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離

與此同時，樹林的某處正有一隊車隊緩緩而行，為首的幾人身著灰色樸素色調的統一服飾，腰間各自懸著一柄刀刃。

車隊相對靠後的一輛車上，一個短髮勁裝的男子正在對著窗口侃侃而談，他的衣服雖然亦是灰色樸素色調為主，但還有幾道藍色條紋，而手中的兵刃也非制式的長刀，而是一柄看上去極為炫酷的冰藍長槍。

「米婭小姐，穿過這森林，不遠處就是一個小鎮。正巧，算算時間那裡剛好是一個集市。小姐可別小巧這集市，它以當地特色聞名，每次舉行的時候可都吸引了很多外人呢。」背著長槍的男子笑著說道，另一方面卻在偷偷注意女子的反應。

而坐在車裡的女子聽到此話，竟是有些出神。

男子見此微微一笑，緊接著開始圍繞著前方的小鎮集市開始說一些有趣的故事。女子也因此而回過神來，對著男子微微一笑，輕聲應和著。

就這樣，一男一女在這林間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而在周圍的車裡車外，確認有人皺眉，有人暗笑。

「嘿，我看那女的也沒長什麼漂亮皮囊，頂天算個中等，咱老大怎麼這麼殷勤？甚至比之之前的穆小姐還要殷勤個數倍。」

「是啊是啊，那穆小姐可不是這位比的上的，那才真的是美若天仙。嘖嘖，那天穆小姐和我說了一句話就美的不行。」

「滾一邊去，你個白痴知道什麼。那穆小姐表明和氣，暗地裡誰知道怎麼看我們，身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氣息真的讓人難受。」

「但是漂亮啊！」

「是啊是啊！」

「色鬼滾一邊去！當初咱老大對那穆小姐也就是試試而已，對方從一開始就看不上我們，咱老大之後也不過是逗她玩！而這位米婭小姐實則卻是出自一個落魄家族，並且聽說還是獨生女！嘿嘿，老大要是能釣上她，哪怕是一個落魄家族，也好過我們天天把命提在腰上！」

「嘿，那小妞這一路子被老大迷得團團轉，早就逃不出老大的五指山了！」

「嘿嘿，老大是什麼人啊！」

「那是那是。」

車的傳音效果並不好，這些交談難以避免地落盡了最近的一輛車裡，裡面一個看上去帥氣，但總感覺有些不對的青衣男子微微皺眉，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

「去死啊！」

怒吼來的太過於突然，聲音還賊大，以至於林嵐一瞬間被嚇到，甚至片刻都沒回過神來。當那個聲音悠悠地把最後半句話說完，對那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林嵐都沒第一時間做出回應。

剛從懵的狀態恢復的時候，林嵐就不得不直面近在咫尺的殺意。

黑色的巨刃已經佔據了視野之內的三分之一，而他卻還沒有發力。

林嵐的瞳孔不由得急劇收縮，他感覺自己身上魔力的運轉，肌肉的收縮恐怕是前所未有的迅疾，在他跳離的同時，對方的劍氣正好從鼻尖劃過。

一擊未中自然是接連追擊，此時的巴峻雖然沒有再次拿出那白色的假面，但是攻勢比之前還要狂野。這一擊的落空似乎完全沒有被對方放在心上，對方下落的刀身即刻轉上向林嵐撩來。其下砍和上撩之間的轉折之快，林嵐感覺彷彿掉幀了一樣。

鼻翼間的鮮血這時才開始滲出，血滴還未到達嘴唇，痛楚也才剛剛升起。

那個神秘聲音說的沒錯，潛力總是能在生死之間激發出來，否則林嵐剛才就來不及躲過那一斬，現在就不只是鼻翼的一道小小傷口那麼簡單了。

但是，潛力的爆發也不是那麼容易連續的，哪怕林嵐此時肌肉緊繃，魔力奔涌，但是他知道自己卻來不躲開這一次上撩。他的身體還在後退之中，甚至是半懸空的狀態。

倉忙之下，林嵐只得雙手在身前交錯，眼睛閃爍一下光芒，下一刻雙手就已經握住了兩柄刀刃。但是這些相較對方攻勢來說，還是於事無補。

砰。

極其短暫戛然而止的金屬交擊，緊接而來的卻是血肉切割之音，黑色刀刃在林嵐肩膀上引出一道血色噴泉。

劇烈的疼痛壓過了鼻翼間歇的抽痛，但卻由不得林嵐發出疼痛的冷嘶。巴峻的這記上撩之後又是和剛才一樣驟然下砍。同樣的，在林嵐這裡彷彿掉幀一樣，對方向上的猛烈攻勢下一刻就翻轉而下。而巴峻現在的靈壓已經完全籠罩林嵐周身，風元素感應極強的林嵐清晰感覺到，自己的魔力運行都因此受到了阻礙，外界的魔力也無法補充自身。

最重要的是，已經被封死了躲避的道路。

林嵐冷冷地看了身前的巴峻一眼，身上另一種無形的東西開始蔓延，可以說是一種意志已經在林嵐的身上攀上了高峰。

林嵐左手的劍刃已經化作漆黑如墨，右手則是凝聚了青色光芒。

面對勢頭更勝一步的斬月劈斬，林嵐這次卻只用了一條手臂握著劍刃防禦，而另一隻手，則是向前揮舞而去。

「一刀流·斬魂。」

左手揮舞出的黑色劍刃，纏繞的已經不僅僅是武裝色霸氣，林嵐至今為止有意無意磨礪的一切劍意都已經融入其中，這是林嵐揮出這一劍之時都沒有想到的。

剛才短暫的交擊，或者說被一面倒的虐打之中，林嵐注意到了一個重要的事情，對方沒有虛化，攻擊之間比之前的戰鬥更多了一份難以捉摸、更加強大、無法捕捉的轉換銜接。

但是，林嵐卻覺得對方變弱了。

沒有任何理由，只是來自直覺。

虛化或許是已經做不到，而那種詭異的攻擊銜接，或許是一種騙術。

原因為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經真正比如絕境之後的林嵐，此時決定放手一搏，而之所以右手還做抵抗，只是為了保證左手的攻擊完成。

轟。

巨大的爆破聲爆發，兩人所處的地面塌陷處一個不大的坑洞，但周圍的土地都散布著細小裂痕。

坑洞的中央，林嵐半跪著，右手已經被重力壓得和頭顱不足三指。

但右手的劍刃接下了對方的斬月，左手的劍尖滴著紅色鮮血。

林嵐抬起頭，看著肆意狂笑真正自主凝滯的巴峻，嘴角咧出了一抹笑容。

「五階初？」

巴峻驚疑地看著對方，心中怒氣雖不減反增，但是行動卻停了下來。不知為何，他突然對自己必殺對方沒有之前那麼有信心。是對方語氣中詭異自信的嘲諷，還是在那雙眸之中一閃而過的讓他都輕微震顫的紅色光芒？

不知道是體力不支，還是感覺無法把林嵐當做魚肉，巴峻製造的縈繞周圍的壓抑靈壓如春日之雪一樣消融。

但是，

哪怕林嵐接下了這一擊，哪怕他的劍刃划傷了巴峻的胸膛，戰鬥的走向卻仍舊沒有什麼改變。林嵐做的如同是一粒石子投入湖中，只是短暫的轉瞬的漣漪。

一粒石子又怎能激起驚濤駭浪？

哪怕是五階初，和四階相比依舊是湖泊和石子。

戰鬥依舊要繼續，林嵐所面對的依舊是生死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