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山西
不過既然來到了春花樓，自然是要嘗一嘗這裡的招牌菜的，只是嘗了一口之後，黃藥師倒是頗為嫌棄道:「這也算得上是招牌菜？」
「藥師莫不是嘗過比這更好的？」葉行歌倒是不重口腹之慾，只是聽黃藥師這樣說，她隨口一問罷了。
「那是自然，」黃藥師頗有些自得道:「我做的都比這些要好。」
「那不知什麼時候，才有幸能嘗到藥師做的美味，」葉行歌舉起酒杯，她下午就要啟程去山西，怕是沒有時間了。
「你若是想，隨時都可以。」黃藥師雖覺得春花樓的菜不行，但是他們家的酒倒是十分不錯。
「可惜我下午就要離開京城了，」黃藥師要護送林詩音離開京城前往蘇州，兩個人走的根本不是同一條路。
「行歌會來蘇州看我嗎？」林詩音與二人相談甚歡，索性也放開了手中的茶杯，轉而小啜了一口酒。
入口十分辛辣，她緩了一會之後道:「若是可以的話，不如就讓黃公子轉道去山西尋你？」
林詩音雖單純，但是並不是不諳世事。
她住在京城這麼多年，雖說之前並不認識雷純這個人，但是她也聽說過雷純這個名字。
而六分半堂與金風細雨樓此時正勢如水火，就連李園的下人都聽說了，葉行歌此行去山西，必定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她才不跟著葉行歌一起，她與有功夫底子且有天賦的葉浮雲不一樣，她雖在葉行歌的教導下學習了花間游的心法，但是卻不如葉浮雲的。
跟著去只能給葉行歌添亂，還不如在蘇州等消息。
黃藥師聞言倒是有些詫異的看了林詩音一眼，她話語中的深意自然是瞞不過黃藥師的，倒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不用，」葉行歌超林詩音安撫的笑了笑道:「你還不放心我嗎」
「藥師，這一路怕是要麻煩你了。」葉行歌微微皺了皺眉之後道:「還有一事，有一個叫龍嘯雲的人，我怕他不死心，會對詩音做些什麼。」
李尋歡只是將龍嘯雲趕出了李園，那之後呢？
「好，」黃藥師答應了下來，「可有畫像？」
「我可以畫給黃公子，林詩音在書畫上也頗有一番研究，她雖然並未見過龍嘯雲幾面，但是畫出來並沒有什麼問題。
「這些留給你，」當年葉行歌在唐門的時候，也收到過唐門中人送給她的禮物，裡面甚至還有一份極其貴重的禮物，葉行歌當時並不明白為何，但是她現在大抵是知曉了些。
想必當年唐門中人，定是料到了在她身上會發生什麼，所以才會那樣做吧。
只是……他們又是怎麼料到的呢？
不過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地方，葉行歌仔細教導了林詩音這些武器的使用方法，期間，黃藥師倒是頗有些興趣的看著她們二人。
「你這機關倒是十分巧妙，」黃藥師毫不掩飾自己對那些東西的興趣，葉行歌方才挑了些萬花的天工之物同黃藥師談了談，「這些莫不是你所說的天工只之物？」
「不，」葉行歌卻搖了搖頭，「這些乃是舊年故友相贈，」
「故友？」黃藥師對葉行歌的故友很感興趣。
「她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抱歉，」黃藥師沒想到他只是一問就戳中了人家的傷心事，他頓了頓轉而說道:「要說這天下最善機巧之事的，當屬妙手朱停。」
「朱停？」葉行歌心中微動，能讓黃藥師誇一個「最字，那還真是十分了不得了。
日後有機會的話，她挺想見見這位朱停的。
幾人回到李園也沒有用上多長時間，李尋歡仍舊保持著她們出門時的那副姿態，彷彿沒有變換過一樣。
「表妹，葉兄。」李尋歡看向兩人身邊的黃藥師，「這位就是葉兄的朋友嗎？」
「閣下就是小李飛刀？」黃藥師上下打量了李尋歡一眼，這才道:「在下黃藥師。」
「李兄，」葉行歌對二人道:「你們先聊著，我陪詩音去收拾行李。」
林詩音的東西自然是不用她親自收拾的，林詩音的貼身侍女賣身契也不在李園，所以她這一次去蘇州，也要把自己的侍女給帶上的。
「你有沒有覺得，」侍女在幫忙收拾屋子，林詩音這才對葉行歌道:「今天見到的那個孩子，同浮雲長得有幾分相似？」
只是葉浮雲比他看上去可瘦弱的多了。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對他手下留情。」葉行歌溫聲道:「過去的事，既然浮雲不想提，那就算了吧。」
這種事，一看就是涉及到了豪門恩怨，既然是自家小徒弟的傷心事，葉行歌自然是不會再去戳人家的傷口的。
「浮雲那裡有我，你不用擔心，」葉行歌道:「我會讓長空跟著你，若是有事，你可以讓長空送信過來。」
長空的速度可以說是相當的快了，林詩音也見過長空，對那隻很大隻但是又十分靈性的羽墨雕也是十分喜愛。
「一路小心，」葉行歌她們倒是身上沒有帶多少東西，等林詩音的東西收拾好了，到了前廳，葉行歌才發現，好像前廳里不僅僅有李尋歡，還有花滿樓同顧惜朝。
「行歌，」黃藥師的聲音倒是十分愉悅，「你這兩位朋友，也挺有意思的。」
葉行歌好不臉紅的說道:「那是自然，我們萬花谷中人都挺有意思的。」
顧惜朝:「…………」
他貌似還沒有答應葉行歌吧。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顧惜朝並沒有拆穿葉行歌，而是見對面的黃藥師像是對萬花谷頗為感興趣的樣子。
「詩音，」臨別之際，李尋歡站在馬車旁，怔愣的看著馬車裡面。
「表哥，」林詩音掀開帘子，望向李尋歡的眼神就好像是面對一個老朋友，「你完事多加小心。」
黃藥師正在研究葉行歌的羽墨雕，這麼大的雕倒是挺少見的。
幾人一同出了城門就分道揚鑣離開了京城，葉行歌直到走遠了之後才嘆了一口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李尋歡這麼依依不捨，甚至在暗中護送林詩音離開蘇州，那當時又為什麼做出傷害林詩音的事呢？
「感情之事，一向是讓人說不清的。」顧惜朝倒是開口道:「如果我是李兄，必定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
葉行歌又嘆了一口氣，「情情愛愛的，真是麻煩。」
顧惜朝嗤笑一聲道:「那你不如去少林，那裡倒是遠離情情愛愛的，清凈的很。」
葉行歌:「…………」
她和顧惜朝一路上聽花滿樓講解這武林中的事，到了山西之後倒也沒覺得時間過得有多慢。
幾人都是習武之人，風餐露宿倒是也沒什麼，到了山西之後，她們幾人自然是要找個地方好好歇息歇息的。
花家在山西也不是沒有產業，只是當他們到了花家下屬的客棧后，葉行歌居然看到了一個屬性的身影。
「陸小鳳？」她們幾人自然是在客棧後院的廂房中歇下的，但是還沒等到幾人吃上菜，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圍牆上翻了進來。
「你是陸小鳳，還是陸小鳳他弟弟啊？」等看清了陸小鳳的臉之後，葉行歌就樂了，原本陸小鳳留著鬍子的時候，兩撇小鬍子和他的眉毛就是他的標誌，這樣的他看上去也十分的風流。
但是沒想到，沒了鬍子的陸小鳳，居然長了一張這麼嫩的臉。
「我看，」葉行歌調侃道:「不如叫你陸小雞算了。」
「行歌，」陸小鳳可憐兮兮的趴在桌子上，「你這是欺負人。」
「我覺得行歌說的很對，」花滿樓聽完了葉行歌的描述之後道:「畢竟，你現在可是一隻拔了毛的小鳳凰。」
「花滿樓，」陸小鳳看見花滿樓面上的笑意，哀怨的說道:「你也變壞了。」
「不過話說回來，」葉行歌倒是有些好奇，陸小鳳對他這個鬍子可是十分愛護的，怎麼會把鬍子掛的這麼乾淨。
「你是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的？」
「這還真是，」陸小鳳嘆了一口氣，「有些一言難盡啊！」
「你是說，」葉行歌皺眉道:「你是說，你被一個自稱是金鵬王朝的丹鳳公主帶人追殺，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幫她拿回為了復國準備的財寶？」
「那拿回來了之後呢？」葉行歌問道:「他們想復國？」
「行歌，」陸小鳳目瞪口呆的看著臉色有些陰沉的葉行歌，「冷靜，冷靜。」
「呵，」葉行歌意有所指的說道:「陸小鳳，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陸小鳳縮了縮腦袋，「什麼話？」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葉行歌的話里，已然帶上了森然的殺氣。
陸小鳳:「…………」
他苦笑一聲，小心翼翼的掃了一眼花滿樓，見花滿樓也不幫他說話了，這才垂頭喪氣的說道:「丹鳳不會這麼做的。」
「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
「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
陸小鳳和葉行歌幾乎是同時說出這句話的。
陸小鳳:「…………」
葉行歌嘲諷的開口:「一般這種話裡面的女孩子，大多數可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