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人言

第十九章人言

林禾想到自己已將異火錄中記錄的七種功法之一「清心訣」傳給寧兒,不由得心中惶惶,心道:我豈不是壞了棲鳳谷千百年來的規矩?這可如何是好,不知師傅若泉下有知,會不會怪罪於我?

林禾轉念又想:既然是一脈單傳,我便有權利把異火錄傳給一人,我不再傳給其他人便是,師傅是爽快的英雄好漢,想來也不會怪罪於我。想到此處林禾這才心中稍安。

西山南又道:「鳳谷主這一閉關也不多久,傳教長老也不知何時回來,不如林師侄先到雲鼎峰隨著雲師侄修行,你們看如何?」

寧山嶽聽了道:「那怎麼行?林清禾乃是燕師弟的嫡傳弟子,理當在棲鳳谷修行才行,再不濟也得去落霞、逐日、湛藍三峰,怎能和那些資質平庸的外門弟子混在一起。」

西山南笑道;「我也想將林師侄留在谷中,不過傳教之事向來由蘭師兄負責,沒有他和鳳谷主的允許,我二人怎能擅自決定?況且落霞、逐日、湛藍三峰皆是傳授身懷奇火之人功法招數,這些功法招數均是量體裁衣因火而異,林師侄乃是白火,到那三峰去反而不合適,倒不如在雲鼎峰學些適合白火修鍊的功法招數。」

寧山嶽聽了道:「說的也是,三峰的修鍊之法各異,均是奧妙無比,白火沒有紅火之力,沒綠火之速,又像藍火可以修鍊火靈,林清禾就算去了三峰恐怕對他反而沒有益處,光是那落霞鋒的淬體之法,恐怕他的身體都受不了。」

林禾聽了這才恍然,應道:「多謝二位長老提點,一切都依長老吩咐。」

西山南道:「林師侄也不必自慚,只要勤加修鍊,定能有一番作為。」

於是西山南又囑咐一番,便讓雲清河帶著林禾先行回了雲鼎山,異火錄的事宜只得等鳳谷主出關再做計較。

林禾隨雲清風回到雲鼎山後,雲清河又道:「你乃是我師弟,若是與那些外門弟子同吃同住怕是不妥,師弟若不嫌棄,便和我一起住在這祥雲殿,你看可好?」

林禾謝道:「如此多謝師兄了。」

於是雲清河帶著林禾進入祥雲殿,吩咐玄虛替他安排了一間卧房,又道:「如今已過了午時,不如便讓明月帶你四處轉轉,也好了解下這雲鼎山的風貌地勢,修行之事明日再做計較。」

林禾謝過雲清河,玄虛又傳了明月進來,吩咐明月一番,明月便道:「師叔,請隨我來。」

林禾便拜別雲清河、玄虛二人,同明月一起出了祥雲殿,二人一路走,明月便一一介紹,告訴林禾何處用膳,何處晨練,何處坐禪等事。

林禾走了許久,也不見一名弟子,便問道:「為何不見一名弟子?」

明月笑道:「現在烈日當頭,不宜修鍊外功,弟子們大都在屋內修鍊心法。」

林禾哦了一聲,心道:到有許多講究。

二人沿著山路走了不久,忽見幾名白衣弟子從林中迎面而來,明月早已笑了起來,喊道:「林中躲的是誰?你們幾人不回去專心修鍊內功,倒在這裡玩耍,可被我逮到了。」

只見三個白衣少年從山林間轉了出來。

左邊那名男弟子約莫二十來歲,星目高鼻,氣宇軒昂,右邊那名男弟子約莫十八九歲,眼大而靈動,頗為俏皮,中間一名女弟子不過十七八歲,紅撲撲的臉蛋嬌艷欲滴,俏麗可人。

明月本來面含笑意,見了左邊那男弟子忽然面色一沉。

林禾見了三人不由得心道:這些普通弟子個個都是氣質非凡,當真是人中龍鳳。右邊的男弟子笑道:「明月師弟,你不也在這山中閑逛么?不知這位是?」

明月道:「你們還不快拜見師叔,這乃是燕長老的嫡傳弟子,林清禾林師叔。」

三人聽了均是一驚,心道:並未聽聞燕長老收過弟子。

右邊那俏皮男弟子急忙行禮道:「晚輩李蘇羽見過師叔。」

中間那嬌美女弟子也微微欠身,道:「晚輩秦雨落見過師叔。」

左邊那人冷然而立,卻不行禮。秦雨落急忙拉了拉他袖子,那人才不情願道:「在下封一刃。」

林禾急忙還禮道:「見過三位師侄,我初來乍到,以後還請多加關照。」

封一刃聽了心中不快,道:「我們走。」說完拂袖走了。秦雨落急忙說道:「師叔,我二人先走了,還請見諒。」說完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李蘇羽也抱拳道:「封師兄性格孤傲,但心地卻是極好的,還望師叔莫要見外。」說完急忙追上二人,喊道:「秦師妹,等等我呀。」

明月見三人走得遠了,不由得怒道:「這封一刃居然不將師叔放在眼裡,實在氣人。」

林禾笑道:「這封師侄倒是傲慢得緊,我本就比他年幼許多,又與他初識,他自然不願意稱我為師叔。」

明月恨恨道:「連大師兄都叫您師叔,他算什麼東西。」

林和聽出明月似乎對那封一刃頗有怨氣,心道:莫非明月與他有什麼過節不成,又不便細問,便道:「我們走吧。」

明月兀自憤憤不平,忽見一人急奔而來,正是明凡。明月問道:「練完功了么?」

明凡點了點頭,說道:「師兄弟們都練完了功,都在庄中玩耍閑聊呢,我聽說師兄帶著林師叔在山中閑逛,便過來瞧瞧。」

明月忽然問道:「來的時候可看見封師兄了?」

明凡露出憤憤之色,道:「何止見過,方才我還聽得他跟師兄弟們說.....說....」說道此處明凡低下頭去,看了林禾一眼。林禾便道:「師侄但說無妨。」

明凡憤然道:「我聽見封師兄對眾師兄弟們說:『聽說燕長老已經被魔教妖人所害,這位新來的師叔年紀輕輕,又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弄不好是無意間得到了燕長老令牌,前來招搖撞騙的。』又聽見秦師姐說:『師兄,畢竟長幼有序,你這麼說,若是傳到師叔耳里,那可不好。』封師兄又冷笑道:『我怕他作甚,若是他來,便讓我嘗嘗我的十三路問鼎劍法。』李師兄又道:『封師兄乃是正人君子,我們知道你乃是直言不諱,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那姓林的小師叔知道了,怕他暗中為難於你』封一刃又道:『我既然敢說,便不怕他用什麼陰謀詭計對付我。』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說什麼聽說林師叔徒有虛名,其實...其實...膿包得狠。」

明月聽了怒道:「這封一刃是什麼正人君子,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暗地裡說人壞話便是正人君子了嗎?那李蘇羽還說什麼『姓林的小師叔』分明就是不怕林師叔放在眼裡。沒想到那些師兄弟竟也趨炎附勢,在背後說師叔壞話。」

林禾聽了擺手道:「罷了,我初來乍到便要做人師叔,任誰也不願意,讓他說去吧。」

明月又道:「那怎麼行,眼下燕長老已經仙去,他便認為師叔沒了靠山,便不將師叔放在眼裡。」

林禾聽了心道:我乃是個與世無爭的性子,但是卻不能讓他們瞧我師父不起。

明凡又道:「那封一刃看起來道貌岸然風度翩翩,其實不是什麼好人,也不知道為什麼秦師姐竟然那般傾心與他,」

林禾奇道:「那封一刃怎麼不是好人了。」

明凡聽了低頭不語,明月憤憤道:「師叔有所不知,兩年前我與明凡師弟二人負責山上伙食,一日那封一刃說我們熬的稀粥不好,明凡師弟便頂撞了兩句,他便罵明凡師弟目無尊長,後來恰逢四脈會武,明凡師弟抽籤對上了封師兄,他竟痛下狠手,將我弟弟明凡打成重傷,卧床數月才見好轉。」

林禾聽了怒道:「豈有此理,若是熬得不好,他不知道自己去熬么?而且還敢出手傷人。」

明凡聽了大喜道:「我那日也是這般說的。」

明月怒道:「他趁比武將我這不到十歲的小師弟打成重傷,當真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當日他下那等重手打傷了我小師弟,卻急忙前來假惺惺地為明凡療傷,說什麼都怪自己一時大意,出手不知輕重。師父見了只道是他無意傷了明凡師弟,這才沒有追究。」

明凡不過十來歲,那封一刃竟然下次狠手,還在雲師兄面前裝模作樣。林禾不由得心中不平,說道:「他若是再敢欺負你們,你們便與我說。」

明月二人聽了大喜,心道:師叔雖然修為不濟,不過輩分卻高,自然治得了那封一刃。便都道:「謝過師叔。」

三人又沿著原路返回,不久便到了外門弟子居住的庄前,只見院中的石桌旁圍著十幾名男弟子,中間坐著封一刃和秦雨落,李蘇羽正笑嘻嘻地立在秦雨落身後。

眾弟子本自笑談,忽見三人來了,便不再說笑。

眾弟子已經閑聊許久,自然知道林禾,紛紛心道:這便是新來的小師叔了,果然年輕的很,看他走路姿態,修為也是極淺的。

眾人又聽了封一刃方才之言,心中便不把林禾放在眼裡,不過迫於禮節,還是紛紛行了個禮,都道:「見過師叔。」

封一刃兀自坐在石凳上,看也不看林禾一眼,明凡二人均是心中憤憤。

忽聞得封一刃冷冷道:「師叔既然是燕長老的嫡傳弟子,恐怕是身懷奇火吧,為何屈身居住在這雲鼎山中?」

林禾聽了心道:我本不欲與你計較,不過現在已知你如此欺侮明月二人,豈能再讓你囂張。便冷冷道:「閣下不是也在這雲鼎山中修行么?」

封一刃聞言一怒,旋即恢復正常,冷冷道:「我不過是一個外門弟子,哪裡能與師叔想比,只是實在沒想到師叔也不過是白火罷了。」

明月聽了怒道:「我師叔本是要在棲鳳谷修行的,只不過眼下鳳谷主還在閉關,這才先在雲鼎峰暫住罷了。」

封一刃聞言冷笑道:「哦,我還從未見過有白火之人可以入得了棲鳳谷的,師叔也不過是走後門罷了吧。」

林禾聽了冷笑道:「只要勤加修鍊,就算身懷白火也未必沒有一番作為。」

外門弟子全都是白火,聽了此言都覺心中暢快,不由得都對林禾有了些許好感。

封一刃又道:「想必師叔定是笨鳥先飛,用功得緊了,敢問師叔現在功法已經修到了何種境界?可否說出來讓晚輩們開開眼。」秦雨落急忙拉了拉封一刃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

林禾聞言不禁語塞,轉念又想:大丈夫坦坦蕩蕩,是怎樣便是怎樣,就算我修為低又如何。便道:「不過是入門第一層。」

不少弟子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但是因為林禾輩分較高,卻不敢直言相嘲。

封一刃哈哈大笑,道:「師叔修為果然不凡,敢問師叔這問鼎劍法中的十三問,又學到哪一招了?」

林禾坦然道:「未曾學過劍,不過胡亂學了些掌法。」

眾弟子聽了紛紛心道:這師叔怎地是個膿包。練問鼎劍法都不成學。

封一刃又道:「想必師叔的掌法定然精妙得狠,晚輩不才,這問鼎劍法已經學到了第十劍,其中卻有幾點不明了的地方,師叔可否指點一番?」.

眾人聞言紛紛驚呼起來,原來這問鼎劍法頗為精妙,,如不是天資過人,怎能學到第十劍。

林禾知道他乃是想讓自己出醜,但一來想替明凡出頭,二來也不想辱沒了師父威名,便冷笑道:「好,那我便指點指點你。」

封一刃聽了心中一怒,拔出劍來,眾人見了紛紛散開,秦雨落急忙拉住封一刃的手,說道:「師兄不要動怒,他...他畢竟是師叔呀。」

封一刃拂袖推開秦雨落,道:「乃是師叔要指點於我,並不是我要與他動手。」

秦雨落見封一刃神色決絕,持劍傲立,眉宇間英氣逼人,一時竟然看得有些痴了,心中竟然隱隱希望看到封一刃使出問鼎劍法的颯爽英姿。

想到此處,秦雨落不禁滿臉緋紅,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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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火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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