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死侍其人

「變種人的能力來自於X基因的變異……」

艾莎再次回到澤維爾莊園，看到便是這樣一幅畫面:幾個小變種人或撐著下巴,或靠,或站,全都是聚精會神、眼睛亮亮的樣子，而被他們的圍聚在中心的查爾斯則是一幅氣定神閑的姿態，輪椅自動地旋轉，他手中拿著一本書,不急不緩地講述變種人的歷史，間歇解答孩子們奇奇怪怪的問題。

「那教授，不知道有沒有和我一起吃中飯的時間呢？」

查爾斯尋聲望過去，就見艾莎雙手抱臂靠在門邊,對著他盈盈地笑，桃花目中閃過狡黠的光。

旁邊響起起鬨的笑聲,查爾斯淡淡的眼神掃了他們一圈,學生們說了一句「教授,阿倫黛爾老師，我們先離開了」，便捂著嘴笑著跑來。

艾莎自然地走到他身後，推著輪椅往前走,故地重遊,她一時之間也頗為感慨。

「這裡一點變化也沒有。」

「當然有變化，你不是離開了嗎？」查爾斯說。

這話也說的沒錯,可不管早晚,她都有離開的一天。她對小時候的記憶都已經模糊了,終有一天，在她漫長的生命中關於查爾斯的記憶也會模糊，一想到這一點，她的心猛然揪了一下，那樣強烈的失落感就像突如其來的海浪撲在她臉上——意外又嗆鼻的難受。

難不成是因為雛鳥情節？

查爾斯見她一言未發，心下有些失望，忍不住喚道:「艾莎……」

「啊……」艾莎低頭去看他，複雜的情緒都已經收起，又是一副溫溫柔柔的表情：「我這次來是請你參加喬遷宴會的。」

「只有我嗎？」

艾莎笑了一下，搖搖頭:「波比他們我已經發郵件說過了。」

「所以你這次來，只是為了專門見我。」

查爾斯的聲音多了一些莫名的情緒，像是芽兒破出泥土的欣喜歡悅。艾莎看著他藍的好像無邊無際的天空的眼睛，心中雖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但也沒有反駁。

餐廳專門做了隔斷，將老師和學生用餐的地方分割開，她推著查爾斯過來的這一路，收穫了不少問好。

摩根叼著雪茄，手旁放了一杯威士忌，沖她揚了揚手，依舊一副放蕩不羈的表情：「上次的酒很好，謝啦。」

「你還是更愛威士忌吧。」紅勤酒對他來說口味太清淡了，摩根是典型的「喝最烈的酒，戀最美的女人」的男人。

「還有伏特加、白蘭地、朗姆酒、金酒和龍舌蘭。」查爾斯笑眯眯地看著他：「羅根，你的賬單可是能繞學校一圈了，酒櫃的酒又空了。」

只要是烈酒，就沒有羅根不喜歡的。

羅根可沒有半點窘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說:「教授，你還忘了中國白酒和日本清酒呢。」

他一副「虱多不癢，債多不愁」的樣子，查爾斯也無可奈何，笑著提醒:「學生們說你出手太重了，羅根你教的可是歷史課而不是格鬥課。」

「那些個小兔崽子！」羅根拍案而起，怒氣沖沖:「打架不行，背後告狀倒挺厲害。」

艾莎立馬就聽到了一陣刀叉噼里啪啦相撞的聲音，學生用餐區和老師用餐區隔的並不遠，羅根又沒有刻意收斂聲音，不用想都知道這是學生們發出的。聽這聲音，投訴的學生還不少。

「哎呦呦！」隨著一聲叫喚聲，一道紅色的聲音破窗而入，玻璃四碎飛濺，艾莎拉著查爾斯往後退，只見他頭疼的擰著眉心。

「小狼狼，你的脾氣還是這樣火辣，真是讓我熱火朝天，春心蕩漾。」紅衣蒙面人圍著羅根繞起了圈，蹦蹦跳跳的，還伴隨著極其風騷的走位。

這紅黑的服裝有點像紐約的新超級英雄——蜘蛛俠，可這說話的語氣實在一言難盡，艾莎低聲問查爾斯:「這是誰啊？」

「女王陛下！」死侍突然雙腿跪在她的面前，激動地去親她的腳拇指，艾莎今天穿的是一雙一字高跟鞋，被嚇得立馬踢了他一腳，他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吻腳禮是一種自發、非制度的儀式，多是人民為了向統治者表示尊敬、狂熱、臣服。艾莎從來不喜歡這種儀式，可頭一次感覺這麼噁心！變態！

「女王陛下，雖然我的人氣遠沒有你高，也沒有迪士尼爸爸給我建主題公園，更沒有全世界小姑娘天天喊著『艾莎女王！艾莎女王！』，可好歹我死侍爸爸也有自己的系列電影，《死侍一》可是靠著我的非凡魅力在漫威系列電影中殺出一片天地。你這樣侮辱我，有把我放在眼裡嗎？！！」死侍雙手插著腰，指著艾莎像吐豆子一樣說個不停。

可她聽的一頭霧水，不過約莫聽出了幾分他的意思，雖然他瘋瘋癲癲的，但她剛才下意識的舉動畢竟帶了侮辱性質，正想解釋兩句。

「不過！」死侍又突然跪到她面前，抱著她的大腿大喊大叫:「女王陛下，你踢的我好舒服啊！再踢我幾腳！」

這淫蕩的聲音，他神經病啊！

「死侍！」查爾斯嚴厲地呵斥:「是不是要把賬單拿給你看！」

「教授！！！」死侍鬼哭狼嚎地叫，下一秒就被羅根拖了出去。死侍死死地抱著羅根的大腿，整個人都坐在了他的腳上:「你在漫畫里明明是個一米六的小矮子，這身高在男人中可是殘廢啊，電影里就變成了一米九的大高個，還有那兩撮貓耳，凶中帶萌，女生被你迷的要死要死的，這可真不公平！你現在還要把我拖出去，小浪浪，你要不是長的那麼高，我能被你為所欲為？」

「你他媽給我閉上你的鳥嘴！」羅根一用力就將死侍扔了出去：「打一架吧！」

「我可是個窮光蛋，再打一架我就要輸掉內褲了。」死侍突然加緊襠部，發出哈哈哈的刺耳笑聲：「我忘了我沒有穿內褲！」

「男人話越多，床上越不行。」羅根丟下一句話，就亮出了金剛狼爪，鋒冷的光挑釁地在死侍的臉上映出一道光。

兩個人噼里啪啦地打起來，期間伴隨著罵罵咧咧的話，都是艾莎沒有聽說過的俚語髒話。

「嗯？」她疑惑地看查爾斯拉著她手，讓她低下頭來。

然後下一秒，查爾斯就捂住她的耳朵，搖了搖頭，聽口型好像是「不要聽」。

艾莎的呼吸一下子放緩，睫毛跟著輕輕顫動，她的世界一片安靜，只有她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和他淺淺的呼吸聲。

直到罵聲徹底聽不見，查爾斯才鬆開雙手，揉揉有些發汗的手心，說:「現在可以安靜地吃頓飯了。」

「哦……哦。」

中午的陽光斜斜地撒在查爾斯身上，整個人像是罩了一身金光，眉梢唇角都帶著淡淡的笑意，蔚藍的眼眸中也是極淡的情緒，卻在流轉間透出深情的意味。

艾莎只覺得這一幕賞心悅目，刀叉划動著餐盤中鮮香的鱈魚肉，胃口大開。

「死侍的性格就是古古怪怪，瘋瘋癲癲的，行事也從無章法，只隨本心，非正亦非邪，你別和他計較。」查爾斯說著，順手給她添了一些酒。

「他也是變種人嗎？」

「按照現有的標準，不能算是，他是經過後天改造了基因，治癒能力遠超於羅根，所以死侍的一大特點就是不怕死。」

艾莎瞭然了，人不怕死難免就無所畏懼，行事自然就不受拘束，為所欲為。死侍這種性格也是有底氣。

「怎麼樣，新家還住的習慣嗎？」

「你其實是想問我和洛基相處的好不好吧？」艾莎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查爾斯沒有否認，他確實有點擔心，死侍還只是性格古怪，但還沒有做出危害地球的事情，可洛基卻是實實在在地做過這件事情，他的危險係數在他心中不是一般的高。

「洛基的性格確實彆扭，你可以理解為中二病，所以才把地球人當成螻蟻，還企圖統治地球。」艾莎停頓了一下說：「至於我和他之間，他是最好的哥哥，很好的家人。」

「那我就放心了。」

「我曾經也有一個妹妹，但隨著她長大，我們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多，裡面也不想同，最終分道揚鑣，走向不同的道路，但我知道我們仍是可以相互支持的家人。」查爾斯說起這段往事已經是稀鬆平常的語氣了，但沒有人會以為這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她和洛基，她和安娜，從不理解到理解也經歷了很多，但，艾莎笑著對他說:「家人都會互相諒解的。」

「不過……」艾莎皺了皺眉:「我怎麼從來沒有在城堡里看到你們的照片啊？」按理來說，不應該如此啊。

「你看到過。」查爾斯說：「魔形女。」

艾莎不解地看著他：「你們沒有血緣關係？」這話一問出，艾莎就立馬明白了，正如她的安娜，即使沒有血緣，也是最好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