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放不下

沐小池毫不猶豫道：「是。」

隔了良久，顧淵才啞然開口，連嗓音都變得沙啞了。

「只要你吃了這頓飯，我就放你走。」

沐小池驚訝地抬眸看着他：「真的要放我走？」

「嗯。」

第一次，顧淵覺得點個頭，都是那樣吃力。

看到沐小池大口大口地吃着飯，顧淵的心，彷彿在滴血。

但他知道，沐小池之所以會這樣，也全都是拜他所賜，若是當時他肯好好聽沐小池說句話，她也不會這樣。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吃過飯，體力總算恢復了不少。

臨走前，諾諾拉着她的手，嚷嚷着要她給他畫幅畫，她本想長痛不如短痛，就那樣拒絕了。

可那雙無辜的大眼，淚眼朦朧，那一刻，她又不忍心了。

畫着畫着，諾諾忽然站起身來，抱着沐小池的脖子，將頭靠近她的懷中，道：「媽媽，別走好不好。」

媽媽，別走，這幾個字，直擊沐小池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緊緊將諾諾抱在懷中。

得知沐小池被顧淵帶走的消息，蘇然一下飛機，就直奔顧家。

看到顧淵時，直接一拳頭就上去了。

原本蘇然是打不過顧淵的，可這一次，他竟將顧淵打的無力還手。

「還手啊！」蘇然沖着他咆哮的同時，天空烏雲密佈，下起了小雨。

血水混合著雨水，染紅了腳下。

顧淵知道蘇然是為沐小池打抱不平來的，所以，他並不想還手。

當沐小池聽到聲響跑出來時，只見顧淵滿臉掛了彩，連站都站不起來，卻還衝着她無力地笑。

沐小池連忙推開蘇然，質問道：「你在幹什麼！」

「小池。」還以為顧淵會因為顧虞的事情虐待沐小池，沒想到沐小池還好好地站在他面前。

那一刻，蘇然是打從心底里高興的。

「顧淵，你怎麼樣了？」

顧淵的嘴角還在流血，也不知道蘇然用了多大的力氣。

明明她發誓再也不要和顧淵有任何牽扯，可看到他這番模樣，她竟控制不住地緊張他。

蘇然下手很重，胸前的肋骨都給顧淵打折了兩根。

顧淵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抬手摸著沐小池的臉，虛弱無力：「小池，只要你開心，我便放你走，別管我了。」

沐小池哽咽著，彷徨著，糾結著。

眼淚混合著雨水滾滾而下，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雨還是淚了。

「你撐著，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蘇然攔在沐小池面前，眸中佈滿了疑惑和黯淡：「他對你那樣，為什麼你還要如此緊張他？」

沐小池愣怔了片刻，她自己也答不上來。

也許，她還做不到徹底放下吧。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要嘛你幫我救他，要嘛，就什麼都不要管。」

蘇然氣急，卻還是扶著顧淵到了卧室，然後幫他接好了兩根肋骨。

看着沐小池擔憂的樣子，蘇然一股無名火涌了上來：「放心吧，死不了。」

「那就好。」

像是鬆了一口氣般，沐小池拍著胸脯。

看她的模樣，蘇然突然明白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