,雖然心有不甘也不再相勸,「娘娘也是個有福氣的,您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徐蔓貞不接這話,只當荷姑是隨便說說,轉而又道:「我相信誦玉姑姑的眼光,挑來的側妃必然也是個省事的,大概就跟南邊那位差不多,說起來這蘭妃真是個實心人兒,就是福澤不夠,大公子還不知道怎麽哭呢。」

說到這裏,荷姑也想起了蘭妃素日的好處,不由也是一嘆,「這人啊、命啊,運道半點不由人,依著奴婢看,這王妃的命也太好了,國公府嫡出小姐、親王府正妃,嫁的又是咱們殿下這般人物,只可惜沒有嫡子,就兩個丫頭……」

徐蔓貞打斷道:「姑姑這話不能亂講,咱們王妃娘娘年輕著呢,必然會一舉得男。」

荷姑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不迭地請罪道:「娘娘說的是,奴婢糊塗。」

徐蔓貞看了荷姑一眼,見荷姑臉上已經出現了些許細小的褶皺,說話不靠譜、心思又多,在這府中是大忌,可畢竟是給自己賣了半輩子命的乳母,她每每想着把荷姑架空權力、慢慢疏離,可又總是不忍心,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沒有找到比荷姑對自己更忠心親近的人選,也只能這般耗著了。

徐蔓貞本來出身就不高,看在舅舅江陰侯的面子才得以進府侍候,她爹現下仍舊是從五品刑部員外郎,自己能做到側妃這一位子,也不過是生了一雙兒女,熬了近十年得來的,更是要小心謹慎。

荷姑看徐蔓貞面色不好,試探道:「夜深了,娘娘也乏了吧,奴婢去給您收拾收拾就寢吧。」

「好,如此有勞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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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寵不可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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