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勉根少年
紫虛真人引著邊城來到一間屋子前，「邊城，你先在這裏休息，等明天測試完靈根，你就可以上你師父那裏住了。」
「嗯，謝謝紫虛真人。」邊城施了一禮道。
目送紫虛真人離開后，邊城靜靜地躺在舒適的木床上，竟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已經進入了東紫閣，見到了這些「神仙」。
正想着，只聽木門「吱呀」一聲，一道肥胖的身影便閃了進來。邊城警戒地坐起來，定睛一看，竟然是東鼎真人想讓自己拜師的那個紫陽真人。
「紫陽真人好。」邊城禮貌地打着招呼。
「嘿嘿，邊城啊，你也閑着沒事，我就想着告訴你一些關於靈根的事，估計你也不知道，是吧。」紫陽真人肥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那就謝謝真人了。」邊城點點頭，這紫陽真人着實不錯，自己還不是他的徒弟呢就肯授業解惑。未來如果真拜在他的門下，也是不錯的選擇。
「靈根呢，就是修鍊者們資質的證明。每個人的資質是不同的，擁有好的靈根，修鍊起來就會事半功倍。」紫陽真人頓了頓，咽了口口水，繼續說道：「靈根分為六個等級，分別是天、地、玄、黃、勤、勉六種。其中天根為最，其餘靈根等級依次下降，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勤根的修鍊者，要想修鍊的好些，就必須勤奮異常地修鍊才可能有所成就。而最不好的靈根就是勉根了，勉根雖然也是靈根，但我覺得有勉根的人和沒有也沒差多少……」
「勉根，也就勉強算是靈根的意思，這是修真者最無奈的事情，攤上勉根，這修真的生涯啊，基本廢了。」紫陽真人攤攤手，呵呵一笑，神色間卻儘是鄙夷。
邊城心中一動，若自己是勉根可如何是好，像是看出了邊城心中的疑慮，紫陽真人哈哈一笑，道：
「你不用擔心，看你的體格這麼好，最壞也是黃根。說不定還可能是玄根呢！哈哈。」
邊城眉頭一皺，不置可否。
「這是我當年度元神劫時剩下的千年暮芝，你若明天真成了我的弟子，我就用它給你洗髓引氣，讓你享受享受千年暮芝的好處！」紫陽真人從懷中掏出一物，只見此物形如焦草，卻散發着一股迷人的香氣。邊城定了定神，仙人的手裏果然都是好東西。
「我的寶貝徒弟，為師就先走啦，今天可要好好休息，明天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驚喜……」紫陽真人把千年暮芝揣到懷裏收好，興高采烈地離開了邊城的小屋。
長途跋涉加上三天沒黑沒白的等待，邊城終於抵擋不住困意，一頭栽在了床上。意思清醒的最後一秒，邊城還在想：我一定會是天根，我一定是的，這樣我才能儘快學成法術，然後報仇……
第二天很快到來了。
邊城整理好衣冠，在紫虛真人的帶領下，又來到了主殿門外的廣場上。
這時廣場上的人就多了。
不光是仙風道骨的東鼎真人，胖乎乎的紫陽真人和其他十餘位紫色道袍的真人都在，而且還有許多身穿白色道袍的年輕人在。大家齊齊注視着邊城，讓邊城很是不好意思。
「邊城啊，過來。」東鼎真人笑着招了招手，「站到那個高台上。」
邊城按照指示站上了廣場中央的高台，只見東鼎真人神色一肅，「收斂心神，認真感受。」邊城急忙收斂心神，不再思考其他的事情。
「天青地白，浩瀚鴻蒙，地水火風，靈根現形。」東鼎真人右手擎著的一個灰濛濛的珠子突然飄了起來，緩緩停留在邊城的頭上。約莫幾十秒后，灰珠突然接連放出白黑青黃綠金六色光華，灰珠的顏色不停變換，下面的觀眾也議論紛紛。
「咱們這一屆最好的就是黑色的地根了，周仁師兄的記錄不知有沒有人能破。」
「我可是很普通的黃根，希望這小子是勤根才好，這樣我就不是這屆最差的靈根了哈哈……」
「看這小子精壯黝黑的樣子，恐怕是地根也說不定，天根甚至都有可能呢……」
在台下眾人的議論紛紛中，灰珠的顏色終於變得緩慢了起來，一點一點地，灰珠變成了完全的金色！
「嘩——」突然像炸了鍋一樣，台下眾人再也把持不住了，邊城不解地看着台下喧鬧的眾人，又看了看珠子的顏色，金色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天根？
邊城很是期待地看向東鼎真人，卻見東鼎真人搖了搖頭，「雖然你有靈根，不過……是勉根。」此言一出，邊城的身體不由得搖晃了一下。邊城看向紫陽真人，只見紫陽真人面如白紙，似乎不敢相信。
「你也不必難過，在紫陽真人門下認真學習，將來也不是完全沒有成就的！」東鼎真人拍了拍邊城的肩膀，輕聲道：「努力吧。」
「好啦，大家認識了咱們東紫閣的新成員，他叫邊城，以後大家要多多關照他！」紫虛真人見所有人都流露着嘲笑的眼神，急忙讓大家散場，「快回去修鍊吧……」
「散嘍散嘍，真沒勁，來了個垃圾啊……」大家見紫虛真人攆人了，紛紛搖著頭走了。
面無血色的紫陽真人走到邊城面前，瞥了他一眼，「自己來紫陽峰找我，我的小童會安排你住處。」說完話，紫陽真人轉身便走。
邊城獃獃地環顧四周，剛才還是人山人海，現在卻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了。他自嘲地笑笑，「什麼天根，什麼地根，我不過是個勉根，呵呵。」邊城落寞的從台上下來，腳下彷彿千斤之重。明明是晴朗的天氣，他卻感覺渾身如墜冰窟。
東鼎真人的失望他看到了，紫陽真人的鄙夷他也感受的到。邊城明白，自己算是輸了，輸在了資質上。
正無精打采地向前走呢，突然感到自己肩頭一震，邊城回過頭，正瞧見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小師弟，幹什麼愁眉苦臉的啊！」
「你是？」邊城詫異地問道。難道這東紫閣中，還有願意理我的人？
「我是紫虛真人的弟子，我叫周仁。」周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哦，周仁師兄，我叫……」
「你叫邊城，哎呀，我知道的，走，上外面聊聊。」周仁摟住邊城的肩膀，不容分說就帶他走。
來到外面，周仁給他引到了一處泉水旁。泉水叮咚，有如仙樂，一掃邊城心中的鬱結。
「是為自己的靈根不好發愁吧！」周仁問道。
哪是不好，分明是差的離譜，還不如沒有靈根呢。邊城懊惱地想着，卻也點了點頭。
「你是怕自己修鍊不好？」周仁挑了一塊石頭坐下，問道。
「嗯。」邊城點點頭，修鍊不好，如何能報得家仇國恨？
「呵呵，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的事。靈根，不過是一個人在修鍊上的天資罷了。我們東紫閣，曾經出了一位怪傑，」周仁眼神迷離，彷彿飄到了那個時代，「他叫樊滅。靈根是勤根。」
「以他的勤根之資，原本也沒人認為他能到達何種境界，」周仁看了看思索著的邊城，繼續說道，「可他卻以超乎尋常的努力，以極快的速度達到了靈妙中期的境界！當時東勝神州修真界為之震撼，可是最後在樊滅前輩從靈妙後期突破到浩瀚初期的時候，突然間不知所蹤！」
「啊？」邊城彷彿已經與這位處境類似的前輩融為一體一樣，突然得知樊滅失蹤，不由出聲。
「所以，邊城師弟，不要管別人怎麼看你，你只需要知道自己想要的並且付出努力就好，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不要後悔。」周仁站起身來，「和紫陽真人好好學習，修鍊上有問題可以來問我，我就在紫虛峰上和老師一起修鍊。子寒山大小峰十餘座，你可別走錯了哦。」
周仁把紫陽峰的路線告訴邊城，就離開了。邊城也徑自回了紫陽峰。紫陽真人當然沒有見他，只是差兩名小童把邊城引到了他的住處。
第二天，邊城起了大早來到紫陽真人門前，正見到兩位小童在門口守候，邊城上前施了一禮：「麻煩童子轉告紫陽真人，就說徒弟邊城求見。」
兩位小童說：「我們給你看看。」過了一會兒，兩位小童走了出來，「師父還在睡覺，你等等吧。」邊城沒有不耐，畢竟太早了。過了兩個時辰，邊城見日頭都要到天中了，便又請童子去問，童子又說睡覺。
邊城就這樣一直等到太陽落山才回去。第一天邊城以為紫陽真人真的是睡覺，沒想到第二天，第三天，……紫陽真人一直在睡覺。竟然有一個月了，難不成紫陽真人睡死了？
受不了這樣的理由，邊城決定自己親自看看，於是他不顧童子的阻攔，硬闖進紫陽真人的房間。這時邊城才發現，房間里一個人也沒有。紫陽真人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邊城怒火中燒，左右手分別抓起那兩名小童，「不是說睡覺嗎？人呢？你們為什麼騙我？」小童雖然跟隨紫陽真人，也見過不少法術，可像邊城這樣，散發着巨大危險氣息的人他們卻是沒見過，嚇得兩小童語無倫次地說道：「師父……說……你是勉根……是個笨蛋……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出息，所以……他告訴我……們……只要你來就說他在……睡覺。」
「那他人呢？」邊城雙目中簡直要噴出火來，「紫陽他人呢?」
「師父喜好……賭博，估計是去……寒城賭場賭博去了。」
「啊——」邊城嘶吼出聲，他從沒有一次像這樣衝動過，他扔下兩位小童，用盡渾身氣力跑到一片樹林中。他憤怒至極，原來，原來就是因為自己的靈根不佳，紫陽真人就可以棄自己於不顧！他寧願去賭場也不願哪怕留下一篇簡單的功法讓自己試試練習！
……
「嘿嘿，邊城啊，你也閑着沒事，我就想着告訴你一些關於靈根的事，估計你也不知道，是吧。」紫陽真人肥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靈根呢，就是修鍊者們資質的證明。畢竟每個人的資質是不同的，擁有好的靈根，修鍊起來事半功倍。」紫陽真人頓了頓，咽了口口水，繼續說道：「靈根分為六個等級，分別是天、地、玄、黃、勤、勉六種……」
「這是我當年度元神劫時剩下的千年暮芝，你若明天真成了我的弟子，我就把它給你洗髓引氣，讓你享受享受千年暮芝的好處！」
「我的寶貝徒弟，為師就先走啦，今天可要好好休息，明天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驚喜……」
……
邊城低着頭，黑髮遮掩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好大的差距啊……他不怪紫陽言而無信，他只怪自己沒有好的靈根。他不停地捶打着面前大樹粗壯的樹榦，由於太用力，邊城手上的鮮血不停地流出來，染紅了半面樹榦。
在此時，他突然想起了樊滅。以勤根之資能讓人尊敬，勉根想必只是需要更多的努力罷了。我要證明，我一定要證明——勉根的人絕不是廢物，勉根，也能讓人尊重！
一股巨大的執念衝天而起，帶着一股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