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連碰我都做不到

女人的話，輕飄飄的，無波無瀾。

可言止卻只覺那聲音有千鈞重般，明明該放鬆的，這個女人終於累了，放手了，可……

「你說什麼？」他安靜注視眼前女人，聲音低沉。

聲音越低，代表這個男人越發危險。葉展眉的腳步都不由跟著後退一步，卻緊跟著停住，她連放棄他都敢，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說，我們分開吧……」她重新重複了一遍，「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他們結婚第一天，這個男人便已經在期盼著分離。

「為什麼？」言止眉眼猛地柔和開來，像是陡然沖泡開的茶花，一瞬間的華麗盎然迸發，「言太太，給我個理由？」

他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葉展眉的眉眼陡然變得溫熱起來，眼圈微紅，對她的失望，他總是這般不以為然：「沒有原因，言止，我很認真！」認真的累了，認真的想要分開。

言止心中終於閃過一抹慌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很認真，認真到無以復加！

可……

「我不會同意！」言止轉眸，看向一旁。

「為什麼？」葉展眉聲音都跟著嘶啞起來。

「媽接受了我們在一起的事實，並認同我們的婚姻完美，葉展眉，說分開就分開，果然還是葉家大小姐的任性啊！」

果然……又是因為言母啊……

葉展眉那般清晰的聽見自己心底的嘆息，最終化為眼底的嘲諷：「你不是說過，最討厭我在長輩們面前演戲的樣子嗎？那正好，我現在不演了，言止，我再也不在你面前演那些令人作嘔的戲了，不好嗎？」

說到後來，她已聲嘶力竭，眼淚不受控制落下。

言止凝眉，安靜望著眼前女人：「給我個理由！」他的聲音，依舊那般安靜，危險詭異到極致的安靜。

葉展眉那般清晰感覺到自己重力出擊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每一次，她像個瘋婆子般歇斯底里的痛斥這他的無情，他安靜如斯站在那裡，依舊清貴華麗。

「因為你連碰我都做不到，這個理由足夠了嗎？」她抬眸，直直望進言止的眼中，裡面早已被熱淚盈滿，「言止，我們結婚兩年，你碰我的次數單手可數，是不是要全天下人都知道，你言氏總裁不行才肯罷休？」

她已打算魚死網破。

言止原本清冷的神情，此刻終於變了，眼角隱隱有怒火浮現，下一秒，他猛地上前，站定在葉展眉身前。

「好，很好！」他怒極反笑，「葉展眉，你話已至此，我若是不做些什麼，豈不是對不起你這番言論！」

「你要的，不就是這個！」話音落下，他已經重重伸手，將女人甩到床上。

大床柔軟，沒有痛意，可葉展眉依舊感覺滿心疲憊。

身前的男人漸漸與她新婚夜那個言止重合。他們說出了同樣的話。

「你要的，不就是這個……」

依舊沒有親吻，只有宣洩。

葉展眉想要拒絕，卻終究，力量太過懸殊。

這晚，直到深夜，葉展眉依舊睜著大大的眼睛，滿眼茫然。

其實她很想回答，她想說，言止，我要的，不是這個，從來都不是這個。

我要的，是你的心。

可是這句話，在她的喉嚨深處積蓄了近十年，說不出來，咽不下去。

而現在，她已經沒有勇氣了。

這一晚，她的勇氣，似乎也隨之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