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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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老也可以去城裡享福了。」

一聽此言,許老太還是搖頭的:「我們跟著老大的,城裡頭擠得慌,哪裡有自家舒服。」

話雖是這麼說,但誰不清楚,如果這回進城的是許家老大,兩個老的肯定是會跟過去的,一家人家都分家了,他們也都明擺著跟著老大了,這個時候嫌棄老大家跟著老小家進城去,這不是打老大的臉嘛,許老太猛搖頭。

許老頭也是高興地祭了回祖。

外邊人艷羨得不行,可怎麼才能進城當工人呢,也得有門路,瞧瞧許家就知道了,許援朝做了個工人,就把自己媳婦也撈進城了。

許衛民和張招娣聽到的時候,還是勤英回來說的,一個懶漢一個懶婆娘冬天天氣冷,沒活的時候就躲床上了,菜地也不收拾,房子也不蓋。

勤英一進屋子就說:「爹娘!三嬸要進城了!也要去做工人了!」

許衛民眼皮子抬了抬又合上。

張招娣坐了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勤英嘴巴利索得跟個倒豆子一樣,把解放軍過來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他們說,三叔給三嬸找的供銷社的活。」

供銷社!

張招娣心理頭浸了不知多少味,早知道分什麼家啊,員工家屬,沒分家他們也是員工家屬啊,沒有這工作,他們一家也能進城,這工作給他們家多好啊!他們也可以做城裡人了,哪用得著天天在地里刨。

張招娣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就算不去城裡,再晚一點分家也分到的比現在多,遂推了推許衛民:「衛民,你弟弟一家都要進城了,咋辦啊?」

許衛民閉著眼睛:「什麼怎麼辦?我能怎麼辦,現在和我們有啥關係?」

張招娣:「早知道就不分家了,指不定咱們也能進城做城裡人,咱要不要跟援朝去和好啊,以後也讓他拉咱們家一把,給你也到城裡找個活,以後咱們根子也能做城裡人。」

許衛民睜開眼睛,冷笑幾聲:「當初要不是你計較這計較那的,能把援朝給惹毛了嗎?你當援朝是傻子還是援朝媳婦是傻子?你現在後悔有什麼用?誰叫你以前得罪這個得罪那個的!」

張招娣氣得胸口一起一伏:「你現在怪我?許衛民!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家!」

許衛民閉上眼睛翻了個身,不想打理她。

張招娣見丈夫像死魚一樣,還是趕緊換了一身衣裳,火速趕去陳雙家裡頭。

果真這門口一群人,張招娣抱著許傳根,用力往裡面擠:「讓一讓讓一讓,我來看看我家弟妹。」

她塊頭大,擠得人東倒西歪的。

最裡頭的八仙桌邊上,一圈一圈地圍著板凳,張招娣一屁股坐別人板凳的小邊邊上,體型又大的,擠得另一邊的人都要掉下去了。

「衛民媳婦,我們這裡坐不下了!」

「哎呦,擠一擠可以的。」張招娣伸長了脖子聽裡頭說啥。

那人一想她是許家人,也就忍了。

陳雙被詢問著怎麼能被選上的,陳雙笑了笑:「正好援朝廠里要開供銷社了,只招員工家屬,援朝就讓我去試一試。」

「哎呦,你們一家也總算能團圓了,進城做城裡人了,以後可不要忘了咱們這群地里刨的。」

陳雙也只能笑著應了。

張招娣揚聲說道:「援朝媳婦啊,以後有這種好事情可不能忘了自家人,你和援朝進了城做城裡人,你大哥二哥爹娘可都還在這兒呢!」

許老太抱著許願,眼睛一橫,剛要說。

陳雙拉住她,說道:「爹娘要是能來和我和援朝一起住,我都是要敲鑼打鼓放鞭炮了,我們家兩個孩子都是娘一把屎一把尿地帶大的,我和他爹工作了還不知道咋辦呢。這城裡頭真要招人,肯定都是會告訴大伙兒的,援朝常說他能有今天,也是全靠鄉里大家幫忙的。」

在坐一聽,心裡頭也都舒坦。

「援朝這孩子啊,打小就聰明孝順知恩圖報,現在進了城還常常一口一個嬸子,沒傲氣的。」

「可不嘛,援朝爹娘福氣好哦,兒子媳婦都孝順。」

張招娣不大滿意這個回答,聽周圍一圈讚美的,惡狠狠地想有好處當然全是好話了。

許願聽得無聊,老太太們說話全是一串一串的方言諺語,她目前才剛分清楚普通話和土話的區別,一屋子的女人,就是嘰里咕嚕一大堆,她腦袋都疼的,扭了扭屁股:「奶奶,我要下去。」

許老太也就把她放下去了,叮囑道:「別亂跑啊,小心磕著。」

許願點點頭,轉了身奶聲奶氣地沖著後頭的人說:「嬸嬸讓一下。」

見到這乖娃兒,後頭的人都笑了,讓出一條小道來。

「援朝家這囡囡長得就像城裡人,白嫩俊俏,福氣大命好,一出生就有吃有喝了,這不才這麼點大,就去做城裡人了喲!」

人太多了,張招娣也都插不上嘴,剛想說什麼就被人奪了話,坐在那小椅子上咯得屁股疼,許傳根又不停地鬧騰去玩。

「哎呦,你別擠了,本來就擠死了,老人家都要被你擠掉了!」

張招娣訕訕地挪了點屁股,把許傳根放下了,還不忘叮囑道:「根子啊,別亂跑啊,就在你三叔家玩玩。」

許傳根早擠進人群裡頭,往外頭跑。

「援朝媳婦,你進了那供銷社,咱們是不是可以叫你幫忙帶點東西啊?」

張招娣眼睛一亮,對啊,她進了供銷社,她肯定就能拿很多東西了,揚聲說道:「對啊,援朝媳婦,你在供銷社可就方便多了,根子到現在還沒穿過新衣服哩,還得靠你這個嬸嬸。」

「援朝媳婦啊,我家大壯要成親了,你看你能不能幫我扯點軍布啊!」

許老太笑容都有些僵硬,她最擔心的就是別人一聽援朝媳婦在供銷社,就要她帶這帶那的,周圍人多,也不好罵張招娣,憋著氣。

陳雙也為難呢,說:「我也還不知道去那邊做什麼活呢,主要這不還看上頭咋地安排,還要開了年才過去呢。」

許老太:「還沒摸清門路呢,這事兒也不好應下,要是真能幫,援朝媳婦肯定是會幫大家的。」

「那進了這供銷社不就在供銷社裡頭嘛,說一句話不就行了。」張招娣嘀咕。

陳雙嚴肅著臉,瞥了一眼張招娣,道:「一句話就行,要真一句話就行,這國家不就亂了套,你去和上邊說一句話看能不能給你一身新衣服。現在咱們是社會主義制度,也不是以前那什麼舊社會,以前舊社會么徇私枉法,我們新社會講究的是公平公正。買東西可不得要錢和票,若是你要買啥,我幫你留意一下,一有就來告訴你,大家也都省事兒不跑個空對吧。真要我徇私,被報上去,這問題可就大了。」

許老太太厲聲呵斥道:「你咋就不盼著別人好呢!非要援朝媳婦丟了活你才開心是吧!」

許老太太這般不給張招娣面子,村裡人也是來回得看,張招娣臉白了又青了,「娘,你怎麼能這麼說......」

許老太太沒理會她,周圍的老太太紛紛打圓場,說著好話,屋裡頭才又熱鬧了起來。

張招娣自討沒趣,也崩不住一張臉,鑽了出去,

許願跑自家院子里去,院子裡頭栽了一棵樹苗,許援朝說能長出果子來,給裹了布條,怕它凍死,許願每天都會給澆點水,非常懊惱的是,她現在沒有空間,也沒辦法把這些植物帶回星際去。

但她逐漸能夠感受到植物的氣息,能夠感受他們的狀態和健康狀態,這是她在星際的時候花了很多年才覺醒的一點點異能,也許古地球的環境很不錯,植物都非常活躍,不像在營養液里的有點半死不活。

她家的小樹苗感覺還比較微弱,但還算健康。

像一些小草,她就沒辦法感受。

她希望能趕緊長大,這樣就可以養更多的花草。

在沒有去城裡前,陳雙還是在倉庫里做活,許愛黨也有些捨不得陳雙這麼個能幹的,畢竟在找一個像一一樣記錄清楚的幹事利落的,可就難了,只能在生產隊里找了個會寫字的小媳婦,讓陳雙帶帶。

馬上就要過年了,其實也沒什麼活,陳雙就教她平時怎麼做,具體怎麼樣還是得靠她自己。

年前許援朝終於回來了,帶著廠里發的獎品和二級工的證明回來的,廠里發了一袋精品糧,一袋澱粉還有一壺油,其他還有些杯子啊什麼的,都是實用貨。

生產隊也發了糧食,過年大鍋飯是不開的,都是各做各家的,都是按著人口分的,剛度過飢荒,今年算是個好年。

今年分家了,家裡頭也有餘糧了,許援朝打算還一些給岳父家,岳父家孩子多,當年還能勻出點糧食給他們,許援朝就和陳雙商量了一下,把村裡發的半數糧食給岳父家送去,他們家不用這麼多,陳雙自然沒什麼意見。

一家子就年前選了個日子到隔壁永惠村去了一趟。

許願主動要了點豬腳,豬腳骨頭多,大家都不怎麼想要,都是想吃肉,許愛黨硬是剁了點豬蹄膀給她。

按著工分,大家勤勤懇懇做了一年的,分到的都不少,張招娣眼巴巴地望著,看著那分肉的,不斷切小,忍不住說道:「好了好了,咋還切小啊!我們家四個孩子呢!」

邊上的人拿著冊子,看了一眼道:「你們家工分就這麼點,人家乾的多,自然就得的多。」

張招娣舔著臉說:「都是鄉里親戚的,我們家這麼多人的,不能餓死孩子你說是吧。」

劉屠夫的最後一刀手往後挪了一下,說道:「那也只能給你這麼點,不能再多了,不然別人還要呢。」

放秤上稱了一下,扔給她了。

「咋這麼瘦哩......」

張招娣心有不甘,但後頭都嚷嚷了起來,只能拎著那塊瘦肉居多的肉走了。

胖嬸擠上前,朝張招娣那個方向白了一眼:「一家子懶胚子,不務正業,一天到晚就知道抄家披斗,上樑不正下樑歪的。」

劉屠夫無奈地搖搖頭,拿下一塊肥肉多一些,按著工分,胖嬸家能有大半斤肉。

「多點肥的,多點。」胖嬸一個勁地說。

「哎,只能這麼點,後頭還有人呢。」

許願拿到了豬腳,先放熱水裡泡開,拿著刀片兒一點一點把豬毛給刮乾淨了,她在書上看到一道豬腳的菜正好隊里殺了豬,她就主動討了點豬腳。

怕許老太看到了又要叨叨,索性拿自己家來燉,放些黃豆進去,在鍋子里燉上個半天,味道就漸漸飄出來了,來福一個勁地圍著爐灶汪汪汪。

這小奶狗現在可不小了,許家吃肉,他也還能跟著吃點碎骨頭。

許願盛出來放進大的湯碗裡頭,許援朝和陳雙這兩天就要回來了,許願又拿個碗夾出來幾塊,放進柜子裡頭鎖好,又想了想,夾了兩塊,放不鏽鋼的飯盒裡蓋蓋好。

剩下的一盤全送許老太那兒了,許老太果真又念叨她不會選肉,選這種骨頭這麼多的,但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左一塊右一塊的,連骨頭都不捨得吐掉,許願熬了一個上午,湯汁熬得鮮稠,特別下飯,澆在飯上,單獨就能吃一碗。

許傳武把湯汁都舔了個乾淨。

劉燕子道:「還是小願手巧,沒想到這豬腳這麼好吃。」

許老太嘀咕道:「費料呢,肉還這麼少的......」

許衛國笑著說:「以後給傳光也找個做飯好吃的媳婦,若不然沒了小願,這嘴巴可以難纏了。」

許傳光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來啥,不自在地偏過頭。

許老頭樂呵,抿了口小酒:「對對對,傳光都這般大了,該找了該找了。」

許傳文和許傳鳴憋著笑,調侃道:「大哥這麼好,咱們村多得是姑娘喜歡哩!」

許傳光笑罵道:「你們兩個臭小子,少添亂!」

兩個人哈哈大笑。

許傳光已經十八歲了,身材高大,模樣周正,許家也算得村裡頭的富戶了,時不時能吃回肉,許援朝和陳雙都在城裡工作的,許衛國和劉燕子都是勤勞能幹的。

其實已經有不少人家私下裡也問過劉燕子,劉燕子也有不少意動的,但如今也不主張包辦婚姻了,還是要孩子看對眼才行。

吃過午飯,許願拿著不鏽鋼飯盒到牛棚那裡去,柯老頭正在清掃羊棚,味道腥臊至極,柯老頭來之前,這個活大家可都避之不及。

許願把飯盒放他的茅屋裡頭,再同他說:「柯爺爺,我煮了點豬腳,放你屋子裡了,你記得熱一熱趕緊吃了。」

柯老頭揮了揮手,不耐煩道:「趕緊走趕緊走。」

許願亦不計較,最後叮囑道:「記得熱一下。」

柯老頭把羊圈裡頭的草都換成好,沾染了一身的羊尿臊味,回了他的茅草屋,先把衣服給換了下來,許家港的村民人好,把不穿的衣服送給他了,雖然棉絮已經被穿的很薄了,但比他來時候的單衣好。

柯老頭打開不鏽鋼盒子,是兩塊豬腳,因為天氣冷,湯汁都凍住了,他望著這兩塊久久不語,最後拿起筷子,顫顫巍巍地夾起來,渾濁的眼睛裡頭閃過水光,從蒼老的皮膚上滑下來,落在不鏽鋼盒子上。

豬腳雖然冷了,可味道依然鮮美。

柯老頭含著豬腳,筷子掉落和不鏽鋼碗發出乒乓聲,他的大手捂住眼睛......

許援朝和陳雙大包小包地趕回來過年,許傳東一看到許願就撲了上去,許願還沒回許家港時,他一直是跟著許願的,忽然間的,哥哥姐姐都走了,他哭鬧了好幾日。

一回來就掛許願的腿上了,許傳武可吃醋了。

「姐姐是我家的!」

「是我家的!」

「汪汪汪!」來福在一旁湊熱鬧。

許願和許傳鳴早就在他們回來之前把屋子給打掃乾淨了,都沒讓許援朝和陳雙操什麼心,夫妻兩更是愧疚,把城裡買的東西都紛紛掏出來。

許傳鳴心疼自家的錢,道:「你們咋買這麼多東西啊!爸媽,這些我和小願都用不著。」

陳雙忙道:「咋用不著啊,城裡的娃兒都買。」

許願心思靈巧,笑著彎起眼睛,很滿足的模樣:「哥哥就是怕你們多花錢,媽,你說這個料子做啥樣式的好看?」

許援朝插話道:「我閨女俊,穿啥都好看。」

一家子又高高興興地研究起新年裡頭穿啥。

張招娣割了點野菜回家裡頭,勤芬在照顧小弟弟,張招娣看了一圈:「你姐呢?」

「出去了。」勤芬低著頭說道。

張招娣嘴巴里嘰嘰歪歪地罵了起來:「一天到晚的不著家,賠錢的東西,也不知道幹活......」

張招娣讓勤芬去做菜,她抱起小兒子,不一會兒許衛民和許傳根一起回來了。

常年那身紅衛兵服,張招娣以前非常歡喜,覺得許衛民要有大作為了,她也能過上好日子,後來發現,日子還是這樣貧窮,父子兩都越來越懶,也越來越不務正業,小的學大的。

張招娣忍不住說道:「你們爺倆去哪裡了?這都快過年了。」

許衛民瞪了她一眼,說道:「你懂什麼?我們乾的是革命!」

許傳根有樣學樣,點點頭,道:「就是,我們這是革命!娘,你不懂的。」

「這革命也不能當飯吃啊,咱們家今年過年就這麼點糧食,咋過啊!」

許衛民陰了一張臉。

許傳根隨意地說:「咱們去奶家不就行了。」

勤芬抬了抬頭。

張招娣:「你奶說了,孩子大了,都要結婚了,以後請客分開請了。」

「煩死了,到時候再說,先開飯。」

「啥到時候再說.......」

上回陳解放(陳家大孫子)結婚,女方要求一抬縫紉機,陳雙給的工業票,陳老頭算了一下日子,小閨女夫婦應該回來了,一瘸一拐地背著個蛇皮袋子,慢悠悠地走到許家港了。

路過的認識人都稱一聲援朝他岳丈,陳老頭心情愉悅,想著就加快腳步了,路過許家港牛棚時,有個老頭在那邊給牛喂草,陳老頭眨了眨眼睛,停下腳步細細看了一會兒,有些不敢相信,首長,應該是在北京吧?

柯老頭放好草料,轉身站起來,搓了搓手。

「首長!」陳老頭脫口而出。

柯老頭一驚,抬起頭來,看了看周圍,又鬆了口氣,朝他搖了搖頭,轉身走回茅草屋裡去。

陳老頭看了看左右,有些驚疑不定,帶著滿腦子的疑惑走到了閨女家,許願在菜地上,一見他,忙跑過來:「外公!你咋來了?」

陳老頭笑著說:「來看看你們,小願,你爹娘回來了嗎?」

「回來了回來了,前兩天回來的,您腿腳不好,就讓別人帶個信,我們過去看你。」許願扶著他走進去,揚聲朝屋裡頭喊:「爸媽,外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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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那些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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