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救援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不可能因為一場爭執就決裂。

夏洛克認為遊戲只是障眼法,爆炸和人質只是為了製造緊張恐怖的氣氛,讓他無暇參與調查布魯斯—帕廷頓計劃的失竊一案。所以他和華生出門去調查公務員威斯特的死因。

艾莎則在家中研究如何證明維米爾的遺作是贗品,她相信既然博物館主管敢撒下如此彌天大謊，那她一定是從技術上確保了這幅畫的年代問題。而死在泰晤士河旁的博物館保安是個觀星愛好者,則是幫助艾莎更加確認了畫中的星圖存在問題。

既然是偽作，那麼一定是居於荷蘭的維米爾不可能看到的星圖情況。維米爾逝世於1675年12月15日,距今可是不短的時間。艾莎想要了解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內星圖的變化，並進行對比可是要花費不少功夫。

面對如此難題，她腦海中不由浮現了托尼.斯塔克的身影,他本身並非天文學家,但他有一個萬能的電子管家——賈維斯。

「托尼，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艾莎接通電話,就開門見山地說。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油腔滑調，帶著花花公子玩世不恭的意味:「甜心，距離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有接近一年的時間，而你打的第一通電話不是關心我，甚至沒有虛偽客套的寒暄,就要求我幫忙,這讓我太傷心了。」他雖是這樣說，但語氣沒有一點傷心的意味。

「那斯塔克先生，你最近好嗎？」艾莎不介意多幾句廢話。

站在落地窗前的托尼無奈地搖了搖頭：「哦！寶貝,你記得欠我一頓飯。說吧,需要我幫什麼？」

艾莎輕聲笑了一下,將幫忙的內容告訴了他。托尼疑惑不解地問她:「艾莎，既然你已經知道是贗品，又何必在乎如何證明它是贗品呢？」

「因為這是一個遊戲。」艾莎語氣有些無奈，她並沒有透露太多:「鋼鐵俠先生，你拯救世界，而我拯救一個人的今天。」

「聽起來是一個非常浪漫的故事，我想可以等到我們共進晚餐時聽你分享。」托尼也沒有太過追究，他現在正身處於神盾局的天空航母上，邪神洛基準備率領齊塔瑞人攻佔地球的消息讓大家焦頭爛額，艾莎這個來自外界的聲音可謂是暫時的解脫。

「謝謝。」

「我一向很喜歡法國姑娘道謝的方式，一個熱吻如何？」托尼又開始口花花。

艾莎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說:「那我只能讓你滾遠一點了，斯塔克先生。」

有了賈維斯的幫忙，艾莎很快就知道了畫作上的凡布倫超新星的存在成了證明它是偽作的關鍵。而這顆超新星在1858年才出現，死於兩百年前的維米爾又怎麼可能從天空中發現這顆星星的存在呢？

艾莎用簡訊告知了夏洛克這一證據，接下來如何打算他自有安排。

下午，夏洛克和華生回到公寓，艾莎能明顯觀察到華生臉上的輕鬆，看來事情圓滿解決了。

「看來我醒好酒是明智的選擇。」她從廚房裡端出一個托盤，盛酒器中的紅酒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她提議道：「我們慶祝一下？」

「艾莎，這個舉動太貼心了，這確實是一次勝利。」華生臉上帶了興奮的紅暈，他給三個酒杯倒上紅酒。

碰——

艾莎抿了一口酒，發現夏洛克滴酒未沾，眉頭蹙起很快又鬆開。直到華生離開，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她才問道:「事情還沒有解決？」

夏洛克久久地打量了她一會兒，說:「不得不說你的感覺非常敏銳。」

「刨除布魯斯—帕廷頓事件，五聲倒計時還有一聲未響，你支開約翰，打算一個人面對。」艾莎表情出奇的平靜，對於夏洛克決定單槍匹馬並未表示出驚奇。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的性格已經表現的足夠鮮明，這是一個對冒險極其熱愛的人不是嗎？

「莫里亞蒂——可以稱之為我的宿敵，所有案件的策劃者，一個熱衷於玩遊戲的人，這個世界於他就是打發時間的遊樂場。」夏洛克雙手合了起來，夜幕降臨，公寓里僅有電視機發出的熒光，他的側臉明明暗暗，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很興奮。」艾莎極其肯定地說道，夏洛克並沒有否認，他確實非常期待和莫里亞蒂的正面交鋒。

「那我必須提醒你，太興奮的狀態會讓你忽視危險。」艾莎朝他伸出手:「把手機給我。」

見夏洛克沒有反應，只好解釋說:「從你那位宿敵的行事作風來看可不是什麼仁慈之輩，把我的手機號碼設置成緊急通信人，這會成為你的一張王牌。」

夏洛克在黑暗中的眼眸閃了閃，慢慢勾起唇角:「你說的對。」

在沉沉夜幕的遮掩下，夏洛克離開了公寓。不長的時間后，艾莎聽到了手機鈴聲在安靜的空間響起，揚了揚眉毛，看來她今晚註定要成為大偵探先生的拯救者了。

游泳館。

莫里亞蒂、夏洛克和華生三人陷入了僵持的局面。狙擊手瞄準了夏洛克和華生，而夏洛克的勃朗寧手槍則對準了從華生身上拆卸下來的炸藥包。

相安無事還是同歸於盡？這可真是一個問題。

莫里亞蒂看起來並不緊張，他身上永遠有一種將所有事物掌握在手中的泰坦自若，即使是在受到生命威脅時。

「夏洛克，你一點都不緊張，這可真讓我沒有成就感。」他的語氣充滿了戲劇的抑揚頓挫，突然他的聲音一下子低沉下來:「還是說你在等待某個人來救你？」

夏洛克並沒我回答他，手槍依舊端的穩穩的。

「或許你口中說的那個人是我。」艾莎推門進來。

所有事情幾乎發生在一瞬間，伴隨著四聲倒地的聲音，夏洛克和華生身上的紅點消失。而莫里亞蒂被一股巨大能量推撞到牆上，悶哼一聲，隨即四肢和脖子都被冰環緊緊地固定住。

艾莎走過來，抱怨道:「他竟然將狙擊手安排在四個方位，讓我多跑了這麼多路！」

與夏洛克的冷靜不同，華生手指著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艾莎竟然是變種人！而他竟然毫無察覺？！

「約翰，這並不奇怪，你向來忽視重要的信息。」夏洛克餘光看到他的表情，撇了撇嘴，吐槽說。

被忽視在一旁的莫里亞蒂似乎不甘寂寞，他就像一條毒蛇，陰鷙又玩味的眼神，嘴角似笑非笑：「可愛的小姐，沒想到你喜歡這種遊戲，那我還真是有一位同好者介紹給你，只不過……她喜歡充當施虐的對象。」

游泳館的燈只亮了一盞，許多地方都是黑乎乎，莫里亞蒂正好就藏在了黑暗中，讓人看不清長相，艾莎好奇地走進，見到他的長相竟然有一種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荒謬感。

她的第六感還真是準確。

她並沒有被莫里亞蒂言語中的惡意嚇到，勾勾唇，虛假的抱歉說:「還真是多謝你好心了，我也比較喜歡施虐呢。」她說著一個冰鞭甩過去，準確地在脖子上留下一條不致命的血痕：「莫里亞蒂先生，你最好乖一點，我對你可沒有多少耐心。」

他不說話了，可眼中玩味的意味更濃厚了。

「夏洛克？」艾莎喚道，她的眼神遺留了一絲剛才的冷酷無情，無形中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距離感。

夏洛克擺脫掉不適應的感覺，走到艾莎身邊。她出門應是很急，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裙子，白花花的兩條腿在外面晃著，夏洛克略一想，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到她身上:「穿上。」

「其實我不冷，不過……還是謝謝。」艾莎將外套穿上。

「你準備怎麼處置？」艾莎眼神示意一下莫里亞蒂。

「你聽說過大而不倒沒有？莫里亞蒂在犯罪界牽扯太深，動一發而牽全身，即使交給政府，這個聚集了不同利益的龐大機構又會有多少官員和他有牽扯。」夏洛克說的很平靜，但聽起來卻沉重如千山。

所以莫里亞蒂才毫無畏懼，有恃無恐。

「那就交給你哥吧。」艾莎說:「兩個聰明人，就看誰比誰更厲害了。」

麥考夫很快就帶了訓練有素的特工過來，他牙齦似乎腫了一大塊，臉鼓起了一塊包，滿臉的不悅。

他看著面前兩男一女，想要訓斥他們做事太莽撞，可隱隱作痛的牙齦讓他歇了心思。

可夏洛克不是乖巧的弟弟，他怎麼會放棄過嘲笑麥考夫的機會，嗤笑一聲:「不知道你的狗腿子們還會不會認為他們的上司是一個威嚴、莊重的形象？」

麥考夫忍耐地笑了笑，他不計較，不覺不計較！

夏洛克見好就收，深深地看了麥考夫一眼:「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麥考夫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莫里亞蒂，雙眸如古井，平靜無波，又深不可測。兩兄弟就在沉默終於又進行了另一番較量。最後，麥考夫派車送他們回貝克街。

華生在車上，終於問出了一個他從剛才就好奇到現在還沒的的問題:「艾莎，你為什麼會認為麥考夫的聰明可以和莫里亞蒂對抗？他畢竟不像夏洛克那麼愛炫耀。」

「麥考夫是特務頭子，可他卻有小肚腩，除非是對自己的智商有著極大的自信，不然怎麼會放鬆對敏捷身手的要求。」艾莎不得不承認這個靈感來源於天才托尼.斯塔克先生。

華生獃獃地看著她：莫名覺得很有道理！

「漏洞百出。」

「可是我猜對了。」艾莎得意地看了夏洛克一眼。

她的視線突然凝住，車子正停在商業中心的紅綠燈路口，一抬頭就可以了看到巨大的電子屏幕，上面正在播報一則緊急新聞——德國斯圖加特歌劇院前，洛基被超級英雄們聯手打飛。

艾莎捏了捏手心，轉頭對夏洛克:「送我去機場，我要立馬回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