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離別
我知道沒有最強之人，肯定是有辦法將他打敗的，可是我現在數次交手無過信心全失，是在是沒有更好的手段能夠用出來了。
隨後我也感覺到了身體漸漸出現了一些乏力的徵兆，這是因為我在心魔之中呆的時間太久了。
可是沒有辦法打敗八岐蛇我怎麼出去呢？
沒有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戰鬥。
不出所料，無論我怎麼出手，總是感覺八岐蛇都先我一招，不像是我和他戰鬥，反而一直在被他牽著鼻子走。
我坐在地上有些頹廢，駭然發現自己身上居然隱隱有黑色的煙氣冒出來，這時要瘋魔的前兆啊。
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一道恢弘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
「還不清醒！」
這聲音就像是一尊巨大的鐘聲在說話一樣，震得我直接昏了過去。
等我再一次睜開眼，發現我已經回來了。
林坐在我面前，他身上插滿了銀針，銀針的另一頭上扯著無數條紅線，紅線的另一頭則是在我身上的銀針之上。
天擇道長也來了，一隻手正按在我肩頭。
而我正保持著一種進攻的勢態。
看樣子我是在心魔之中和別人交手的行為都用了出來。
看看四周斷壁殘垣的就知道是我的手筆。
林猛吐一口鮮血，朝著我一笑：「沒辦法，再不把你喚醒你會自己精疲力竭而亡。」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從心魔之中被人強行喚醒肯定會遭到反噬，可是我現在一點這種感覺都沒有。
「是林幫你的，將他和你連接在一起，替你扛住了反噬。」山說著，便幫我將銀針拔下來，順帶還扶起來被反噬的林。
我聽完之後也是大驚，林現在不是河仆，那反噬之力絕對經受不住的。
「你沒事吧？」我趕緊也過去扶起林。
林慘笑著搖搖頭，想要說話但是似乎心有餘而力不足。
天擇在我身上點了幾下，又幫我和林把了把脈。
「用血氣換力量，短壽十年，這法子有些陰毒，但是不失為保命的法子，日後和那八岐蛇大戰恐怕是用得上的。」天擇先是搖搖頭，然後苦笑一聲說道。
「短壽十年？」我心頭一驚，林現在已經是常人了，壽數有限，現在又少了十年，我趕緊看向他。
此時林慢慢拿出一根銀針在自己人中的位置扎了下去，揉捻了一會面色才好看了不少。
「我的醫術你還信不過？不出意外活到百歲都可能，十年而已，九十歲也算是高壽了吧。」林說的輕鬆，但是我還是感覺有些心疼。
我將心魔之中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沒有保留，天擇經歷過心魔，對於這方面也有經驗。
「你的心魔都是強加給自己的，所以你在闖心魔的時候難免不斷的將八岐蛇神化，導致他的力量越發強大。」天擇說道。
不過這樣的話雖然很有根據，但是山卻持反對意見：「河圖本就是靈性非常，難說這是不是河圖的預警，你不精通推演之術，風也離去了，天擇道長應該精通卦理，讓天擇道長給你算上一卦吧。」。
天擇閉目思緒一會：「大戰之前不可輕易演算，若是上卦還能穩固軍心，若是中卦則損傷士氣，若是下卦必敗無疑。」
我也懂得這其中的意思，實際上信心很重要，一旦知道會贏，那麼絕對就會勝利，可要是知道有所轉機或者會輸，那麼從心理上就會覺得自己一定會輸，到時候不輸都會輸。
此時巴山揉著肩膀好不容易從廢墟之中走回來。
「楊大哥你啥時候這麼厲害了，我跟著爹練劍也算突飛猛進，你的金光很奇怪，好像是陽氣，有不太像是……」巴山看著我醒了過來，眼中有些欣喜。
看樣子天擇道長擔心他會傷害我，就讓巴山和瘋魔之中的我交手。
「長命！壓制八岐蛇的辦法找到了嗎？」山問出了關鍵問題。
確實，我一開始都沒往這方面想，但是他這一句話，我立刻明白了。
和八岐蛇在心魔之中交手，雖然沒有結果，但是卻好在基本上河圖的所有招數我都用過了，還真找到幾個能夠暫時削弱八岐蛇的辦法。
「還真有！」我連忙點頭。
「不過……只能削弱三成。」我有些遺憾，在心魔之中確實是這樣的，河圖之中有操縱金光的法門，形成的陣法更是精妙，其中有個雙生陣法對八岐蛇是有效的。
我說完，眾人的眼神齊齊的看向天擇。
天擇正色道：「我沒有與八岐蛇交手過，不知道他的實力如何，不過我蜀山劍法遇強則強，既然削弱三成，那麼就有把握了。」
我不知為何腦袋之中總是浮現出天擇在我心魔之中被八岐蛇打敗的場景，數次交手都是如此，不過我趕緊搖搖頭將這個想法甩出去，畢竟如同天擇所說，還沒開始怎麼可以妄下定論。
天擇看我不需要休息了，就說要和我離開，先一步到哪裡八岐蛇的準備時間就會少一些。
我招呼山和林就要收拾東西。
但是轉頭看到那兩個人沒有絲毫的動靜，讓我很是奇怪。
林受傷了倒還好說，山這種作事最守規矩的人怎麼也開始磨磨蹭蹭的。
「走啊？山你幹啥呢？」我疑惑的問道。
山看了看我，努力擠出一個笑臉：「我可能就到這裡了吧！」山說道。
我被他這一句話說蒙了，不知道什麼意思。
「現在我們都是常人，說的好聽點林還能是一個醫生，可是現在也需要休養，我連衝鋒陷陣的本事都沒有了，去了也是累贅。」
我一時之間也漸漸沒法反駁他。
山說的話很在理，尤其是軍伍之中出身的他，自然知道效率這個詞，之前我實力不高，還需要他帶領我，和保護我，現在大戰一觸即發，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稱為累贅，不然會延誤戰機。
「你帶兵打仗的意識，還有見識都遠超我們啊！」我竭力的挽留。
「長命！不要這樣優柔寡斷了，果斷一點，你也知道現在的交手不是之前，而那些死人我也從未見過，我已經沒有要教導和指引你的東西了，你得學會自立。」山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轉過身就要離開。
我看著山離開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陣酸楚，想起和他一起經歷過的點點滴滴，可是到最後仍然要離開我。
天擇過來看著漸漸走遠的山說道：「這樣也是對的，他沒有了引以為傲的能力，你貿然帶他到戰場上也是讓他送死，此乃一名悍將，怎麼會允許自己在戰場上無能為力呢。」
我點點頭，其實我心中這些想法都明白，但是我捨不得山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希望他能陪著我去走最後一遭，至少這樣我心中不會感覺太孤獨，也有幹勁。
不過這樣想顯然是自私的，河仆六人，現在只剩三個，一切誰不是因我而起，但是和我也有莫大的干係，其中的千絲萬縷的聯繫和孰是孰非的因果，都說不清楚。
「山！林！等我打敗了八岐蛇還要娶辛月！你們可別忘了來喝酒！」我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吼過這一嗓子，感覺周圍的風都有些涼了，心中突然有些空空落落的。
「那我們就去準備賀禮了。」山的聲音從那頭順著涼風傳遞過來。
我微微一笑，現在感覺風也並不算涼，想到辛月，心頭的空蕩也似乎被什麼塞滿。
等我回神，巴山已經在等我了，我和天擇相視一眼我就先一步邁步離開。
剛要離開，天擇一把就拉住我。
「你心魔之中我們到底和八岐蛇相差多少，有沒有機會打贏。」天擇眼中難得流露出一種和常人一樣的感情，我印象之中他似乎斬盡三屍之後就沒有這種樣子了。
不過這句話卻讓我有些難辦了，不過最後的大戰想來只有我們倆，我也就只能實話實說。
「從未贏過。」我咬著牙說道，我刻意的壓低了聲音，不想讓巴山聽到。
本來我以為這樣的回答會給天擇增加一些壓力的，可是沒想到，天擇眼中的神色只是掙扎一下，立刻變成了一副明了的樣子，整個人顯得也輕鬆多了，搶先一步走到了巴山面前。
「你剛才劍術有問題，本來不至於被打的這麼慘，你看看你不好好練劍，被楊小友打到了廢墟之中了吧。」天擇背著手，訓導這巴山，巴山只是低著頭慢慢的聽著，也不反駁。
我眼眶突然濕潤了。
高手過招，勝則生、敗則死。尤其是我們現在和八岐蛇可是不死不休，到時候絕對沒有說贏了之後就收手饒你一命的說法。
天擇這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很大程度上是去赴死，不過他沒有拒絕，而是抓住機會，教導著巴山。
這時候就連我都很難分辨出來他到底斬沒斬三屍，此時的表現更像是一個教導孩子的父親，沒有了那種蜀山第一高手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