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師訪友

尋師訪友

張hong堡比以前更努力地鑽研、習練氣功了!因為他對氣功注入了自己的未來和希望!甚至說,他要以此為賭注!

在宿舍里,每天子夜堅持打坐練功,住在下鋪的張振海覺得好奇有時也跟著練,張hong堡就告訴他意守下丹田,漸漸的多年的胃病似乎好多了!他發現后既高興又疑惑,跟同班同學戴海樹說: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呢?都說是胃病難好,我這也沒吃藥是怎麼好的呢?咦,怪事兒!」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每晚在你的上鋪打坐練子時功,你以為那是白練的?氣功的氣場連你這個離得最近的下鋪都影響不到?」張hong堡自信又不屑地說。

「啊?原來是你的功勞?!」張振海驚奇了:

「要不,我也跟你學練氣功吧。」

「學氣功要看毅力,而且要有所取捨,你先把煙戒了。放暑假回來再說吧。」

張hong堡練功治好了下鋪同學的病!這個消息不經意就傳開了,張hong堡成了半仙,許多人來找他治病,來學氣功。跟著張hong堡一塊去大操場站樁的張振海和戴海樹練得更起勁兒了,星期天也去。龍林炎囑咐他們說:

「你們天天出去練功,我已經知道了,我認為注重鍛煉身體,這樣很好,不過,班上有些活動還得參加,還得要照顧。」

「放心吧,龍老師。我們都會照顧到!」

「您也和我們一起練練吧。」

「不行,我可沒時間。」

「就您這體弱多病的身體狀況,我們幫您調理是一方面,自己練功才能治本。」

「我看看吧。」

清晨的北京鋼鐵學院內,有不少人三五成群的在一起晨練……

張hong堡和戴海樹兩個人也剛剛跑完步,他對身旁的戴海樹說:

「海樹,明天我想到少林寺去一趟,老師要是問起來,你幫我找個借口請個假。」

「好。」

戴海樹對於幫這樣的忙,已幫過多少次了。

一腳踏進綠樹掩映下的古剎,似乎能使人暫時遠離和忘記塵世的喧囂與煩惱,

張hong堡顧不得享受這短暫的寧靜,他急於找到世外高人來印證自己的功能功力。對於在寺院里忙碌的年輕僧人他是不屑一顧的,他終於找到了一位身著衲衣的老和尚。

「請問師傅,修鍊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哪有什麼最高,高就是低,低就是高。」

「沒有最高,還修個什麼?」

「無心最好。」

「怎樣達到無心?」

「無欲無求。但你現在做不到。你名利心太重,修鍊只是你的敲門磚!」

……

從少林寺回來,張hong堡並不死心,他又去了一趟四川峨眉山、湖北武當山……

少林寺和武當山之行,張hong堡覺得沒什麼收穫。本來,他想去印證自己的功夫,並尋找這個領域自古以來的一些真諦和思想,可是,他都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為什麼沒有呢?難道寺院道觀里沒有高人嗎?張hong堡為此很苦惱,也很失落……

暑假,同學們都回家了。儘管劉艷也一再來信催問張hong堡回去,但是他已經顧不得了。對於已經一腳踏進氣功世界的張hong堡來說,他一心所求,就是擁有更高的功夫,這樣才能在氣功界站住腳,也才能更讓龍老師信服!八大處,白雲觀,卧佛寺,頤和園,圓明園,紫竹院,白龍潭……

整個假期,張hong堡自由得如同飛上天的鳥兒一樣,他再也不用顧忌學校同學們和老師看自己的目光,再也不用考慮怎麼千方百計地請假,更不用擔心落下太多的功課,但是唯一需要繼續考慮的,是錢!

第二學年上半學期開學眨眼間一個多月了。晚上,張hong堡將戴海樹叫到操場,說:

「海樹,你不是一直想要學氣功嗎?」

「你同意教我了?」戴海樹驚喜地問。

「你現在按標準要求做少林劍指樁(馬步中位樁),二十一分鐘。」說實話,未受

訓練的人能站十分鐘就夠累的了,而張hong堡開始就要求不能少於二十一分鐘,站了一會兒,戴海樹感到腿和手臂受不了,累了不敢動也不敢朝後望,因為張hong堡就在他後面,又過了一會兒腳手不聽使喚了,全身顫抖。

「馬上要我收功了吧。」戴海樹在心裡祈禱說。哪知張hong堡卻說了一句:

「咬緊牙關,堅持一個小時。」

終於站夠了一個半小時!戴海樹手腳都不好使了。張hong堡拿出了師父的架勢和威嚴,丟下一句:

「從明天早晨起,每天早晚各站樁一次,早上六點起床,三次遲到就別練了。

……

「海樹,振海,我要到青城山去一趟,三四天才能回來。」

「這幾天學校布置要做畢業論文,走了可不太合適啊。」戴海樹說。

「你們把課堂上的筆記詳細地記錄下來,等我回來,借我看看,啊。」

「這可是畢業論文!和平時的作業是不一樣的。」戴海樹加重了語氣提醒他說。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要去解決的問題比畢業論文還重要!」

「好,好,那就去吧。」

恭列道家八十一洞天第五位的道教發源地之一的青城山,不愧以幽靜而聞名。古樹,清澗和拾級而上的青石路,通向莊嚴的上清宮。

眼前的目光能及之處,無不被清幽浸潤,彷彿只要碰一下就可以滴出清水和神奇的傳說來……在這樣一個充滿靈氣的地方,在這誘人的清幽背後,一定會藏著世外高人吧?張hong堡仰起頭,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大口清新的空氣……

當與上清宮的師父對面而坐,張hong堡的心裡充滿了無限的期待和不安,人都說四川出神仙,神仙就在青城山,在這裡,自己能否找到困擾已久的答案?

「師傅,修鍊小周天必須通過武火才能打通嗎?」

「文火只是意通,要想出功夫,必須練武火。」

「練武火是不是有危險?」

「是有些危險,但掌握好火候和技巧就比較安全,比如可以做俯卧撐助推武火。初學者練練文火就行了。」

「謝謝師傅!」

……

張hong堡有一段時間沒給瀋陽的沈姨寫信了。雖說是寫給沈姨,但每次一想起若玉,張hong堡的心裡就不是滋味,覺得自己辜負了她。若玉在他的心裡就像是一尊玉菩薩一樣的潔美和玲瓏剔透,他時常會想,和這樣的女孩子在一起,一定是要有生兒育女的結果嗎?張hong堡在惆悵中不敢肯定!他偶爾會想起沈姨說過的一句話,「你是一個干大事的人!」但是,終究心裡沒底,更不敢確定。而社會上已日漸火熱的氣功和特異功能,彷彿成了讓張hong堡相信沈姨的最大最充分的理由!

除了戴海樹,張hong堡又收了張振海為弟子,他成了名副其實的師父了!練功初期,為了增強他倆的體力,著重了高位撐(比俯卧撐略高)的訓練。一開始是每次做二十個、五十個、一百個,以後一直增加到每次做二百、三百個,戴海樹和張振海都練得害怕了。初期腰酸背痛,後來才逐漸適應,體力精力增加了不少。看到他們練得起勁,張hong堡心裡想,再磨他們一陣,就可以教他們小周天了,有了長期做俯卧撐的基礎,他們肯定通的快,這樣他們就更信服了,再說還可以藉此說服龍老師。

張hong堡開始勸龍老師練氣功了,他覺得自己日後無論留北京還是搞氣功,都必然離不開龍老師的幫助和扶持!

「龍老師,您的身體不太好,您應該好好地練一練氣功。」

「哪有時間練功啊?一天這麼忙,沒有功夫啊。」

「嗨,這個練功不用那麼多的時間,只要你知道、掌握了一些要領,天天抽出一點時間,將來形成了習慣,並不需要很多的時間來練。」

「氣功我也練過,就覺得效率很低,時間又長,效果不是很明顯,所以練練就沒有信心了,就給扔了。」

「你可以換一種功法嘛,根據你的自身情況來學,我來教你吧。我們一邊給你調理,一邊教你功法。」

被張hong堡這麼一鼓動,再加上急於改變自己的身體狀況,龍林炎有些動心了。

有時,他還抽出幾分鐘時間單獨教龍林炎一些易筋經裡面的簡單動作,叮囑她說:

「龍老師,這些動作你一定堅持練,你得先從體力上好好恢復。」

「好,堅持。」

從此,張hong堡他們一練功,不管清晨還是晚上,龍林炎都跟著去。但是張hong堡對她很照顧,不像對其他人那樣要求嚴格。

「龍老師你就站在這吧,你看著我們練就行。」

「你跟著我們,你也可以這樣站著。」

……

看到張hong堡總是隔三差五的外出,龍林炎十分不解。有一次晨練之後,她忍不住地問張hong堡:

「練氣功就練了,你為什麼要不停地外出呢?」

「因為氣功來自於傳統,就需要到各處尋找高僧大德或世外高人,他們往往就在寺院或道觀里,找他們是為了來比對和印證一下自己的功境認知和靈悟程度,這樣才能快速提高功能,增長見地……」張hong堡回答說。

「看來尋師訪友挺重要的,那一直都是這樣下去了嗎?」龍林炎接著問。

「不用,這只是一個階段。老是出去,我也去不起啊。」張hong堡雖是說的玩笑話,卻也是實情。

「那,你有需要老師幫忙的,儘管說。」龍林炎爽快地說。

「龍老師,我們自己能解決的,一定不會去麻煩你。但是實在不行了,我會去找你的。」張hong堡看看戴海樹和張振海,笑了笑說。

「好,好的,我會支持你!」

……

過了幾天,張hong堡還真去找龍老師了!原來,不知是誰給了他一張票,是北京香山舉辦全國《易經》學習班的票!他趕緊跑去聯繫,結果被對方拒絕,因為他拿到票的時候,易經班就已經開始三、四天了。怎麼辦?不能讓這麼一個大好的學習機會白白錯失了!於是,張hong堡就去磨,就去求,跟主辦者說盡好話。對方一看沒辦法,就收了。但是卻告訴他說,由於已經開課好幾天了,以後跟不上課,聽不懂,學費概不退還!張hong堡一看人家同意收自己,並且知道這個學習班時間短不了,要耽誤一些課程,張hong堡就趕緊跑來求龍老師幫忙請假。

「龍老師,這是很難得的一次機會,我爭取到也不容易,您能不能幫我一下?」

「既然機會很難得,你就去吧,請假的事我來給你辦。」

「好,謝謝您了,龍老師。」

「我們仨能不能也去聽一聽?」龍林炎瞅著戴海樹和張振海問。

「你們啊,現在去了也聽不懂,以後再說。」

龍教授對張hong堡這樣的幫助,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學習的機會是爭取到了,可張hong堡剛剛從外地尋師訪友回來,囊中艱澀,交了學費便沒有了住宿費。於是,他將隨身攜帶的一床薄毯子鋪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打算在那裡過夜,不巧,被保衛人員發現了:

「哎,同志,這裡是不許過夜的,請你立即出去。」

「可我——」張hong堡想解釋。

「出去!」

無奈,張hong堡只好捲起毯子,準備走。這時,正好主持易經學習班的一位教授經過這裡,被這個年輕人的好學感動了,免費給他安排了住宿。張hong堡那個高興啊!他買了一大堆不帶調料的速食麵,每天三頓白開水泡速食麵拌黃醬充饑,食而不知其味。他著意品味的是《易經》的意旨和內涵。

就是在這個班上,張hong堡對易經有了初步的了解和認識,他更感興趣的是老師提到的鬼谷子,其縱橫捭闔術和權謀之說給有一定政治修養的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易經班結束的時候,在香山體育場舉行了結業典禮。參加的人除了班上的學員和其它的觀眾,還請到一些氣功界的人。龍林炎和丈夫也來參加了。典禮最後有各種各樣的表演,空中取葯,輕功……當到做意念制動時,台上的人點了好幾個人的名字他們都不去做,當點到張hong堡時,他就做了這個表演——意念制動。只見張hong堡似乎隨便叫上來幾個人,讓他們站成一排,他站在後面,突然一揮手,那些人馬上就東倒西歪。在場的人都看傻了眼,一個個小聲說:

「神了!真是神了!」

「他功力好高,我離這麼遠都能感覺到。」

……

張hong堡心裡清楚,雖然意念制動只是個小術,但對於經絡敏感類型的人特別管用,人們往往容易被小術折服。在大家的掌聲中,張hong堡更有自信了。

天氣漸漸冷了,可是一點也擋不住張hong堡學習氣功的熱情,他非常熱衷於參加各門各派的氣功報告會和人體科學的座談會,他要儘快進入氣功界,要抓住機會出名。

一次,在八大處舉行人體生命科學的報告會,會場有200多人,做報告的人講到人體特異功能,講到場能這個問題,下面就有人給遞條子,希望他能給示範一下。主講人感到有點為難,就對與會者講:

「在座的各位藏龍卧虎,有哪位同志上台來展示一下?」連說了幾次,台下並沒有回應,主持人很尷尬。

剛剛進入會場的張hong堡一看這正是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走上台來,對大家說:

「我來給大家試著做一次」。主持人既驚又喜,連忙帶頭鼓起掌來。

說著張hong堡就開始講人體特異功能,講人體場,他說:「光知道人體能發光

還不行,我馬上讓你們幾分鐘之內能夠看光。」

說完,他就讓大家將手掌伸向暗處,眯眼看手指,說是要誘發看光功能。

「看到了,看到了!」

「真的有光啊。快看!」

這些能看見的人高興得不行。

「沒有啊,我怎麼看不見啊。」

「你眯著眼睛看,光就出現了,像白霧一樣。」

「好像有,影影綽綽的,也不清楚啊。」

「哪有什麼光啊?!純粹是騙人!」

有人激動起來,高興地鼓起掌來,而看不見光的人,漠然地看著他們,低下頭,悄聲交流著:

「你看見了嗎?」

「沒有!」

「是不是咱們不適合練氣功?」

「我看他們這些人是神經病!」

張hong堡面對躁動著的人們說:

「這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罷了,希望大家能夠了解人體科學的真諦和奧秘,希望大家理解和支持。」他講完之後,主講人表示了感謝。聽眾的心裡還是毀譽參半,到底人體光有沒有,爭議了多年,現在還沒有定論。

……

由於經常外出和參學,花錢較多,張hong堡將生活水準壓得很低,他的飯具是一個很大的湯盤,常常是早餐多買幾個饅頭,中午或晚上由兩個弟子代買一點菜,速食麵經常不斷。一九八六年下半年和八七年上半年兩學期,張hong堡多次外出,缺課很多,離校時間累計九十天以上。他外出訪友的去向,兩個弟子是清楚的,常常要在校長和老師面前給他打掩護。

眼看就到八六年年底了,還有半年就畢業了。經過將近一年的尋師訪友和四處學習,張hong堡對和修鍊相關的宗教界和氣功界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魚龍混雜,騙子很多,高手很少。自己和這些人相比,有思想有文筆有口才有形象,他們根本不是個兒!他越來越想在氣功這個領域一展身手,可單位那頭呢?究竟回還是不回?他心裡有些矛盾。雖然呼瑪是個偏遠的小地方,但金礦局畢竟是國家單位,萬一回去有空缺的好位置呢?再說自己的家還在那裡,不回去,家怎麼辦?另外,如果不回去,怎麼在北京站住腳?要知道,北京是國家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一個外地的小幹部都算不上九牛一毛!

思前想後,張hong堡就給張喜仁局長打了個電話,想了解些局裡的情況。

「張局長!您好。」

「啊,是宏堡啊,咋樣,學習快結束了吧?」

「是啊,還有半年就結束了。」

「哎呀,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是啊是啊,張局長,我還有半年就畢業了,局裡有啥『缺兒』沒有?」

「哎呀,當初我就不願意叫你走。現在,副局和副書記哪有空缺啊。你回來,也就做個辦公室副主任先等著。」

「嗨,是這樣啊,……」

張hong堡一聽,心就涼了。他寒暄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情況和他預想得差不多。如果是這樣,還在中層晃悠,有多大的意思?

八七年的春節,張hong堡仍然在北京度過。本來他要回家看看,劉艷年前來信說,五歲的兒子在幼兒園開始學拼音了,他很想孩子。他清楚地記得,兩年前離家時,兒子揮著小手向他再見的情景。兒子現在一定長高了,將來肯定超過自己。如果回去過年了,見到領導、同事、家人,肯定得問起回金礦局這些事,自己可咋回答啊?還是不回去了。

苦惱的張hong堡把自己悶在宿舍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也想不出個好招兒。「如果現在鋼院有個位置就好了,最好和氣功相關的!什麼位置啊,能不能成立個『氣功研究會』之類的?正好鋼院現在也沒有『氣功研究會』!但是,龍老師會不會幫這個忙呢?」

張hong堡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繼續分析著——

「按說呢,成立個什麼『氣功研究會』之類的,對於鋼院來說並不是個難事兒,關鍵是龍老師的丈夫——鋼院的黨委書記,會不會給自己幫這個忙呢?要說單純地給一個學生幫忙,或者給妻子認為不錯的學生幫忙,這都不可能!看這風頭,氣功是大有人支持的!而且有很好的發展前景!黨委書記都是有眼光的人,他能不知道這個?而且他對氣功並不排斥,還隔三差五的和龍老師一起去參加這個那個的氣功座談會。可見,他也是看好氣功的!那麼,他願不願意去做一次『投資』呢?!應該願意!只要是有機會,誰會放棄眼見的收益呢?不行!我得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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