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男人不喜歡逛街，但這次不一樣，蘇然很喜歡，甚至可以用興奮過頭來說，要不是蘇然自律能力可以，路人早把他當白痴了。
一路上，看着那些奇形怪狀的服飾，蘇然竊喜，有種來劇組探班的感覺。
但很快的，蘇然就真的成了「怪人」，因為，所有人都發現了一個問題，蘇然竟是短頭髮，不是長頭髮！而且，他的行為太....「詭異」了，一瞬間，蘇然成了輿論風暴的中心，大家像看大熊貓一般把蘇然團團圍住，左右觀看，指指點點，小聲嘀咕。
面對這數十人的「指點」，蘇然一下陷入了尷尬之中，不知道怎麼辦了，想辯解，可又不知如何說，難道說：「我們不一樣？」
當初，渾天凌也問過蘇然同樣的話，蘇然支支吾吾想了半天，才編了個謊言稱他自己得了病，需要把頭髮剪短，渾天凌半信半疑，最後在蘇然的一頓含糊中不了了之。
蘇然左右為難，想走開卻又走不了，周邊被圍的水泄不通，根本走不了。
「咣！！！」
可這一切的麻煩事在一陣敲鐘聲中煙消雲散。
城中廣場有人比武招親！是人皆可來！
這個突如其來的喜事一下成為了焦點，蓋過了所有的新聞。
「見風使舵者比比皆是」，這句話一點沒錯，雖不至於這麼狠，但也差不多，一聽到這麼好的事，眾人也不管蘇然是人是貓了，轉眼便撒手不管了，也不議論了，彷彿一下把蘇然拋到九霄雲外了。
不管正好，蘇然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待眾人散去，站在原地的蘇然眼神閃爍著：什麼好事，我也去看看，還從來沒見過比武招親呢。
說走就走，一溜煙，蘇然也沒影了。
....
涼州城外的春獵營帳駐紮地。
「吁！」一聲稚嫩的牙牙語響徹在軍營內。
「嘭！」
緊接着，便是一聲沉悶的撞地聲，卻是那錦衣小娃因為太慌張，再加上本身個子矮小，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但那小娃僅僅是「哎呦」一聲，便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小步飛快的跑進營帳內。
「叔叔。」小娃十分乖巧，恭恭敬敬的說道。
營帳內坐着三名男子，其上一人束髮於冠，一身黑色錦衣，微笑着看着面前恭恭敬敬的小娃；其左一書生模樣之人同樣扭頭望着來人，笑而不語；其右一人，少年壯志，一身戎裝，看着這黃口小娃，臉色漸漸發黑。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小子，你就別給我裝了，說，去哪野了？！」說這話的正是那戎裝加身，臉色發黑的男子。
「恩....那個....我.....恩....」小娃低着頭，不敢看那叔叔，支支吾吾的，沒一句整話。
「行了，別說了，你小子，以後別亂跑了，快來見過你趙叔叔。」那戎裝男子指著上座的中年男子對小娃說道。
「見過趙叔叔。」小娃恭敬稱道。
「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將門子孫，李敢將軍，你這侄子當是可造之材。」趙洪爽口大笑，隨即對戎裝男子說道。
那戎裝男子正是李敢，那小娃也正是李陵。
「趙大人過獎了，」李敢隨即附和道，「此次前來，正是家父對李陵的一次歷練，我稍後還要回長安，在此期間，還望趙大人多多指教。」
此次涼州之行，李敢和李陵叔侄二人孤身前來，一方面是有一些要事要辦，另一方面，也是李廣的意思，要讓他這孫子在這民風彪悍的涼州地界成長起來，但小孩子始終是小孩子，玩心太大，稍一不注意，就溜出來了，幸得身邊有人報告，李敢才知道他來了這裏。
「指教談不上，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侄。」趙洪點頭應道，隨即便是一番感慨，「小小年紀便任由其出來歷練，不愧是將門虎子啊，奧，對了，有時間一定代我向李廣老將軍問好。」
說到李廣，趙洪眼裏爆出一團焰火，又敬又懼。
「好，一定。」
隨後，李敢與趙洪又寒暄了幾句，所說的始終圍繞着李陵，一個批評，一個誇讚.....
恭敬立於李敢身後的李陵明顯的身心不一，一雙晶瑩的黑色小眼眸上下亂轉，還時不時的吐出舌頭來。
此時此刻，才是真正的李陵，那個射天狼的小娃。
李敢走了，但春獵還沒結束。
春獵還在繼續著....
烈馬呼嘯而過的叢林中，陣陣破風聲響過，所過之處，小草彎腰，枯葉倒卷。
場地變了，不變的只有那咬緊牙關、笨拙的拍打着馬背的小娃，和那些依舊在馬不停蹄追趕着的護衛。
「公子，慢點....」
........
「哼！這次一定不能失手。」
李陵心裏這樣想着，目光緊緊注視着前方。
春天，是個復甦的季節，這不，又有獵物出來覓食了。
「咻~」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李陵搭箭上弓，費力的拉了個小半弓，終於弱弱的射了出去。
「呼~」終於把箭射出去的李陵小口喘著粗氣，這活兒可真不輕鬆，但隨即，便是滿面笑容，暗自竊喜，為提前來到的勝利歡喜著。
「咻！」
突然，一陣沉悶的破風聲從其身後傳來。
剎那間，已至眼前，是一支箭！
再一瞬間，那箭便後來居上，超過了李陵的箭。
「噗！」一箭封命。
命中目標！
「哐！」李陵的箭直梆梆的射在了樹榦上。
「哈哈哈，好！中了！」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驟然響起。
此時無聲勝有聲！
無聲沉悶的樹林中隱隱燃燒起一團熊熊大火。
「你幹什麼！？」怒火埋沒雙眼的李陵小腦袋狠狠的轉向後邊，狠狠的瞪着身後那個白面少年。
「沒幹什麼呀？」白面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一臉無辜的說道，「我在射我的獵物呀。」
「什麼你的？！那是我的！」李陵氣的牙咬咬。
「不對吧，這片森林又沒寫李家，而且，是我的箭射中了，你的箭，好像目標根本不是那野**。」少年微笑着說道，似在嘲笑。
這話聽在李陵耳朵里，小臉驟紅，眼神不自覺的低了下來，但隨即又高傲的抬起頭來，臉色微調，望着少年，開口說道：「我只是想嚇嚇它而已。」
李陵不愧為李陵，說謊不帶臉紅的。
「哈哈哈....」少年一通大笑，「是嗎？你可真有愛心啊。」
「哼~」李陵冷哼一聲，小臉一扭，「你這粗俗之人怎會懂得。」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高傲的離開了。
只留下一個眼神兇狠，怒火纏身的少年。
「哼~」但轉瞬，那少年卻是冷笑一聲，隨即掏出一支箭，咻的一聲射了出去。
一息。
兩息。
「吁！！！」一陣凄厲的馬鳴聲傳遍了整個森林，一瞬間，鳥獸皆飛。
「啊！！！」緊接着，便是一陣恐懼無望的吶喊。
聽聞此聲，身後那白面少年嘴角微揚，邪魅一笑，「李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