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不孝
第四百零九章不孝
十七歲的女孩懂什麼？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
她不是傻子，她很清楚，一旦被賣了過去，那個叔叔會對她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奶奶……奶奶，你別這樣對我，你別這樣對我。」齊絮兒的眼淚鼻涕一起淌，整個人狼狽的一塌糊塗。
什麼都沒了，她什麼都沒有了。
她的奶奶也有些不忍心，可仍舊掰開了她的手，強硬的把她綁了起來，惱怒的道：「你就在這待著吧！等你什麼時候長了記性了，我再給你鬆綁！」
齊絮兒被綁了整整十天，期間，那個男人來過幾次，可大概是她的樣子太過狼狽了，男人也提不起興趣來。
半昏迷當中，她聽到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你這行不行啊？我可不喜歡強人所難的，這丫頭要是真的不想的話，還是算了吧，不然鬧出人命來，咱倆誰都擔待不起！」
奶奶忙說：「別啊，先生你是不知道，我家這丫頭就是脾氣倔了點，其實我當時跟她說啊，她心裡頭美著呢，高興著呢！」
「行吧，三天後，我來領人。要是沒人的話，咱這合作就算了。」
「好好好，您放心，三天後啊，我肯定把一個乖巧懂事的送您那去！」
齊絮兒的頭髮披散著，半睜著的眸子中死氣沉沉一片。
第二天，她氣若遊絲的說：「奶奶，我同意您的說法。我不能再這麼混日子了，還不如跟了那個男人，這樣也能孝順孝順您……您說是吧？」
奶奶斜睨了她一眼，「你這話是真的？」
「真的……」
奶奶將信將疑的給她解了綁，齊絮兒真乖乖聽話，其實她打小就挺懂事的，也讓奶奶沒起那麼多的防備心。
將她好好打扮了一下，奶奶難得做了點好菜，齊絮兒狼吞虎咽的吃著，引來奶奶的不悅：「你到了人家家裡頭，可不能這樣，要細嚼慢咽，知道嗎？」
「資道……」齊絮兒含糊不清的說著。
晚上入睡的時候，齊絮兒悄然睜開了眼睛。
她跑了出去。
三日後，男人來收人，但是人早跑了，所以合作自然結束，他也不會為了這麼一個丫頭滿城的找。
齊絮兒在大街上遊盪了幾天，整個人狼狽的不行，有時候只能靠著要飯來維持著生活。
兜兜轉轉的，她來到了一家飯店門口。
「哪來的乞丐？趕緊滾蛋！」
齊絮兒被人一腳踹倒在地，鼻子磕在了地上，緩緩流了血。
「幹什麼呢？」酒店的老闆正好回來，瞧見了這一幕。
門口的服務生悻悻的，「這丫頭在門口擋路啊，這樣不就沒別的客人進來了。」
「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你把她趕出去就是了，踹什麼？都見了血了。」老闆看起來人還不錯，他將齊絮兒扶了起來，擔憂的道：「沒事吧？」
齊絮兒搖搖頭，膽怯的後退了一步，「沒……沒事……」
「我請你吃點東西吧，你看起來情況不太好，給你紙。」齊絮兒接過，胡亂的在鼻子上擦了幾下，髒兮兮的灰塵和血跡染在了一起，看起來更丑了。
「不……不用……我只是……想找個工作。」齊絮兒抽抽噎噎的說著，「能……包吃包住，就行了，工資有沒有都無所謂的。」
老闆沉默了片刻，才道：「會洗盤子么？」
齊絮兒唰的一下抬起了頭，黑的發亮的眼珠子裡頭冒出期盼的光芒，「會！我會的！」
這活在家沒少干，從小到大都是她，她自然會。
「那成，跟我過來吧。」老闆帶著她從飯店後門走了進去。
「從今天開始，你就在這洗盤子吧，我們這的工資是一個月一千二，不過是包吃不包住的。」老闆這話說完，齊絮兒立馬就急了。
「老闆……」
這個城市消費比較高，之前她和她奶奶住的那個房子都一個月五百塊。
「我知道，我們飯店有個小小的休息室，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把那裡打掃打掃，也是能住人的。」老闆一臉溫和的笑意。
齊絮兒開心的笑了出來，噗通一聲跪下給他磕頭，「謝謝你，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之後，齊絮兒就天天窩在後面洗盤子，後來漸漸的，她就做成了服務員，工資也多了點。
可是好景不長，飯店賺的錢不怎麼多，老闆也就不幹了。
齊絮兒離開那的時候，是二十二歲。
後來，她又找到了一家工作的飯店，繼續打工，遇到了宋思煙他們。
她還記得，當時面試的時候那個人說：「你沒有身份證么？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戶口本複印件也是可以的啊，不然我們哪敢用啊。」
「那……那我去辦身份證。」
無奈之下，齊絮兒又回到了之前那個不堪回首的家。
這麼多年了，奶奶竟然還沒搬家。
她進屋的時候，奶奶正坐在床上吃著昨天沒捨得吃完的剩飯剩菜。
「齊絮兒？」老人微微一怔，緊接著從床上下來，她的腿腳相比於前幾年來說，已經很不利索。
齊絮兒站在門口看著她，老人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拿起掃把就朝著她揮舞了過來，「你還敢回來？！你特么還敢回來！」
齊絮兒抬手，將掃把從她手裡頭抽了出來，朝著身後一扔，躍過她就去翻箱倒櫃的找戶口本。
「你這是幹嘛！你回來了就趕緊拿錢！當初不是說好的要養活我的嗎？！齊絮兒，你可別做個不孝的人！」
齊絮兒聞聲冷冷一笑：「不孝？你還好意思說么？你為了錢，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我特么要真是為了錢，當初早就把你賣給人販子了！那時候咱們家的情況你不是不清楚，我哪裡還有錢？哪裡還有？！」老人撕心裂肺的吼著。
齊絮兒從兜里拿出來幾百塊錢扔到了床上，這幾年她也省吃儉用的攢下來不少，不過她卻不想給這個鐵石心腸的老人。
「這點錢，你先拿著花吧。」
老人將那錢抓了起來，惱怒的道：「你就拿這麼點錢，糊弄誰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