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白景衍的曾經
費老爺身體正在恢復中，雖然人還在醫院，但至少病情是得到了有效控制。
以他83歲的高齡，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叩叩——
就在費老爺想念喬葉，想念小乖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敲響。
以為又是醫生或是護士，下人過去開門。
手捧鮮花的喬葉進來。
窗前的費老爺坐在輪椅上，正對着窗外那觸手可及般翠綠的樹葉發獃。
喬葉與白景衍凝視一眼，白景衍用眼神鼓勵她。
喬葉點頭，輕輕往前，來輪椅后，深呼吸，「外公~」
外公？！費老爺渾身一抽，卻未回頭。
震驚，詫異，驚喜，興奮，愧疚啊……
外公的反應令喬葉心酸，她緩緩站在輪椅跟前，對上外公漸漸有些水潤的眼睛。
喬葉微笑，蹲下去，與輪椅上的外公視線平行——
「秋良崢都告訴我了，你是我外公，我是你外孫女，在這個世上，你是我僅剩下的娘家人了，所以外公，你一定要儘快好起來，往後誰若欺負我，外公可得替我出頭！」
喬葉說得真誠，還擠鼻子皺眉的，跟像撒嬌一樣。
費老爺渾濁的雙眸內淚花閃動更加明顯。他蒼老如樹皮的手緩緩伸出，喬葉體貼地握上去。
兩人手心交握，目光對視，無須再多語言，溫馨厚重的親情已經在彼此之間流動蔓延。
喬葉將白景衍介紹給費老爺，「外公，這是景衍，之前你只耳聞過，現在我帶他來你跟前讓你親自過目。」
「外公，您好。」白景衍也跟喬葉一樣，蹲在輪椅前，好叫外公可以好好打量自己。
他們一起出現，費老爺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點頭，「好，好~」
對白景衍這個人，若非當年秋良崢在耳邊詆毀，費老爺對他也沒什麼意見的。
如今兩人經歷磨難重新走到一起，費老爺替自己的外孫女重拾幸福而高興。
他翹起食指，沖白景衍點了點，「如果你再敢欺負葉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有外公撐腰，喬葉得意挑高下巴，用眼神沖白景衍示威。
白景衍無奈一笑，「外公，我哪敢欺負她？你沒看出來，現在都是她欺負我！」
「胡說！」喬葉插腰，「我哪有欺負你？」
她替自己平反。
白景衍一本正經，「怎麼沒有？你每次洗澡都要我給你搓背，上床要我給你揉腰，走累了我不僅要背還得負責給你捶腿，家裏飯菜是我做，衣服我負責洗，床上床下我都是男佣，這不叫欺負什麼才叫？」
白景衍就跟平時受了好大委屈，把自己受的苦全都牢牢記下來，這會兒一股腦的搬出來，連想也不用想，說話不帶氣喘。
喬葉臉紅，結結巴巴，「也不想想我為什麼會那麼累~」
「是哦，要不要我在外公面前好好說說，你為什麼會這麼累？」白景衍逗她。
「別說！」臉薄的喬葉生怕他再爆更多私密的內幕，小手伸過去，死死捂住他的嘴。
這男人再說多說一個字，死定了！
喬葉用眼神瞪他。
白景衍那雙狹長幽深的雙眼微微彎了起來，笑意直抵心底。
見這對小情侶在自己跟前打情罵俏的，分外的甜蜜。費老爺也感染了這快樂的氣氛，他哈哈笑，聲音渾厚，穿過窗，飄向遠方。
費老爺要喬葉出去給他買些新鮮水果回來。
白景衍知道費老爺是故意支走喬葉，果然，喬葉剛離開，費老爺就問，「有件事，你一定實話告訴我~」
隱約猜得出費老爺要問什麼，但白景衍還是很恭敬的說，「外公請說。」
「你與凱瑟琳，究竟是不是那種關係？」費老爺神情變得嚴肅。
想當年，自己攀權附貴，這是他人生的污點。若自己的外孫女婿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上位，費老爺心頭會難受。
白景衍俊逸的臉肅穆正經，「十年前，我一個窮小子隻身來R國求學。雖然我空有抱負卻無舞台施展。更無資金支援。那個時候凱瑟琳在風投界呼風喚雨，我找上她，用我的項目做抵押。凱瑟琳很大方，給我金錢上的支持。之後她就對我提出一些大尺度要求，被我拒絕。後來我才聽說，她在男女之事上很開放。不婚主義者，男人無數。」
「我與她劃清界線，又欲尋找新投資人，凱瑟琳又找到我，要我幫她做事。或許外公你並不知道，十年前的凱瑟琳曾面臨一場人生危機，她患上乳腺癌，差一點就死掉。但她在投資界有着舉足輕重的位置，家族人更對她手裏握有的權勢虎視眈眈。凱瑟琳不允許自己患病的消息外泄，在外界看來她圈養我，對我寵愛有加，實際她是要我替她打理生意上的事，而她則專心養病。我們之間，算是一種雇傭關係。她對我很規矩，從未有過出格的行為。而只要是我經手的項目，傭金給得極高。也在那短短的幾年時間，我迅速累積了人生第一筆巨額財富。」
「臨走時，我們吻別，這是國外禮儀，但對我們來說是最親密的一次接觸。我帶上那些錢以及累積的人脈，回A市成立『鼎屹』。這就是我的故事。」
白景衍說完，明顯看見費老爺鬆了口氣。
費老爺點頭，「如此甚好~」
雖然自己也不幹凈，但費老爺還是希望喬葉身旁的男人是乾淨的。
「這事葉兒可知？」費老爺又問。
「她沒問過。」白景衍道。
費老爺沉吟，「若有機會，把你的曾經說給她聽。葉兒不問，並不表示她不介意。不問，那是她愛你，不計較你的一切。可這總也是片陰影，長在心頭難免不舒服。」
「我知道如何做了，外公~」費老爺的話，白景衍謹記在心。
不一會兒，喬葉拎着新鮮的時令水果回來。看見病房內兩人相談甚歡，喬葉心頭也別提有多開心。
在R國待了幾天，確定費老爺身體是穩定的，喬葉和白景衍準備回國。
臨走，費老爺去機場送行。
剛相見，又要分開，喬葉好捨不得。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撲在外公懷裏，柔聲說，「等小乖放假，我就帶她過來看外公。」
「嗯，外公等你們。」與喬葉相認了，費老爺也覺得他的人生沒有遺憾。
這心情一旦好起來，人也特別有精神。
白景衍提醒，該過安檢了。
喬葉與外公揮手道別，挽著白景衍的手臂，過安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