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過去的幽靈（完）
比克很緊張，特別是第二軍的司令官薩爾迪斯.克蘭被調派前來親自主持大局后。他並不是看在克蘭中將永遠冰冷的面孔而緊張。事實上任何人在掌控了如此恐怖的力量后，都會有類似的感覺。福斯特這樣告訴他，這也是為什麼要調派克蘭中將來主導此事的原因，畢竟那個男人的心智堅毅如鐵，好像沒有什麼能夠讓他驚訝的。
五月十七日，從早上開始，比克便命令航空部隊檢查所有的裝備，以及對戰術安排進行再一次的符合。同時，他讓地勤人員重複校準每一極指揮官的時間裝置，確保所有人都按照計劃完成相關的動作。
走在寬大的起飛廣場上，被帆布包裹著的，由超過一個排的魔導戰士守衛著的，便是此次戰略法術投送的目標，真正意義上的魔彈之母。據說這個魔彈之母，比起江畔鎮戰役投放的大了十五倍。能夠摧毀方圓千里之內的所有的設施和生物，並且根據法術研究顧問們的觀點，即使是七級傳奇階級的法師，也難逃覆滅的命運。
比克不明白魔彈之母的具體原理，只知道這是把超過五個戰略基法術混合在一起，同時讓其爆發而發明的裝置，有阿加大師親自操刀，暴風大德魯伊負責法陣的繪製，再有專門的研究院負責把法陣拓印並封裝的武器。光是為了完成新魔彈之母的建造，第一、第二軍，機動部隊等實戰部隊都減少了魔石的供應，並且整個聖盟地區為了能夠節省出足夠數量的魔石，連正常的市政用魔石都暫停供應了。以降低居民生活品質為代價的此次行動，動用的能量有多麼巨大，可想而知。
光是看到放在那裡的魔彈之母，比克已經能夠感受到那種凝重的如有實質的肅殺氣氛。
「長官，還在擔心行動嗎？」
清亮的聲音，來自於高挑的美女副指揮官易麗卡.暴風。
比克回頭笑了笑，「不是擔心，而是覺得人類掌握如此恐怖的力量真的好嗎？總覺得過程中只要有人手滑，也許第一第二軍就會灰飛煙滅了。
易麗卡歪了歪頭，翠綠色的發誓被微風吹拂，「我們沒有退路了不是嗎？」
別克默然的點了點頭。
五月十七日上午九時，剛剛就位的克蘭中將下令指控部隊起飛。
包括易麗卡在內，兩個大隊，上百名航空魔導士兵攜帶這空優裝備，以及大量的屠龍槍升空。
十一時，由航空部隊負責人，比克少將親自駕駛的戰略級魔導轟炸基，堡壘初號機升空。坐在龐大的，比起普通運輸機大出兩圈的轟炸機內。比克感覺這已經不是裝備那麼簡單了，簡直是把一座堡壘飛上了天。怪不得研究部門的人整天叫囂著只要動力夠強，轉頭都能飛上天，這句話的直接體現就是堡壘初號機了吧。
起飛的過程冗長，讓他甚至以為這個大傢伙永遠飛不起來，型號高階魔石的幽影之力澎湃一場，在連續兩次吸幹了兩組共二十四塊魔石后，初號機終於升空。
十二時三十分，在預定的戰場上，比克看到了依舊在奮戰的制空部隊，巨龍、空騎士們圍著一條條幽靈龍上下翻飛，幽靈龍不時的發出無聲的咆哮，制空部隊則迅速散開，有幾個倒霉的空騎士被幽靈龍的無聲咆哮波及，直接在半空中化作碎肉，不過幽靈龍終究在數量上不及聖盟的航空部隊，就在初號機接近到戰鬥距離之前，所有的敵人的抵抗均告消滅。
「暴風大隊完成戰場制空權的獲取，祝初號機一擊成功。」
易麗卡的聲音總是能夠給比克帶來如清晨雨露般讓人頭腦清晰的效果。
「堡壘處號機明白，辛苦你們了。」
對話很平淡，不過比克發現越是平常的交流反而越是能夠放鬆心態。他再一次檢查了裝備和流程，並向兩支兄弟部隊確認了時間的設置，一切無誤后，便把心中的雜念排開。根據計劃他將在當天十三點整抵達目標上空，投下決定性的魔彈之母。
……
……
五月十七日十二點二十五分。斷牙完成了同頭頂飛過的堡壘初號機的時間校準工作。同時，他也確認了留給機動部隊的時間真的不多了的事實。
機動部隊必須在十二點五十五分之前，抵達十公里之外的隱蔽點，在那裡有一座山頭能夠幫助他們抵禦來自於魔彈之母的傷害，這已經是總參能夠提供的最後的安全點了。要是他們沒能及時趕到，根據上面的說法，機動很有可能成為己方火力的犧牲品。
「該死的，什麼叫很有可能成為犧牲品，你們根本就是想犧牲機動部隊。過河拆橋。」，心裡這麼想，嘴上不能說，斷牙再一次向細眼確認突圍進度。
顛簸的魔導吉普上，引擎的轟鳴影響了通訊的質量，兩人不得不用吼叫的方式完成對話。
「進度怎樣了？能夠及時趕到嗎？」
「恐怕不行，指揮車的速度太慢，而且二號車的狀況無法全力開動。敵人好像預感到了什麼，攻擊也是以不在乎魔力的方式發動，恐怕我們很難及時抵達。」
細眼的聲調依舊平和，並非這位美女的意志超越普通人，而是她不知道一旦突圍失敗的恐怖後果。斷牙沒有把真相告訴手下，他希望機動部隊的成員們不要因為過大的壓力而出現戰術動作失真。
「長官，真的不要緊嗎？我們沒有及時趕到…？」
「不要去想那麼多。」，斷牙極力遏制主咋舌的衝動，他不想讓細眼有多餘的想法，「放棄指揮車和二號車，所有人做最後一次補給，下面就是衝刺而來。」
「不會吧，我們還有許多資料沒來得及轉移，還有絕大部分食品也在指揮車上，要是都丟棄的話…」
「都丟了，我們沒有時間！」，斷牙終於忍不住大吼起來。
「……」，細眼沉默了一會兒，「老大，如果趕不到，是不是問題就大了。」
「別多問，快去做就行了。」，斷牙聽出細眼的聲音在發顫。
丟棄指揮車和二號車的動作是違規的，按照條例，必須要毀掉魔導車上大部分的設備，才能丟棄。斷牙考慮到後續魔彈之母的威力，以及當前形勢之緊迫，決定無視這一規定。當然如果機動部隊能夠生還，他還是會決定上報這項決斷，以他的個性，斷然不會因為其它原因找借口的。不過一切都得等到他們能夠活著回去再說。
變換陣型以及放棄魔導車輛花費了近半個小時。隨後機動部隊便被大批以死靈和法師部隊為主的敵軍包圍。剩下的悍馬吉普三輛一字排開，無視魔石的損耗，把護盾和裝甲都開放出來。
「不要管後面怎樣，把所有的火力都開放出來，成敗在此一舉。通訊迴路里斷牙如此說道。包括麻桿在內，所有人都拿起武器開火，且密集的火力不留後手，大有用完所有的魔石，便生死有命的架勢。
魔導吉普的正面，面對法師部隊密集的電、火、冰的法術，光芒閃爍。吉普儀錶上，現實防禦用魔石的能量飛快的消耗。
斷牙忍住去觀察能量消耗情況的慾望，不斷的向隊伍發出指示，命令搶座重點攻擊敵人的指揮位置。
時間在這裡過的很慢，漫得每一秒都是在慢動作中度過。一號車的槍坐上，屍體滑落，細眼補位上去。四號車的通訊傳來麻桿的尖叫，斷牙只是命令放棄不必要的裝備和屍體，必須跟上大隊的步伐。
爆炸和燦爛的火線中，機動部隊剩餘的三輛吉普帶著滿身的傷痕向預定隱蔽點途徑。生和死從未像現在這樣清晰，斷牙等著不滿血絲的雙眼，時間先是為五月十七日十二點四十五分。機動部隊距離隱蔽點還差一個山口。
斷牙的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黑暗，只有那一點，代表了唯一的希望。
五月十七日下午十三點整。灰暗的天空被染白，一種莫名的灼熱來自於廢墟核心方向，那裡就好像一顆新生的太陽正在升起。氣浪隨後襲擊而來，樹林背向核心方向倒伏，空氣中不時的閃動著火星，直接面向爆炸中心的不管是什麼東西都著起火來。再然後是大地的震顫，以及來自於世界盡頭的悲鳴，這一刻整塊大陸都在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