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時間的奴隸（2）

時間進入五月中旬，這段時間正是聖盟同幽影議會間戰鬥最激烈的一段。來自於前線的戰報雪片般飛舞。關於前線勝負的謠言漫天飛。有說聖盟大軍給予古帝國殘留組織以致命的打擊，一切都將在半個月內平定，也有所聖盟軍隊被古帝國魔人部隊壓著他，前線優勢盡喪，馬上就會有魔人部隊入侵教廷等等。

雖然教皇堅決的站在聖盟這一邊，他力主這是個機會，只有在危難時刻幫助聖盟，才使得教廷在未來可以後來者居上，擁有更多的話語權。不過在此情境下，塞麗娜這個監視者的日子變得愈發惡劣起來。

首先是克勞德.金斯，每次在教廷高層會議上見面，這位聖騎士團團長便會拿戰事說事兒。一會兒說得到確切消息，聖盟第一軍慘白，勸她這個監軍儘快回國，不然被魔人部隊抓住，指不定就要上火刑柱子。一會兒又那機動部隊被圍的消息出來，讓她們這些聖盟鐵杆自己小心，世界上沒有那好的運氣，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等等。

塞麗娜很明確的知道，克勞德.金斯這是在挑釁。聖騎士團對於曾經的失敗並不甘心，他們無力直接對抗教皇，便想盡辦法，利用挑釁來破壞教廷同聖盟的關係。因此塞麗娜壓下自己的小性子，一直在心中默念自己的名字，為了不失去理智，她可謂受盡屈辱。

更可恨的是，就在塞麗娜殫精竭慮的應對金斯的挑釁時，女主教赫茲默便在一邊煽風點火，又說她沒有女子的尊嚴，又罵她是花瓶是婊子。由於女主教幾乎是同金斯同一時間發動攻勢，塞麗娜既然沒有去理會金斯，就不可能單獨就女主教的指責反擊。連續的精神上的侮辱與挑釁，讓塞麗娜甚至懷疑，自己的工作並非勝利者對失敗者的監視，而是反過來，成為對方出氣筒的。

五月十六日那一天，塞麗娜離開教廷總部，徒步回驛館時，甚至遭遇了三名醉酒聖騎士的攔截。三人明顯的不懷好意，動手動腳之餘，甚至用騎士劍和釘頭錘撕扯她的衣服。塞麗娜沒有把魔導器帶在身上，只憑藉她作為法師的能力，是無法同時面對三名聖騎士的。她不願意受辱，並且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一旦聖騎士的侮辱超過限度，她將會把事先準備好的火球術對著自己釋放。

危急關頭，一隊聖牧師趕到，聖騎士們不服不忿，甚至還招來同伴。就在他們打算強行擄走塞麗娜時，里基特教皇親自趕到。在教皇的威嚴下，聖騎士們才收斂下跪。塞麗娜本打算控訴聖騎士的罪行，沒想到金斯根本沒有給她機會。金色的劍光衝天而起，三名罪魁禍首眨眼功夫便被聖光蒸發，連頭髮都沒有留下。死無對證下，金斯強調這都是別有用心者企圖顛覆教廷在聖盟的地位。

沒有證據是不能告發金斯這樣的大主教級人物。塞麗娜在里基特眼神的示意下只能認栽，眼睜睜的看著始作俑者逍遙法外。

五月十七日當天，教皇外出，塞麗娜得到消息后便打算跟隨教皇一同離開聖都，畢竟他不在的情況下，發生什麼事情真的很難說，特別是聖騎士直接對她本人的企圖，讓她感受到了教廷上下的殺意。

塞麗娜在驛館的門前，遭遇了樞機主教克魯斯。「啊呀，好巧，尊敬的監視著小姐，這樣匆匆的要去哪兒？」

塞麗娜冷眼盯著對方。這個傢伙是在門口等我，所謂善者不來。她一開始就放棄了沒有根據的幻想，做了最壞的打算。我必須要拜託他的糾纏。她一邊在心中確認一邊快步離開。金色的光芒閃動，神跡發動。她被無形的大手攥住，別說正常的行動，甚至連呼吸和心跳都變得困難起來。她企圖用幽影之力對抗，無奈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她就像怒海中的一葉小舟，拼了命才能維持住自己的意識。

「塞麗娜小姐，別急著離開，作為朋友，我早就想找你聊聊了。」，克魯斯的話並非從耳朵里聽到，而是來自於她的內心深處，並且她本能的希望相信她。

塞麗娜咬緊牙關，狠命的搖頭來對抗心中異樣的情緒。

樞機主教的力量是那樣的強大。她那點魔力，連保護自己的意識都變得困難。她的視野模糊，意識也模糊，過往的一切在眼前走馬燈似得非轉。

「我要死了。」，她只有大聲吼叫才能思考，不過這也已經是極限了，再呆在克魯斯的影響範圍，她將會因為意識瓦解而變成白痴。

純白的光芒染白了整個天際，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克魯斯的力量變得薄弱，塞麗娜好不容易掙脫樞機主教的束縛，卻沒有力氣繼續站立或者逃跑，她只能靠在牆上，大口喘著粗氣，等待別有用心者的下一步毒手。

克魯斯先是錯愕，隨即低下頭，用猙獰的目光盯著塞麗娜。

她就像一隻被猛獸盯住的小鹿，只能在陰森的目光下瑟瑟發抖。

「到此為止，克魯斯樞機主教，你打算讓教廷陷入萬劫不復嗎？」

身上的壓力遽減。克魯斯想著意外出現在旁的里基特躬身施禮，「真讓人意外，我還以為您今天要去天苑城呢。」

「去天苑城做什麼？好讓你能夠殺死一名正值的女子，還是便於你們的陰謀得逞。」

「陛下言重了。這裡沒什麼陰謀，我同塞麗娜女士的關係僅僅止於友誼。」

難以相信，這個傢伙的臉皮竟然如此之厚。塞麗娜對克魯斯的毫無節操表示難以理解。不過她還是在表面上原諒了他。

「親愛的塞麗娜，你應該高興才對。據悉，中午的閃光來自於聖盟的最新武器魔彈之母，古帝國廢墟上的陰謀者，那些過去的幽靈已經在聖火的灼燒下，同他們的罪行一起被燃燒殆盡。」

兩人在通往教廷核心的總部走廊上並肩而行。經歷過剛才的事件，即使是這樣普通的對話也讓塞麗娜感到放鬆。

她甩了甩頭髮，「我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也希望剛才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

「不會了，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特別是對你。」

她抬起頭，接觸到他那堅定的目光。在他的注視下，她生出奇怪的感受，不由自主的紅了臉。「謝謝...」，她不知所措了。心跳的撲通撲通的。

里基特深深的凝視她。

她就要在他的凝視中融化。

金色的光芒下，兩人裹在金色的繭中，心意相通。她感受到了他的心意，他的憧憬和愛慕。她向他展示她的感情，她的傾慕，以及她的依賴。

好久好久，當金色的光芒終於收斂，他們就像多年的愛人一般相互的依偎在一起。

「這是不對的，這樣的關係不會長久。」，她玩著他袍子的一角。

「不，我會讓這樣的關係持續下去，不過...」

「不過？」

「不是在教皇的任上。」

他抓住她的肩膀，非常用力，以至於把她弄痛了。她忍著不叫出聲來。

「作為教皇同你在一起確實有諸多的不利因素，所以我不會在教皇任上同你在一起。但是...」，他臉上現出溫柔，「...但是我並不打算在任上待多久，只要教廷能夠在聖盟中站穩腳跟，我就會退出。到時候請同我在一起好嗎？」

她的眼睛濕潤了，一度想要掩飾，一個想法略過心頭，她把掩飾的動作放下，「當然好，只要能同你在一起，我願意放棄一切。」

「傻瓜，你有我在，就有一切。」

兩人相似而笑。

暢快開懷的大笑中，塞麗娜發現了什麼。她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

「怎麼了親愛的。」，里基特自然而然的把她攬入懷中。

「哼！這可不是教皇應該有的行為哦。」，她虛著眼睛盯著他看，行動上並沒有抗拒的意思，順勢倒向他。「我剛才是不是同你一起激發了神跡？」

里基特教皇想了想，點了點頭，「真的是啊！好奇怪，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我們剛才確實是引發了神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