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十:生產艱難

番外八十:生產艱難

周宜懷這個孩子並不是很順利,孩子都四五個月了,周宜的胃口還是很差。

她沒有像柳成元想的那樣胖起來,相反,還瘦了下去。

旁的孕婦大多喜歡吃酸的,辣的,可她卻只想吃甜的,而且還不能聞到異味,否則就嘔吐不止。

柳成元每日提心弔膽,好不容易熬到了孩子滿七月了,周宜卻又感覺肋下隱隱作疼。

余大夫看了,說是孩子大了,將腹腔里的內臟頂了上來,所以才會有痛感。

如此又是兩月,周宜感覺自己的肚子比懷旭安時大了一圈,高高地拱起來,遠遠看着,像是懷了雙胎一樣。

臨產的這些日子,柳成元整夜整夜地失眠。

每夜他都是看着周宜入眠,然後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

偶爾孩子會踢周宜的肚子,讓兩個人身上的被子微微有了弧度。

每當這時,柳成元便會將耳朵貼在周宜的肚子上。

他靜靜地聽着孩子的心跳聲,很快,很有力。

長夜裏,他一個人嘆息著,久久無法合眼。

周宜的腳都浮腫了,走不動路。

臉卻消瘦極了,眼眸凹陷,神色憔悴,看起來十分不好。

像是要驗證柳成元的擔心一樣,大年初一周宜就發作了。

先是見紅,緊接着羊水就破了。

可宮口遲遲不開,周宜疼了得面色醬紫,好幾次都差點昏死過去。

穩婆說孩子太大,怕是不好生。

余大夫面色沉凝,斟酌開了催產的湯藥。

柳成元守在床邊,面色比周宜的還難看。

他一次次地看着周宜掙扎,緩解,忍耐,痛呼,周而復始。

原本深邃的眼眸漸漸紅了起來,帶着疲倦難捱的血色。

「周宜,倘若你挺不下去,這個孩子我不會要的。」

「我告訴過你的,可你不聽話。」

「要吃苦頭可以,可吃了苦頭要長記性的。」

「記住這種痛,牢牢地記住,以後再也不要了。」

周宜根本聽不清楚柳成元在說什麼,她只知道她很痛。

這種痛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如果自殘可以緩解這種痛,她願意在自己身上的另外一處劃上一刀,或者是,狠狠地扯著自己的頭髮。

鑽心的疼痛從后腰那裏直入心臟,她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整個人綳得緊緊的,恨不得把所有力氣都集中起來生孩子。

艱難的生產最是揪心,從早上到晚上,周宜疼得連哀嚎的聲音都弱了好多。

她整個人汗津津的,頭髮亂成一團,高高聳起的肚子嚇人極了,端出去的血水一盆接着一盆。

就連老成的柳夫人也忍不住變了臉色,連忙又去找了幾個穩婆來。

最後她還是不放心,又連忙打發柳安去書院給李心慧報信。

耳房裏,小灶上煎著葯,咕咕地冒着熱氣。

柳成元感覺周宜就像是那沸騰的葯一樣,隨時都在備受煎熬。

而他呢,如同那藥罐子底下的火。

燒得旺極了,恨不得一下子燒成灰燼,從灰燼里再扒出一絲生機。

「公子說的這個葯不是沒有,可對母體的傷害極大。」

「即便郡主保住了性命,可……可只怕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

老余有些忐忑,去子留母的葯太過霸道。

若是用得不好,那便是一屍兩命。

柳成元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冷靜的時候,冷靜到,他願意背負往後的日子裏,周宜的怨恨,自己內心的折磨。

此時的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周宜必須要活下去。

他可以沒有這個孩子,他可以當這些日子感受到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他可以欺騙自己,一切都是血腥的夢魘。

此時此刻,他該清醒了,也該做決定了。

他拉着老余的手,謹慎而鄭重地道:「我媳婦必須活着。」

老余低下頭去,他愧疚地點了點頭,感覺眼眶有些濕熱。

本來一開始,誰都是有把握的。

郡主,他,還有穩婆。

可是現在呢,郡主生產艱難,穩婆六神無主,而他催產葯都用了三次了,還能如何呢?

老余想說聲對不起,可話哽在喉嚨里,就是吐不出。

畢竟,現在最自責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公子先去吧,我這就讓人送葯來。」

老余艱難道,若不是走到這一步,這種陰損的湯藥,他一輩子都不會去碰。

柳成元回到產房,周宜已經疼得面色慘白,只余那粗重的喘息聲。

柳夫人在一旁抹眼淚,都不敢走近周宜的身邊,怕她看見了難過。

柳成元握緊周宜的手,像她突然發作時的那種力道。

周宜吃痛,轉過頭,看着他。她眼裏的光,昏昏暗暗的,帶着淚光和血色,還有疲倦和力竭的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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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寡嫂:廚娘供出狀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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