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和好

因為艾莎受傷的緣故,托爾押解洛基回阿斯加德的計劃被暫時擱淺。而洛基一直守在艾莎的病床旁，看起來非常擔憂，甚至夾雜了一絲愧疚。

他已經從托爾那裡得知了艾莎為他所做的一切,第一次反思自己的任意妄為是不是過分了。

她本該健健康康的，笑起來比天上的太陽還要明媚。

托爾又到醫院來看望，在聽從了女朋友簡.福斯特的意見之後，並且在她的贊助下買了水果和一束鮮花,企圖改變一直被冷待的經歷。

洛基收起擔憂愧疚的神色，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語氣萬分嫌棄：「你怎麼又來了？」

他表示有了軟甜甜妹妹，誰還在乎硬邦邦的哥哥！

「當然是來看望我們的妹妹,這點小傷要是在阿斯加德根本不算什麼事,早就治好了。」托爾粗聲粗氣地說，非常討好地將漂亮的果盒推到洛基面前——看到他的誠意沒有。

洛基壓制住心中的怒火，這個笨蛋搶了他的王位，難不成還想把他的妹妹給偷走？！

「別亂攀親戚,艾莎和你有什麼關係。」他冷淡淡地回道,翠綠的眼眸因這一絲冰冷而更加迷人。

「艾莎不是眾神之父奧丁的女兒嗎？」

「不好意思,我和艾莎是雙胞胎兄妹，和你沒有一丁半點的血緣關係。」他難道看到艾莎的能力還沒有覺悟嗎？

冰霜巨人？托爾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然後看看洛基又看看病床上的艾莎，他們是幹了什麼好事才能生出這麼漂亮的一對孩子。

不過托爾可一點也不在乎洛基的明示,他笑嘻嘻地說：「我們是兄弟,你的妹妹當然是我的妹妹啦,阿斯加德可從來沒有一位公主，母后一定會很高興的。」

洛基看著裝傻充愣的托爾，冷哼了一聲。

醫生過來巡房，檢查過艾莎的情況，說:「不必擔心，她這是體力耗費太過了的一種身體應激反應，休息夠了自然就會醒來。還有腹部的傷口本就未痊癒，又因為劇烈運動才導致重新裂開，並沒有大礙的。」

洛基皺了皺眉，這舊傷是哪來的？以艾莎的能力不可能有機會讓敵人近身。

他的思考被一聲嚶嚀打斷，艾莎轉了轉腦袋，好像是從一個美夢中醒來，她睜開雙眼，嘴角就揚了起來:「你沒有離開。」

她已經將所有的阻礙掃清，如果他想狠心離去自然可以，但現在這個選擇讓她非常喜悅，因為她的付出有了被認可的回報。

洛基似乎還不適應溫情脈脈，撇了撇嘴，道：「我可不想以後你都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我。」

艾莎牽住他的手，只是看著他笑，似乎他是她所有喜悅的源泉。洛基想強裝鐵石心腸，但必須承認他被這種在乎所取悅了，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眸子的星光也越來越盛。

很快所有都知道了艾莎蘇醒的消息，看望的人一波接著一波，洛基眼瞅著他和艾莎相處的時間越來越短，恨不得在病房門口豎一塊「中庭人與托爾.奧丁森與狗不得進入」的牌子。

查爾斯來時，洛基正好被艾莎打發去超市買東西了，他手上拿著一束百合花，潔白的花瓣，翠綠的枝幹，似乎為病房注入了一絲活力。

「你怎麼一個人來了？」艾莎奇怪地問，她在澤維爾學院的人緣挺好的吧，總不至於沒有人想來探望她。

「別擔心你的好人緣，是我不讓他們跟來的。」查爾斯解釋說，就連他來也是特意等洛基不在的時候來的，為了製造一個二人世界時間他煞費苦心啊。

艾莎也沒問為什麼，她正好也有些打算不方便很多人在場時說。她在病床上支了一張小桌子，將百合花攤開來修剪枝葉，一邊聊天。

「你看了新聞沒有？」艾莎似乎不需要他的回答，自己繼續往下說：「在這次民調中，X戰警的受歡迎程度遠超復仇者們。在復聯們忙著打外星人的時候，是你們在幫助市民，雖然都是拯救世界，但人們總是對直接幫助自己的對象更心懷感激。」

「這確實是一次契機，讓人類認識到變種人和他們是一夥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雖然我一直不贊同這個觀點，但並不妨礙很多人奉為至理名言。現在有了外星人的存在，有了星際的威脅，變種人和人類似乎因為同為地球人成了一族。」

艾莎見查爾斯很快就領會了她的意思，心情愉悅地將一枝修剪好的百合花插入玻璃花瓶中。

「少數群體因為人數單薄的關係，更應該團結，但你的好朋友萬磁王卻總喜歡進行內部鬥爭。兄弟會毀滅世界，X戰警拯救世界，我想外人看來難免像是變種人在玩過家家酒，而人類卻成了遭殃的對象。」艾莎毫不客氣地吐槽，繩子只有凝成一股才是最結實的，偏偏有人想兩頭出力。

查爾斯微微地欠身，笑著說:「教訓的是，我的女王陛下。」

「我是說真的，這次是消除人類對變種人疑慮的很好的機會，甚至可能是新紀元的開始。」艾莎眼裡閃過興奮，眸子比繁星還要亮:「還有人類是最容易被外表迷惑的生物，一旦先入為主，對外表的迷戀會讓他們對一切不合理行為都能自圓其說。澤維爾先生，身為變種人的領袖之一，你難道不準備出賣一下色相來提高人類對變種人的好感度？」

查爾斯愣了一兩秒，笑倒在輪椅上，爽朗的聲音似乎可以證明他此時的心情有多麼愉悅：「寶貝，你說的對。」

艾莎直接回了一個白眼，能用美貌征服世界，為什麼還要依靠才華？

查爾斯停住了笑聲，眼眶中笑出來的淚水有了畫龍點睛的作用，讓本就英俊的面龐徹底鮮活起來，像是春天的櫻桃。

「艾莎，你不會告訴我你讓X戰警參與進來，就是抱有這樣的目的？」腦海里靈光一閃，查爾斯這樣問道。

艾莎攤攤手，並沒有否認：「一舉多得不是很好的事情嗎？」如果變種人和人類和平共處是查爾斯的願望，而她住他的房子花她的錢，沒理由不在合適的機會讓他的願望有更一步成為現實的可能。

查爾斯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就像他獨自行走在黑夜中，突然遠方照起了一束光，讓看不到盡頭的未來也有了希望。

「謝謝。」他握了握艾莎的手，眼波溫柔的好似一汪春水。

查爾斯離開后，洛基很快就從超市回來了，看到桌上新鮮的百合花，問道：「又有人來了？」

「嗯。」艾莎點點頭，看到從購物袋裡漏出來的飽滿的水晶葡萄，指了指，說:「我要吃這個。」

剛剛晉陞為妹控的洛基當然不會拒絕，不僅將葡萄洗乾淨，甚至為了避免她手指沾上汁水，一顆顆喂到了她的嘴裡。

「你要上來嗎？」艾莎拍了拍寬大的床，掀起被子，邀請說。

洛基猶豫了一下，躺到了另一邊，艾莎很自覺地把他的胸膛當成了枕頭，兩個人看著電視。

許久，在廣告的間歇，艾莎遲疑地問道：「你……現在還生氣嗎？」

「艾莎，我們血緣上的父親選擇將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卻讓我成為阿斯加德的質子，作為被拋棄的那一個我有足夠的理由生氣。」洛基面容冷峻，碧綠色的眼眸讓人看不清情緒。

「我知道。」艾莎張了張嘴，想要告訴他——她的幼年幾乎生活在恐懼中，並沒有多幸福。不過現在計較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她將臉貼近洛基寬厚的手掌中，在手心落下一吻：「對不起。」

雖然一切都不是她的過錯，但她確實成為了傷害他的理由，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先邁出那一步，她不介意多邁幾步。

洛基的心幾乎要被這一吻給融化了，眼角似乎也要淌出淚水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不生氣了。」

因為你，我原諒一切的不公平，因為我知道我背負的這一切都會成為你更愛我的理由。

電視里的對白成了背景音，艾莎在跟洛基說她的童年，當然只留下了那些美好的回憶。

「我在阿倫黛爾是最特別的一個，天生就能施展卓絕的冰系魔法，但我當時只把這種天賦當做玩樂的工具。」艾莎回想起和安娜的遊戲，似乎一切都還發生在昨日，歷歷在目。

「我小時候在仙宮並不太受歡迎，我擅長魔法，但阿斯加德是一個尚武的國家，和孔武有力的托爾相比，我顯得格外瘦弱。明明成為國王需要的是智慧，可大家就是更愛戴頭腦簡單的托爾。」洛基像是說故事的語氣說起這些，當有了更重要的東西，他現在也並不太在乎了:「我只是稍用言語挑撥，托爾就用魯莽的舉動挑起了阿斯加德和約頓海姆的戰爭。」

洛基像是想起了什麼——冰霜巨人一族的首領告訴他的預言，他猶豫地問：「我幾乎毀了約頓海姆，你不介意嗎？」

「當然不。」艾莎玩著洛基修長的手指，不過，她說：「我確實應該去一趟約頓海姆。」

與洛基不同，她有振興冰霜巨人一族的責任，畢竟……她的視線落在手上的藍寶石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