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治療

哈利的脖子如生鏽的機器，「嘎吱嘎吱」的響著,緩慢的抬起頭,幾步之外，那熟悉的容顏讓哈利睜大的雙眼。

「瞳~」他的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和驚喜交加。

穿過絕望的深淵,他終於見到了那救贖的光。

腳好像灌了鉛,怎麼都挪不動。

烏瞳終於見到了哈利，雀躍的小跑著過來，狠狠抱了他一下。

熟悉的溫度,讓哈利不禁軟化下來，緊繃的身子悄悄鬆弛，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下來。

「瞳，我,我以為我看錯了，居然真的是你。」他揪住烏瞳的衣袖不撒手。

烏瞳笑著將他拉到走廊邊站定，赫敏和羅恩很有眼色的對視一眼，走到一邊,給他們倒出位置。

烏瞳歉意的一笑說：「抱歉，我應該早來找你的,只是沒有想到還沒有進入霍格沃茨就受傷了,連分院都沒有參加。」

哈利揉揉她的髮絲說：「我去孤兒院找過你，但是妮娜嬸嬸不告訴我你到底去哪裡了。」

「唉，沒辦法,她不知道你也是巫師,總不能告訴你我來了魔法界。」烏瞳聳聳肩,說，「我去你嬸嬸家找過你，但是你們一家都不在。來到魔法界之後，我才知道你有多麼出名，我想著，你應該也是這個學期入學，也就沒有再去找你，順便，也算是給你一個驚喜。」

哈利無奈的吐了口氣，錯過這麼多次，也不知他們是有緣還是無緣了。

「無論如何，我們總算是在這裡相聚了，我很開心。」他不打算告訴烏瞳他找了她那麼長時間，經歷了什麼打擊。

烏瞳嘿嘿一笑，從空間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哈利。

「我還給你帶了禮物，看看，你喜不喜歡。」

哈利驚喜的睜大了眼，「禮物？這倒真的是驚喜了。」

打開外層的包裝，一個精緻的水晶瓶出現在他眼前。

「這是魔葯？」他摩挲一下光滑的瓶身，不確定的問道。

主要是這瓶子實在是精緻，跟往常見到的瓶子十分不同。

烏瞳聳聳肩，沒有回答是或不是。

「它可以治療你的近視，快喝下試試。」她催促道。

哈利沒有懷疑，旋開瓶塞，一仰頭，灌下了一整瓶。

淡淡的草木清香在口中回蕩，一股能量從胃部直接蔓延到全身。

他眨眨眼，原本清晰的眼前變得模糊起來，一雙白嫩的手摘下他的眼鏡。

哈利揉揉眼，腦袋四處轉了轉，驚喜的發現，自己眼前的世界變得如此清晰，跟用眼鏡看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樣。

「怎麼樣？」烏瞳湊到他眼前，問道。

「特別驚喜！謝謝你。」哈利揉揉她的頭，心情好極了。

烏瞳注視著他那雙綠松石般顏色的雙眼，裡面清楚的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溫潤的色澤充滿了生機，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奕奕。

不錯，烏瞳暗暗想到，這可是她從艾爾莎那裡大價錢購買的，為此她花費了自己現存的所有靈液。

這可不只是治療近視用的藥液，這是艾爾莎精靈族的聖泉，稀釋了一百倍，然後加入十數種名貴靈藥才研製出來的，這還多虧了兩人關係不錯，否則烏瞳可買不到。

這種藥劑叫做榮光藥劑，最主要的功效是將身體恢復到最好的狀態。

哈利的身體看著就比同齡人瘦弱，現在年紀小，開起來還沒有什麼要緊的，但是烏瞳知道，他身上有很多暗傷，如果不及時清除、修復，恐怕於壽命有礙。

這才是她為什麼願意傾家蕩產也要購買這種藥劑的最主要原因，至於近視，那只是順便罷了。

她不會告訴他這份禮物的價值，就同哈利不會告訴她，他如何去尋找她的一點蹤跡，那種內心的煎熬。這也算是朋友之間一種無聲的關懷，看似平平淡淡，深入之後，才會了解那一份熱忱。

……

與哈利暢聊一番之後，烏瞳才堪堪趕往下一節課的教室。

這次是與斯萊特林的小蛇一起上魔法史，魔法史教授是一位幽靈，聽說許多年前，這位年邁的教授在火爐前打瞌睡，當他醒來后趕去上課的時候卻忘記了帶上自己的身體，結果，當天晚上他就死了，但是這對他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他還是十年如一日的上課。有謠言說，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死了。

烏瞳望著講台上珠光白色的幽靈教授，不得不發自內心的敬佩他的敬業。

如果可以頒發感動魔法界的十大人物，烏瞳覺得以這位的敬業很有可能就可以上榜。

不過，敬佩歸敬佩，烏瞳在他有著強烈催眠作用的講課聲中，頭一點一點，最後還是不甘的陷入睡神的懷抱。

漢娜是烏瞳這節課的同桌，也是一位赫奇帕奇，看著烏瞳閉著眼，手卻在書上畫著，結果完全成了鬼畫符，估計等她醒了，自己都辨認不出來她到底在寫什麼。

漢娜打了個哈欠，看著基本上躺倒一片的同學，也撐不住睡過去了。

連斯萊特林的小蛇們都難得放下了貴族的架子，下巴低著拳頭，睡得正香。

克拉布和高爾更是睡得流口水，一點形象都不顧了。

一整天的課堂時間轉瞬即逝，烏瞳下午睡了好長一覺，精神抖擻的去禮堂吃飯。

路上碰上了剛剛下課的赫敏和米婭。

吃著飯的時候，斯普勞特教授從一旁走過來，遞給烏瞳一張紙條。

烏瞳咽下口中的燉湯，擦擦手，展開小紙條一看。

「請於今天晚上七點來溫室一趟。——波莫娜·斯普勞特」

烏瞳抬頭望了眼已經到教職工桌子上的斯普勞特教授，得到她一個「沒錯」的眼神。

……

晚上六點多，不到七點，烏瞳就披上一件外套來到了溫室。

斯普勞特教授正在給曼德拉草換盆，曼德拉草瘋狂的驚叫著，刺耳的聲音讓烏瞳感到一陣頭暈，不得不退出溫室。

等到好不容易換好了盆，斯普勞特才擦著手上的泥土從溫室里走出來。

「今天叫你來主要是讓你走一趟所有學生來霍格沃茨需要走的路，當時我們霍格沃茨的四位創始人就是通過那條黑湖坐船來到霍格沃茨的，如果你缺少了這一步，實在是一大憾事。」斯普勞特教授也不兜圈子，直言此次叫她來的事情。

烏瞳點點頭，說：「教授，我怎麼去？」

斯普勞特當先領路說：「我先帶你去見我們的獵場看守——魯伯·海格，然後去坐船，不要擔心，我會和你一起去的。」

斯普勞特攬著她的肩膀，誇大的巫師袍搭在烏瞳的身上，帶著泥土芳香的氣息讓她心中稍安。

穿過平地，兩人來到一個木屋前。

斯普勞特教授「砰砰」敲門，屋內響起一聲粗獷的「稍等」，還有幾聲犬吠。

海格不一會兒就出來了，「教授，久等了，我這就帶你們去。」

烏瞳仰望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海格站起來的時候，烏瞳連他的腰都到不了，可想而知這位身高之高。

「牙牙，在家看好門。」他朝後喊了聲，就帶著兩人往校外走去。

黑湖的一邊，一條破舊的小木船靜靜的在水面上飄蕩著。

「來吧，小毛毛。」海格大手一揮，直接將烏瞳拎到船上。

斯普勞特教授也跟著跳下來，木船承載了三個人的體重，猛地一晃，將烏瞳嚇了一跳。

一隻觸手從水面上探出來，將她半傾斜的身子送回去。

烏瞳坐穩之後，望著護在木船外的觸手，眼中露出好奇。

「這是黑湖內的大章魚，跟霍格沃茨簽署了合約，不會傷害你的。」斯普勞特教授解釋道，神色很柔和，臉上掛著一絲懷念。

「想當年，我也是通過這條路進入霍格沃茨的，當時的震驚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海格瓮聲瓮氣的說：「誰不是呢？霍格沃茨真是神奇，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霍格沃茨的震驚，它那麼美麗迷人，好似一位從遠古走來的智者，佇立在彼岸。」

大章魚從水面上冒出來，圓圓的腦袋看起來居然有點小可愛。

一隻觸手卷著幾條小魚送到烏瞳身前，烏瞳望了眼斯普勞特教授。

教授笑著說：「它這是喜歡你呢，每一位霍格沃茨的小巫師都會從這裡進入霍格沃茨，大章魚很喜歡小孩子，有時候就會送給新生幾條小魚，可惜，大家都害怕它，並不知道那是禮物。」

海格點點頭，說：「我還從船上撿到好幾條呢，這些小魚味道特別鮮美，烤著吃，我一個人就能夠幹掉一盆，可惜，這種魚我釣不到。」

烏瞳聽了輕輕碰了碰它的觸手，說：「謝謝你。」

大章魚開心的揮舞了下觸手，一路隨行，不時調整一下船的角度，防止它翻船。

「低頭。」海格說道。

小木船晃晃悠悠的穿過黑湖，周圍一片黑暗，耳邊只有船劃過水面的水花聲，三個人的呼吸聲。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斯普勞特教授握住烏瞳的手，溫暖而乾燥的手包裹住她嬌小白嫩的手，烏瞳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心砰砰直跳，一絲光亮在黑暗中亮起，抬起頭，龐大宏偉的霍格沃茨出現在她的眼前。

一種神聖的氣氛繚繞在幾人之間，連海格都停下了動作，痴迷的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幕。

萬千燈火點綴著這座古老而雍容的城堡，讓人有一種想要飛蛾撲火沖向它的渴望。

欲揚先抑，經過前面的黑暗，現在的場景愈發深入人心。

「好美，好壯觀。」烏瞳喃喃道。

斯普勞特教授接著黑暗抹抹眼淚，眼中是繾綣的懷念。

「這就是霍格沃茨啊，巫師們心中的聖地。」她輕輕說，好像怕驚擾了這幅美麗的畫卷。

天上繁星點點，化為巨大的幕布鋪陳在霍格沃茨城堡的身後，星星點點的昏黃燈光透過一個個小巧的窗戶折射出來。

爬上台階，穿過一道道走廊，眼前突然變亮，這是禮堂。

無人的禮堂中，麥格教授拿著一張羊皮紙靜靜的望著她，手邊是一頂破舊的帽子。

斯普勞特教授輕輕推了推她，烏瞳順著她的力道往麥格教授走去。

「瞳·烏，坐到椅子上。」

烏瞳手腳並用爬到高高的椅子上坐下，麥格教授將分院帽放在她頭頂上。

「唔，大地的芬芳，孩子，你屬於赫奇帕奇。」分院帽的聲音在烏瞳的腦海中響起。

「大地的芬芳是什麼意思？」烏瞳將空間的思維收攏起來，不讓分院帽察覺到。

縹緲而古樸的調子從腦海中響起，那並不屬於分院帽。

「來自東方的血脈，大地的寵兒，與赫奇帕奇的血脈相融，我言盡於此，孩子，不要擔心，一步步走下去，所有的真相將會在你眼前呈現。」分院帽的聲音半遮半掩，逐漸消失。

「赫奇帕奇。」分院帽大聲喊道。

烏瞳取下分院帽，遞給麥格教授。

斯普勞特教授在一旁毫不吝嗇的鼓起掌來，走過來，抱住她說：「孩子，歡迎你來到赫奇帕奇。」

烏瞳腦海中還回蕩著分院帽的話語，東方的血脈，大地的寵兒嗎？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但總感覺自己的出身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

她笑著回抱住胖乎乎的斯普勞特教授，回頭，對麥格教授和海格說了聲「謝謝」。

「有禮貌的孩子。」麥格教授點點頭，端起裝著分院帽的托盤離開了。

海格想著還在木屋裡的牙牙，腳步匆匆，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烏瞳則跟著斯普勞特教授回到了溫室。

而在眾人走後，好像空無一人的禮堂中，鄧布利多的身影漸漸浮現出來，面上帶著一絲猶豫。

「我到底該不該這樣做？」他眉眼低垂，幽幽的嘆了口氣，「找時間和波莫娜聊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