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閻慶新

初識閻慶新

隨著學功的人越來越多,僅僅靠張hong堡一個人講課是忙不過來了。龍林炎小心翼翼地建議是否可以培訓一批一部功教師,結果惹得他勃然大怒:

「我又不是干不過來,再說,讓誰教能達到我的效果?!」

最後還是符書記打來電話,勸導他說:

「事業干大了,就要培養後備力量,一部功讓別人講,你可以講更高級的功法嘛。」

張hong堡聽了為之一振,就是啊,雖然更高的功法自己心裡還沒譜,但不就是拿來主義,天下功法一大編嘛!他把龍老師叫來,吩咐她,集中精力儘快拿出一部功教師培訓講義。

一九八八年下半年,張hong堡開始親自主講zhong功一部功教師培訓班(后稱二部功)。在開場白中,張hong堡講道:

「有人講,中華民族想要振興!怎麼振興呢?還有,兩岸怎麼統一呢?用中國文化統一,用中國的文化振興中華。聽起來好像有一定見地。但仔細分析一下:你用道家的思想來統一中國,振興中華,這行嗎?用佛家的行嗎?或者說,用最普及

的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綱五常、倫理道德,能行嗎?你把那些三綱五常、仁義道德拿出來作為現代社會民族統一的一種途徑,作為民族振興的一種思想,這能行嗎?肯定不行!……

歷史把這個重任交給了我們zhong功,萬法歸宗,歸到zhong功。不是簡單的功法上的歸,你看,我們zhong功文化體系,它的哲學思想、生命科學思想、實業管理思想都不是簡單的氣功這點東西。佛、道、醫、儒、武的哲學思想、辦事的方法,這裡全都有。東方的易理象數框架的東西,這裡面有。西方呢,現代科學文明,老三論、新三論這些東西,我們這裡都有。天、地、生、數、理、化的最新研究成果,我們這裡都有,西方的哲學思想,費爾巴哈的,黑格爾的、馬克思的,列寧的,加上現代東方的一些哲學思想——毛澤東思想,我們這裡都有。」

就這樣,zhong功不再是單純的一種氣功功法,而是摻上了文化、哲學甚至政治味道!而這味兒,既是契機!也是風險!對於這些,張hong堡很明白!自己和zhong功就像上市公司的一個很小的下屬單位一樣!他想藉助著頭上的上市公司,想藉助當下的機會和舞台,賭一把!搏一搏!他已經不甘心僅僅做一個氣功師,他要藉助氣功進入文化乃至政治領域,所以他經常講,氣功僅僅是一塊敲門磚!

時令已入一九八八年的深秋,張hong堡早已隨著zhong功走出北京。海淀氣功科學研究所的業務量越來越大,他感覺自己已經忙不過來了,除了辦班講課,正常的管理無暇顧及,已經從鋼院退下來並全身心投入的龍老師雖然能做一些工作,但畢竟年紀大了,精力有限。他想到,既然是搞實業就得招入企業管理人才。但是,到哪裡去找對自己可靠的人呢?親不親,故鄉人,他想起了自己在東北夜大的同學,現在山東泰安搞廣告公司的陳文彬,就邀請他來北京共同干氣功實業。陳文彬對企業管理可不外行,而且有實際操作的經驗,但是一聽說是搞氣功實業,不免有些怵頭和為難了。張hong堡給他打氣說:

「實業那,還有啥兩樣么?搞經營,就要追求利潤最大化,抓管理,不讓錢跑了不就行嗎?有啥不懂的?」

陳文彬一想也是,又忐忑地問道:「氣功這行能幹長嗎?」

「放心,咱們上面有人,再說,咱就是做一個實業,只要合法經營,咱誰也不怕。」張hong堡自信地答道。

「那就去吧。」陳文彬半信半疑地應承了下來。

從此,陳文彬就步入了zhong功,成就了日後的大名鼎鼎卻又狼藉滿地,褒貶不一。包括龍老師在內的大部分員工和陳文彬相處下來,覺得他不僅英俊瀟洒,還不乏東北男人的幹練和豪爽。但是,恃寵而驕的王桂愛卻從一開始就沒有把作為管理者的陳文彬放在眼裡。因為,對於整日跟著張hong堡到處示法的王桂愛來說,她啥人都看不上!是啊,任何一個男人,在張hong堡的照人光彩下,怎能不黯然失色呢?王桂愛的眼裡只有師父張hong堡,她只服這一個人管!其他人在她看來,屁都不算一個!只有敬著她的份兒!師父寵著她,慣著她,也護著她,這個,她自己心裡有數!誰讓她是zhong功門裡獨一無二的人物呢?

一九八八年十月十日,張hong堡帶隊回東北傳功,到黑河、呼瑪和山河農場,風風光光地轉了一圈,此行被拍攝剪輯成了《一個現代神話》的紀錄片。他早已將這片曾經拋灑過汗水,收穫過愛情、友情和事業成功的土地當作了自己的故鄉,而他真正的故鄉——充滿灰色記憶的雞西卻被遠遠拋在了一邊。

久別的白樺林,黑土地,還有熟悉的鄉音都使他感到分外的親切!這才算真的放鬆!連呼吸都覺得這麼舒暢!回家的感覺太好了!然而,他的家又在哪裡呢?想到這兒,張hong堡的心頭掠過絲絲的悲涼。

「宏堡,怎麼幾年沒見你就成了大師了?真的假的?」

「你說真的假的?」

「可不真的咋的?那報紙,電視上到處都是,你沒看見啊?」

「咋的,又長個兒了?咋看著比以前高了?」

「凈瞎扯,都多大了還長個兒?」

「燙頭髮顯得唄。」

「穿的衣冠楚楚的,跟個人似的,顯擺啥呀?」

「嗨,你說話注意點兒啊,人家現在可是氣功大師了!」

「啥大師不大師的,能把我怎的?」

「還能把你怎的?宏堡,一會讓這小子頭疼!」

「哈哈……」

久違的兄弟情,讓他心裡很踏實。但是他似乎更喜歡被市領導老局長眾星捧月般的圍繞著吆五喝六,即使虛偽透頂,充滿羨慕嫉妒恨,卻讓他深深的感受到出人頭地衣錦還鄉的暢快淋漓!一個黨委副書記和氣功大師相比算個啥!人生何所求?不做人上人誓不罷休!

……

一九八八年年末,張hong堡收到了幾封信,其中三封是出版社要編輯氣功家傳略,來信索稿,張hong堡不感興趣。還有一封信,是北京科學院要編一本《北京百科辭黃》(科學卷),要求介紹北京海淀氣功科學研究所。龍林炎在旁邊介紹說:「這類書都是拉贊助的。你看我們應不應?」

「就是花幾個錢的事,幹嘛不應?!我們就是要花錢出名。名氣大了,學功的人更多,我們就能掙更多的錢。」張hong堡黑著臉不滿的說,臨走還甩下一句話:「真是愚蠢!」龍林炎無奈而又機械地答應著。

再有一封是成都科學技術服務中心的邀請書:

「……傳統醫學和現代科學的結晶——中華養生益智功,對廣大人民群眾,特別是對知識分子及腦力勞動者養生防病和治療有著重大意義,為了推廣這一成果,促進氣功學術交流,我們特此邀請貴所張hong堡同志於3月中旬至4月中旬來蓉作報告,並同時舉辦學習班。」

看完這封信,張hong堡又高興了,他繼續用手敲著桌子上面的信,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全屋子裡的人說:

「看看!他們把『zhong功』作為傳統醫學和現代科技的結晶,多有眼光!這算是沾著邊了!既然成都科學技術服務中心對zhong功有這麼高的定位,在那裡就一定能打拚出一片新的市場。」

一九八九年三月中旬,天氣漸漸暖和起來了!成都廣播電視局、成都科技服務中心、四川中醫學院骨傷科門診部聯合邀請張hong堡到四川傳功一個月。

短短一個月,又是作報告,又是辦班,他的種種傳聞被越傳越神。要說收穫,在張hong堡看來,經濟收入倒在其次,主要是收納了幾個骨幹,這為日後建立四川

市場奠定了基礎。但在他心裡覺得更重要的是認識了閻慶新。

初識閻慶新,張hong堡對這個四十歲出點頭的職業女性並無多少特別的好感,只是覺得不陌生,還有些熟悉,可能她的幹練是與母親杜合和前妻劉艷的潑辣有些相似之處吧,張hong堡心裡這樣想著,不覺地笑了笑。但是,這個人身上表現出的,還有女強人的大度!這一點,令張hong堡頗為欣賞。而閻慶新看見張hong堡時,卻不止是這些。

出身於高幹家庭的閻慶新,中學畢業后被中國人民解放軍張家口外語學院無線電系選中,之後在總參三部工作近十四年,期間曾參加出國派遣訓練。從部隊複員后,到地方任成都廣播事業局的人事處長,辦公室主任等職。從小到大,她接觸的大多是火藥味十足的老爺們兒,說起話來糙聲糙氣,除了爭爭鬥斗,就是勾心鬥角。而當閻慶新見到這個在北京很紅的氣功師,感覺他彷彿是一股清流,直接流到自己的心裡……這個人彷彿與爭鬥無關,與江湖無關,儘管數年以後她才明白,這個人本身就是最大的江湖與爭鬥!但是那時候的張hong堡說話語調緩和,清秀的眉目間甚至還隱約著一絲羞澀,他侃侃而談,這更脫俗出他的「腹有詩書氣自華」,好一個「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美男子啊!

張hong堡察覺出閻慶新異樣的目光和神情,他矜持著,佯裝不知。從北京知青宋書娟到劉艷,再到瀋陽的若玉,遭遇了這些情感的無奈和打擊之後,他覺得自己已經把感情看淡了。他的心裡再也沒有可裝的人了!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一種苦!一種男人的苦!

……

「當時我沒去學功,你講課時,就忙其他事了。拜師那天晚上,我就要往裡進,可把在門口的人說不是zhong功弟子的不許進,這我才發現還有個名堂。才覺得這個行業和其它行業有一種不同的特殊性。當時真是沒有悟性,不讓進就算了。」

「所以,就錯過了第一次?」

「是啊,後來,第二次拜師我才參加。」

閻慶新和張hong堡笑著說起自己學功前後的事兒,他聽著不緊不慢地搭上一句。他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學功。可以說,能夠觸動張hong堡的女人不多,即使是有,那也是過去的事了。但是閻慶新卻真的讓他心動了,可讓張hong堡心動的,不是她的容貌,更不是她對自己表達的情意,而是這個女人的社會活動能力和人脈!這是他最最看重的!因為他需要!他開創事業的需要!他覺得這樣的女人可用!張hong堡明白,抓住這個人很重要,抓住她就可能抓住這一片。

當溫柔不再是一種私人產品,而成為一種手段的時候,使用者就變得很可怕了。

其實,當初閻慶新不是來學氣功的,因為是她弟弟他們單位請張hong堡來的,她弟弟就請她幫忙搞宣傳。她原來對氣功根本不感興趣,但是在見過一面之後卻對張hong堡大感興趣!之所以學功,不誇張地說,純粹是因為張hong堡這個人!她不想與他有距離,她要接近他!要與他有共同的興趣愛好和話題!眼前的這個年輕的氣功師,讓閻慶新心裡明白自己遭遇到了什麼,那就是歷來被她嗤之以鼻的——愛情!這個一向都十分謹慎與理智的女人,這次卻無論如何也理智不起來了。

閻慶新屬雞,一九四五年生人,比一九五四年出生的張hong堡整整大了九歲。只是她保養得好,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一些。張hong堡學過易經,很講究人和人之間的生克制化。他推算過,自己屬蛇,在四柱中地支為巳,閻慶新屬雞,在四柱中地支為酉,巳酉合金,屬雞的正是能幫他的。包括已經在北京的陳文彬也是屬雞,這二人後來被稱為zhong功兩大帥才。

張hong堡回北京了,閻慶新的心也空了。不過她相信他會回來!毫無由頭地喜歡上一個人讓閻慶新自己都覺得很滑稽,很可笑,有些不知所措和暈頭轉向!

「為什麼?為什麼啊?」她不斷地問自己。

「不為什麼!什麼都不為!」她這樣回答著自己。

「那你這是幹什麼?」

「不就是喜歡一個人嘛。」

「為什麼會喜歡他?」

「我怎麼會知道?!」

「總歸得要有一個理由吧?」

「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

《大話西遊》真是個魔!裡面的經典台詞都成了精!居然可以自己穿越到世間來了!穿越到閻慶新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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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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