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堪大用

雷柏只覺得眼前些許迷離，腦子裏一陣恍惚，全身輕飄飄、軟綿綿的彷彿融入進了一片虛無之中。一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站在了一座座造型古樸，以暗灰色為基調的城堡之前，這個古堡群落向兩邊綿延開去似乎無邊無際，也不知道有着多大的規模。

「我這是在哪呢？呃，我又是在做夢嗎」？

雷柏疑惑的撓了撓後腦勺，語氣卻透著一些莫名的亢奮。又換場景了嗎？發春夢做運動換來換去就那麼幾個場景，什麼辦公室、教室、荒山、草地、大街、小巷…都快膩了，像這種場景卻還是第一次碰見嘛。呃呃，在古堡里做運動想想都刺激的…

塵薄老和尚在一邊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不是在做夢。這是一個特殊的空間，是老衲把你帶進來的…」

「呃，原來不是在做夢呀…」

雷柏搖搖頭似乎有些失望。卻聽得塵薄老和尚繼續說道：

「這個空間外人是進不來的，那個兇巴巴的小姑娘自然也是進不來了，所以，你現在算是暫時安全了」。

「小姑娘」？

雷柏禁不住的心頭一顫。自從進入青春期以來，單單聽到這三個字他就會如遭雷劈，整個人都不好了。看看四周沒有小姑娘的存在，這才長長吁出了一口氣，前情往事如放電影般的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繼而深深鞠了個躬。

「多謝老神仙的救命之恩了…」

只要沒有小姑娘在場，雷柏的言行舉止，以及思維方式基本上無異於正常人，此時低頭想了一想又是非常真摯地說道：

「還有還有，我必須向老神仙道個歉，先前有些出言無狀了…哎哎，有句話叫什麼來着？『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看破不點破』，我只顧著自己一時的口舌之快，忽略了老神仙的感受，罔顧了老神仙的情懷，實在是太不地道，太不應該了！

再者說了，難道我所謂的那些現代生物學知識就一定是正確無誤、無可辯駁的嗎？那也未必盡然！其實，早個幾年前我也可以顛覆性的做到天天晨勃的，只不過後來惡習難改，心甘情願出賣靈魂給了『五姑娘』，這才身體每況愈下…哎，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

吃一塹，長一智。經此一事我總算又懂得了一個做人的道理。自己現在不行的，不代表以前也不行，本質上自己還是很生猛的；自己今生今世都做不到的，不代表別人就做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向老神仙學習，向老神仙致敬…」

塵薄老和尚哭笑不得，連連擺手：

「好了好了，雷柏小友你無需道歉。你要真是一個彬彬有禮、循規蹈矩的人，老衲也不會出手救你了。另外，老衲並不是什麼『老神仙』，老衲是一個遁入空門的出家人。更為準確地說，老衲是一個有着出家人表面身份的武林人士…」

塵薄老和尚的這番話似乎更顯得荒唐離奇，雷柏一時間張口結舌的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獃滯木立許久：

「你說，你是一個武林人士？你是一個…武林高手？我沒聽錯吧」？！雷柏搖搖頭禁不住失笑道：

「呵呵，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扯什麼武林人士、武林高手那不是搞笑的嘛！是了是了，一定是老神仙不想暴露神仙的身份才這麼說的」。

「怎麼一個『武林人士』的身份就搞笑了」？塵薄老和尚怫然不悅：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有紛爭的地方就有江湖，我們武林人士闖蕩江湖都已經幾千年了，怎麼到了現在你的嘴裏就成了一個笑話了呢？古武源遠流長，可以極大地激發人的潛力，強化人的立身之本，不管時代如何變遷，應該永遠都不會蕭條與沒落的…」

雷柏輕輕「噢」了一聲，臉上卻是流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色。不過他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多作糾纏，今天晚上比這更弔詭的事情都發生過了，反正都是想不通的。

「嗯嗯，練武可以強身健體，欺負弱小，特別是傳說中的童子功，綁起褲襠從八歲熬到八十歲，確實是有點卵用的」。雷柏明顯的言不由衷，繼而語氣一轉：

「對了，我好像有點明白了！老神仙能夠喊出我的名字，能夠在我遇到危險千鈞一髮之際伸以援手，肯定是對我有所關注的。哈哈哈…是不是老神仙見我骨骼驚奇、天賦異稟，興起了愛才之心，打算收我做徒弟呢」？

塵薄老和尚破破爛爛的僧袍微微抖動，凌亂於風中。抹了一把額頭苦笑着道：

「收你做徒弟？呵呵，這種想法是沒有的…不過老衲倒確確實實關注你挺久了。雷柏小友，有句話說出來你可別不高興，不管從身體素質，還是從各方面天賦來考量，你都還入不了老衲的眼，你唯一最大的優勢就是你的品性，老衲對你獨特的品性倒是非常感興趣的」。

雷柏不覺愣了一愣，想也不想的一句話脫口而出：

「是因為我們臭味相投」？

我靠！這個天天晨勃的老和尚居然欣賞我的品性？「品性」兩字是需要從字面上理解的，果然跟我是一丘之貉呀！

從欣賞到仰慕，再由仰慕到崇拜，這老和尚既然不是來收徒的，難道是來拜師的？崇拜我的約.炮技術，也想着一試鋒芒，一露崢嶸？可是…我也沒什麼約.炮技術可以傳授給他的呀，我只有着一個約.炮理念，那就是「來者不拒不挑食」，說破了也就一文不值了，羞為人師的…

雷柏正在胡思亂想，塵薄老和尚卻是一拂袍袖略顯惱怒。

「雷柏小友此言差矣，我是一個遁入空門、六根清凈的老和尚，怎麼可能跟你這個敗類…臭味相投、同流合污的呢？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這句話雷柏可就不愛聽了，他剛在臆想着收了個神仙徒弟從此以後過上了香艷旖旎的生活，不曾想畫風驀然一變，禁不住的老羞成怒。

「嘿，六根清凈的老和尚犯『嗔』戒了嘛。哼，既然如此鄙視我的品性，何必來找我？

在這個世界上品行不端的無賴、敗類、淫棍所在多有，如果你老和尚慈悲為懷目的是想要感化與拯救這個人群的話，那也應該首先去找其中的一些佼佼者與代表人物的嘛，又何必來找我？我只不過是個小玩意、小把戲，境界尚淺，還處於成長的過程當中呢…」

「阿彌陀佛，老衲沒有能力感化愚頑，這些年來早已心如死灰，實在慚愧」。塵薄老和尚這個時候卻是平靜了下來，雙手合十：

「雷柏小友你也別生氣，老衲言語中並沒有任何的鄙薄、輕視之意。據老衲多日來的觀察，雷柏小友你生性跳脫胡鬧，卻能夠謹守本心，有所立場，有所底限，殊為難得。其實我只想說，你與一般的敗類是完全不同的，你這個敗類可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