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往事
三爺和我說，我們李家村，以前其實叫做王家崗。而村裡最大的家族也不是李家，而是王家。
王家在村子里家大業大，不僅有良田千頃，還經營著各種生意，那風光現在的李家也比不上。
當時王家的老爺子信神，而且信的是土地爺。所以他就在村子的邊上，建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土地廟。
王家崗的人大部分都姓王，也就是王家的族人。在他們老爺子的帶動下，王家人都恭恭敬敬的去土地廟敬奉香火，以求保佑。
而當時的李家，甚至連村裡的第二大戶都算不上。平時只能跟著王家做點生意，討口飯吃。
當時我們家的祖先，也就是我的九世曾祖，正好在王家討了份好差事，去土地廟當廟祝。
這差事確實不錯，活很清閑，油水又多，最關鍵還受人尊敬。
這土地廟也確實不負眾望一直保佑著王家興旺發達，讓王家崗越來越繁榮。
不過好景不長，幾年之後，就出了洪水泛濫的事情。而在洪水泛濫之後，被派去清理河道的，就是李家的先人。
李家的先人得到了那顆黑龍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李家一直被王家壓著，始終也抬不起頭。如果要是利用黑龍頭的風水力量，說不定可以讓李家反敗為勝。
反覆思量之後，李家的族長就找來了我的九世曾祖。我九世宗祖，是村裡的唯一的白事知賓，又是土地廟的廟祝。這個事情只要得到他的幫助，一定可以成功。
我的九世曾祖聽了族長的話之後，確實也給了一些指導的意見。他說這個龍頭屬水，確實可以滋潤李家。
但有一件事情不要忘記，王家還有個土地廟。
土地廟屬土，土可掩水。即使擁有了這顆黑龍頭，怕也無法超越王家。不過這事情也不是沒有機會，只要能毀掉土地廟，自然也能沒有人能阻止黑龍頭的力量了。
聽完了我九世曾祖的話，李家的人可是犯了難。想要搗毀這土地廟，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破壞了土地廟之後，王家人的報復怕也會跟著到來。
所以這個事情，必須要從長計議。
想了一陣之後，當時的族長突然想到了一條計策。
王家的人都非常敬神，所以土地廟才香火鼎盛，土地也才會保佑他們。
但是如果他們不願意再去拜祭土地爺，這土地廟不就沒有用了嗎。
族長馬上又派人找到了我的九世張祖，讓他幫忙去干一件事情。
每個月的初五，王家的人都會一起去土地廟上香。他們家管這叫做搶頭香，誰能上第一炷香，這個月就能得到土地爺爺的保佑。
族長安排人製作了一尊長相怪異的土地像，這尊土地像青面獠牙，穿著一身黑袍，看著像怪物，完全不像神仙。毫不誇張的說，要是有膽小的看見了，絕對能被嚇哭的。
等到初五的時候，族長讓我的曾祖，憑藉自己廟祝的身份，悄悄的把這尊土地像放到土地廟當中。
之後再利用小小的障眼法，讓原本的土地像，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青面獠牙的怪物。
一開始我的曾祖，並不願意這樣做，不管怎麼說，人對鬼神應該有畏懼，如果幹了這樣的事情，自己肯定會遭到報應。
不過在族長苦口婆心的懇求下，最後我的曾祖還是動容了。我的曾祖畢竟還是個凡人，如果這次計劃能成功的話，那我們老李家可就飛黃騰達，自己的後代也能受益。所以無論如何，我的曾祖也要拼一拼。
一切計劃都在順利的進行，初五的那天，王家眾人都去土地廟上香。
等到我曾祖剛開門，王家的人就直接沖了進去。王家的人還算虔誠，轉眼之間，就把香爐裡邊插滿了香。
大家恭恭敬敬的跪在土地神像前，祈求著土地爺的保佑。不過他們還沒有磕上幾個頭，突然有個人驚慌失措的指著土地爺的雕像大喊道：「你們快看，土地也變成怪物了！」
就像之前族長計劃的那般，我的曾祖通過小小的障眼法，讓土地也變成了如此可怕的形象。
當時一些膽小的，直接嚇的都暈了過去。而剩下的人也開始議論紛紛，說土地變鬼，王家要遭災。
王家的老爺子雖然當時儘力解釋，但是這事實就擺在眼前。大家願意敬神，但是沒有人願意敬鬼。土地變鬼的事情也越傳越離譜，慢慢的這個土地廟也就再沒有人願意來了。
王家的人不在拜祭土地爺之後，果然運勢慢慢的降低。此後的三個月裡邊，王家人接二連三的出事，先是家族破產，之後就是老爺子病逝。在往後組裡的前輩死的死瘋的瘋，整家人都散掉了。
而我們李家在破壞了土地廟之後，就讓我九世曾祖把龍頭安排在村裡的某處地方。
龍頭入世，天下太平，李家得到龍頭的滋潤，慢慢的如魚得水，一年之內就取代了王家，成為村子里的第一大戶。
又過數年，王家崗也不復存在，這個地方永遠改名叫做李家村！
李家雖然興旺發達，但是卻苦了我九世曾祖。當年他破壞了土地廟之後，沒過多久就重病了。又到年底，他直接一命嗚呼。而那年，他正好36歲。
此後我們家的每代人，雖然也混得不錯，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活過三十六。
但是村裡的族長都知道，我們家對於李家是有大功的，是真正值得相信的人。
所以這次龍頭的事情，三爺才會交給我去辦。
聽完了三爺的話之後，我感覺心情變得非常複雜。
上次我娘和我說龍頭的時候，我就一直感覺她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想不到我們這個小小的李家村，居然還有這樣的往事。
不過話說回來，我感覺當初李家先祖所做的這件事，可是有點缺德啊……
我爹在世的時候常說，凡積陰德者，必有陽報，活著時候如果作孽，報應早晚都要來的。
現在看來，我們家活不過三十六歲，也怨不得別人……
不過這個時候，我腦袋裡邊突然靈光一現，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就對三爺問道：「三爺，咱們村子只有王木匠家裡姓王，他不會就是當初王家人的後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