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何樂不為的交易

林凜總是可以一針見血揭開我想要隱瞞的事情。

羅意，對於羅意，我雖問心無愧，但從心底對她充滿了歉意。

「季小凡，羅意懷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顧曉席聽完我的身世，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像個聽故事的孩子一般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見我久久不語，林凜再次開口「隱瞞下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是呀，是呀，你連冥婚的事情都告訴我們了，還有什麼不能告訴我們的，對了，你們洞房了嘛？和鬼做，是什麼感覺？」

「顧曉席！」林凜實在忍無可忍。

「幹嘛。人家也只是好奇嘛？好了，好了，讓季小凡說重點，我發誓不再開口講話。」顧曉席怏怏不樂向林凜保證著，隨即湊到我的耳邊小聲道「回學校和我說說哈。」

羅意，關於我和羅意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如果非要我說，那就是應該追溯到羅意死之前的一個月前的半夜。

那晚的我一如既往的被噩夢驚醒，無意間看到一個全身黑乎乎的東西在羅意的身上做著污穢之事，我不知道羅意當時有沒有察覺，只知道那天晚上她就像她跳樓的那天一樣死死的看著我，眼睛一動不動的，除了十六歲那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別人在我面前做這種事，一時間我就真的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就在我剛要開口叫其他人的時候，那團黑東西突然抬起頭和羅意一起看向我，雖然黑，但我卻看的一清二楚，縱然它的面部已經全部腐爛，可那流著哈喇子的模樣和我十六歲那年結冥婚的丈夫一模一樣。

六年過去了，我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的生命，十六歲那年的恐懼瞬間就襲遍全身，當時別說逃，我發現自己想要開口求救都是一件難於登天的事情，但它並沒有為難我，只是帶著我再熟悉不過的怨恨的眼神羅意的下面爬進羅意的肚子里，隨後羅意就閉上眼睛，整個過程它們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那晚我嚇得幾乎都忘記了呼吸，眼都沒敢眨的盯著羅意直到天亮。

我知道羅意肯定是怪我發現鬼丈夫的存在沒有救她，可我都是一個自身難保的人，我真的不敢也沒有勇氣。

我知道是我的自私的害死羅意，我也知道羅意是怎麼都不會放過我的。

一想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因為我而結束，我的眼淚就啪啪啪的下落。

「好了，現在的眼淚對羅意來說可沒有任何一點作用。」顧曉席粗魯的幫我擦掉眼淚接著問「是不是就是六月二號那天晚上。」

因為愧疚我無法扯著嗓子開口，用力點點頭回應顧曉席。

「那天我們都在呀，為什麼他要選擇羅意，而且我起夜的時候怎麼沒看到羅意有什麼異常？」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的目標是季小凡身邊的所有人，這是厲鬼認為最殘忍的報復，只要出現在季小凡身邊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都不會放過，那我們？」顧曉席左顧右盼了幾下，深怕我口中的鬼丈夫出現在她身邊。

「想要我的命，那就先問問我手中的符同意不同意！」

「那我呢？」顧曉席像一隻泄了氣的氣球。

「你！好自為之。」林凜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

林凜如此無所畏懼，我的心已經沒有之前那般緊張和害怕「林凜，我已經什麼都告訴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媽，她是無辜的，有什麼事，你們都可以沖我來。」

「想救你媽很容易，從那兩隻鬼手裡奪回你媽的三魂七魄就可以了。」

「奪，那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你幫幫我。」

「我可沒那個本事。」林凜拿掉我捉住她胳膊的一隻手接著道「我就只是一個畫符的，其他的什麼都不會。」

「不，不，不，可以的，你可以的。」林凜是救我媽的唯一希望，我不能放棄這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真的不可以，不過我倒是知道那兩個可以，他們一個可以幫你收鬼，一個還可以幫你媽招魂。」

林凜的一番話，簡直點亮了我的全部生命「真的嘛，那他們……」

「哎……」林凜立刻打斷我「別高興的太早，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出場費你都付不起。」

是呀，我沒錢，我和我媽全部的家當加起來不過十幾萬，還不夠他們那些高人塞個牙縫。

「人命關天的事，提錢多俗氣。」顧曉席嗤之以鼻的看向林凜。

「有果必有因，這是季小凡自己種下的障，沒人可以替她化解，季小凡看在我們同學一場，我勸你還是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

「你讓我重回大山！」

「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無論誰決定出手幫你，那都是你的必經之路。」

「你已經決定陪我一起回去了嘛！」不知為何，這一刻我反倒不害怕林凜會丟下我。

「陪你一起不是不可以，事成之後你必須帶我去見那個我們都看不見的人。」

林凜的目標果然是那個男人！

「哪個人？」顧曉席一頭霧水的看向林凜。

林凜沒理會她，只把目光全部聚焦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那有什麼不可以，一可以救我媽，二可以擺脫那個男人，林凜纏著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就不會有時間來纏我……我何樂不為！

「當然可以，只是我也不確定他會什麼時候……」

「只要你老老實實的讓我跟著，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

「好，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