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明白人

第288章 明白人

王生轉頭,故作驚詫。

「原來是征虜將軍,將軍此地喚我,可是有事?」

張泓輕輕一笑,道:「廣元侯,你我還是在車輦中說話罷。」

王生微微頷首。

「將軍,請。」

這下子,張泓倒是沒有與王生客氣,先行入了車輦之中,王生則是在張泓進了車輦之後,這才隨之進入。

之後,王生的車輦緩緩啟動,朝着金谷園的方向行駛而去。

王生與張泓離去不久,皇宮門口慢慢走出兩人。

為首的是趙王司馬倫,在他身後的,則是司馬雅。

他們的目光隨着金谷園車輦的離去,又收了回來。

「這廣元侯,如何與這個張泓有聯繫的?還有,這廣元侯,究竟是何許人也?」

司馬倫可是有些迷糊了。

「征虜將軍在朝廷中聲名不顯,但在北營之中,卻是人人皆知的人物,聽說他有帥才,卻只是聽說而已。」

「這麼說,就是有本事了?」

趙王的臉色頓時便差了不少。

「大王。」

在司馬倫身後,孟觀一身朝服,也是走上前來了。

「上谷郡公。」

司馬倫輕輕的喚了一聲。

「只可惜陛下對我心有芥蒂,不然的話,這西征齊萬年的差事,定然是你的。」

孟觀臉上自然也有一些不甘之色。

不過這些不甘之色很快就被他掩飾起來了。

「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你倒是看得開,但先鋒與主帥,又如何是一樣的功勞?」

「與我先鋒一萬人,我去破了齊萬年軍,也這功勞大頭,也是我的。」

司馬倫卻是沒有這般好的心情。

「你為先鋒,先鋒便是要聽主帥的命令的,想想之前的周處罷,還不是被梁王給下了陰招。」

一說起周處,孟觀的臉色終於是變了起來。

「以張泓的本事,恐怕他是不敢的。」、

周處死的是冤。

但他之所以冤死,是因為針對他的人是梁王司馬彤,還有的就是站在孟觀面前的趙王司馬倫。

張泓不是趙王,也不是梁王。

他當然不敢做後者之前做過的事情了。

「司馬,先鋒,副將...可還有許多職務,沒有確定下來。」

想到這裏,司馬倫也是隱隱有些肉疼。

「恐怕那張泓也不敢一個人把所有的名額給吃下去的。」

「他當然不敢。」

司馬倫眼睛眯了眯。

「但是那廣元侯有陛下在後面給他撐著腰,他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不然,邀那張泓過來?」司馬雅在一邊試探性的問道。

「若是張泓會應你的邀,那就是怪事了。」

司馬倫輕輕嘆出一口氣。

「那該如何是好?」

「等。」

「等?」

孟觀眉頭一皺。

「便是等,等到齊王到洛陽的那一天。」

齊王?

孟觀與司馬雅對視一眼,兩者都很識趣的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中說下去。

齊王...

這兩個字能不碰,還是不碰來的好。

皇宮之中。

司馬遹在下朝之後,便折返到顯陽殿去了。

不過此時顯陽殿中有各家貴婦與皇后正在茶飲。

司馬遹便沒有繼續打攪了。

最後司馬遹只好到太極殿偏殿去處理公文了。

在他身後,茂王司馬略就侯在期間。

「元簡,可知我今日為何會任命那征虜將軍張泓為帥?」

在心裏,司馬略已經有一些猜測了。

「可是因為廣元侯?」

司馬遹也不否認。

「與他確實是有一些關係的,但卻不是主要的關係。」

司馬遹的這句話,倒是讓司馬略愣了一下。

「陛下此言何意?」

「以後,你也不必將廣元侯當做仇人一般,這朝堂之中,你要對付的人,是趙王,是成都王,乃至是齊王。」

司馬略輕輕點頭,卻是沒有說話。

「廣元侯在朝中需要依仗,朕便給他依仗。」

「只是陛下即便是要給他依仗,也不該將下屬將領的任命權給那張泓,張泓有這權力,豈不是可以培植自己的黨羽?」

「他張泓可沒有這個膽子。」

司馬遹輕輕一笑,說道:「我是給廣元侯那小子培養一下自己的勢力。」

聽到這裏,司馬略心中的醋罈子都快要翻了。

「那廣元侯,再如何說,也是一個外人...」

「朕知道你的意思。」

司馬遹輕輕看了司馬略一眼。

「廣元侯雖然不是我司馬家的人,但是他在朝中沒有太多關係,是故朕,可以信任,加之他年紀雖輕,但是鬼主意卻是不少,朕有的是用到他的地方。」

「廣元侯便是再聰穎,陛下如此重用他,恐怕成都王趙王心中亦是不快。」

皇帝輕輕一笑,說道:「朕便是要他們心中不快。」

「廣元侯,只是朕手上的一顆棋子,元簡你不一樣,你是司馬家的人,是朕的親人,如何能與廣元侯相提並論?」

「臣,何德何能?」

司馬略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但是在心中,他卻是不以為然。

便是我,恐怕也是你手上的一顆棋子罷?

...........

金谷園車輦之上,王生與征虜將軍張泓對立而坐。

「君侯為何會在殿中舉薦在下?」

這是張泓心中最疑惑的問題,想來也是今日在殿中很多臣子心中的疑問。

「征虜將軍的名字,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在下,卻是早已經久仰征虜將軍的威名了。」

張泓死死的盯着王生,不放過王生臉上的每一個表情波動。

「君侯想來知道我想要知道的東西,並非是這個。」

這張泓,倒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物。

「將軍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罷。」

說實在的,要不是王生是一個穿越者,也不可能一眼便看重張泓。

「若說,這是緣分,將軍可信?」

緣分?

張泓臉色頓時古怪起來了。

「廣元侯要我信?」

「呵呵。也不騙你了,是將軍在北營之中,算是少數正派的,又不營私結黨的將領了,這才是我舉薦將軍的原因。」

「原來如此。」

張泓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出來。

但是沒過多久,張泓臉上的疑惑之色卻又是浮出來了。

「可北營與我一般的,可不止一個。」

這張泓,莫要如此較真可好?

「但北營的征虜將軍,卻只有一個。」

王生的這句話,倒是讓張泓無言以對。

怕這張泓繼續糾結,王生馬上給了他一個話茬。

「不知將軍西征軍中的名額,有何打算?」

名額?

張泓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過來了。

「君侯以為該如何分配?」

他的這個西征齊萬年的帥位,都是王生給的,他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本侯倒是有幾個人舉薦,或許這幾個人,能給將軍一些幫助也說不定呢。」

人人都是有私慾的。

張泓自知自己得罪了三王,現在唯一的依仗,便是面前的這個廣元侯了。

即使他不想承認,他的富貴,功名,乃至於他的性命,都是寄托在面前這個年輕人身上的。

他是一個明白人。

「君侯有人,那再好不過了。」

兩人在小小的車輦之中,卻是將西征齊萬年的將校名額瓜分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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