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西門町的初戀(2)

兩人很快熟悉起來，勾峰雖然受了傷，卻改不了他一貫的幽默作風，和林青霞打趣，說你這個小姑娘，毛手毛腳的，將來肯定找不到婆家。林青霞不好意思地解釋說，自己急著趕回三重鎮，所以才會犯這樣的錯誤。勾峰聽說她要回三重鎮，便大包大攬，主動駕車送她。當晚，勾峰將林青霞送回三重鎮。幾天後，林青霞在電腦公司上班，因為沒有客人，便拿出一本高中課本看起來。不久，她覺得室內的光線有了變化，似乎有一束紅光照射過來。她抬起頭，看到面前站著一個人，穿著大紅的外套。再仔細一看，竟然是勾峰。見到林青霞，勾峰就罵自己，說自己真是糊塗，那天晚上在三重鎮分手，竟然忘了問她叫什麼以及在什麼地方工作。他這話一說，林青霞也是恍然大悟。自從那天分手之後，她認定勾峰一定會來找自己，因此，她一直期待著。可時間過去了一天又一天，勾峰並沒有出現，她還以為自己當時的感覺錯了。現在才知道，原來兩人就是一對傻鳥，竟然誰都沒有留下聯絡方式，卻又傻傻地期待。說起來，世界還真是小。勾峰來找的是劉先生，卻意外地遇到了林青霞。在劉先生那裡辦完事，他便約林青霞一起出去走走，他請她吃飯。林青霞暗想，這就是約會吧。自己長這麼大，和異性單獨約會，還是頭一遭。既然要約會，自然無法參加今晚的補習了。走出公司大門，林青霞立即走向一間電話亭，準備給張利仁打個電話，讓她代自己向老師請假。她將硬幣投進去，拿起話筒，開始撥號。勾峰站在她的身後，開玩笑地說，真是個乖孩子，還要向媽媽請假？林青霞說，才不是呢，今晚不能去補習班，讓我的同學幫我說一聲。他們一起吃完飯，又去逛街。最吸引林青霞的，並不是勾峰的外表以及歌星的名聲，而是他的知識面和為人的態度。勾峰年齡雖然不比她大多少，但在許多方面都比她成熟。有一次，兩人聊到有關嫉妒這個話題，勾峰說，嫉妒是一種無能的表現，相反，欣賞則是一種吸收。所以，他從來都不會嫉妒任何人，而是常抱著欣賞的態度，去發現別人的優點，以便自己吸收。這樣不斷吸收，便會有不斷的提高。這句話對林青霞觸動很大，令她覺得自己一瞬間長大了好幾歲。林青霞說，正因為這句話，一瞬間改變了她的許多觀念。她說：「也因此，我看到比我漂亮，比我有才華，比我幸運的女孩，我從不會嫉妒她們。相反的，我欣賞她們，我希望成為她們的好朋友。」林青霞工作的電腦公司就在西門町，這是一個幾乎所有台北人常到的地方。那段時間，勾峰只要到西門町，就一定要來找她。林青霞在她的自述中談到了這段經歷，言辭之間，毫不諱言當時自己見到勾峰時的開心和幸福。她承認，那段日子，是她最快樂的日子，臉上整天掛著笑容，連張利仁都從她的笑容中看出了秘密，斷定她是墮入了情網。儘管她在文字中反覆強調，和勾峰只是好朋友的關係，可言辭之間，我們也可以讀出一些弦外之音，即當時的林青霞，確實是動心了的。她畢竟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由於羞怯，絕對不可能主動向勾峰表達這種情感，而勾峰沒有任何錶示，她也只好將這種情感埋在心中了。林青霞出名后，霞迷們曾經問過勾峰，希望他坦白地說明，當初是否追過林青霞，是否對她表白過。勾峰迴答說：「當時，我們的關係是不錯，而我，只不過把青霞當做了我的小妹妹。」林青霞在自述中的說詞，似乎成了勾峰這段話的註腳。但另一方面，我們又不能不考慮到這些話的背後，可能潛藏的更深層的心理軌跡。正如前面分析，林青霞肯定曾經對勾峰動過心一樣，當時的勾峰，很難說對林青霞的這種情感完全沒有察覺吧。不久之後，勾峰做了一件事，令得林青霞對他的這種情感迅速終止，看起來，就像是勾峰不想傷害林青霞同時又不願她過深地陷入這種情感，採取的一種巧妙的拒絕手段。有一天，勾峰來找林青霞，兩人一起出門后，他對才她說，我給你介紹一個新朋友。林青霞覺得奇怪，問他是什麼朋友，他說，是個女的。林青霞愣了一下，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開玩笑地問他，是不是女友。勾峰向她承認有這種意思，但還沒有最後定，今天將她引來，是想讓林青霞幫忙參謀一下。從那以後，她雖然沒有中斷和勾峰的友誼，但似乎也僅限於友誼了，感情再沒有向前發展哪怕一絲一毫。倒是勾峰，像是將她當成同性朋友一般，每交一個女友，總是在第一時間帶來見她，讓她幫自己參謀。她和勾峰的交往，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並沒有人知道。後來，她也踏入了娛樂圈，並且在瞬息之間走紅了，而勾峰和他當時的女友胡錦出現了矛盾，極度苦悶時，他想到了林青霞，常常去找林青霞聊天。此時的勾峰，是否後悔當初沒有接受林青霞的感情，或者是否想重新開始，我們不得而知。就林青霞方面來說，此時她已經對勾峰完全沒有了感覺，即使勾峰花再大的精力追求她，估計也只可能是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