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冬瓜

第十六章 冬瓜

林禾心想那些賊人應該走得不遠,自己若是立即出城去追,或許還有一線希望找到寧兒,不過這洞口甚小,恐怕是帶不走自己的黃馬了。

正尋思間,一名士兵喝道:「你要做什麼?沒有通關文牒,不得擅自出城。」

林禾雙目一瞪,那士兵嚇得退開,不敢再言,林禾便從那洞中鑽了出去,洞外乃是一條小道,林禾急忙沿著小道急奔而去。

林禾沿著小路奔了半個時辰,不久便匯入大道之中,林禾心道:這下可好,不知賊人往哪邊走了。

正絕望間,林禾聽得武器碰撞之聲,心中一喜,急忙循聲而去,走了幾十步,只見一個大漢蹲在路邊用大劍掘地,那大劍竟有一人高,比尋常的劍寬了數倍。

林禾不由得有些奇怪,問道:「好漢可曾看到三個黑衣人人擄走一名女子路過?」

那大漢恍若未聞,忽然將劍扔在路旁,哇哇叫道:「渴死俺了。」

林禾奇道:「你掘地做什麼?」

那大漢這才聽見,站起身來,道:「沒看見俺在挖井取水喝嗎?」

只見這大漢生得虎背熊腰,濃眉大眼,林禾心道:好一個魁梧的大漢。

林禾取了腰間水袋,扔給那麼大漢,問道:「可曾見了三個黑衣人帶著一名女子?」

那大漢接了水袋,急忙揭開塞子,大口大口喝起水來,喝完笑道:「多謝你了,不久前好像是有幾個人路過,不過我專心挖井,哪裡看清是什麼人。」

林禾聽了驚道:「他們往哪裡去了?」

那大漢往東一指,道:「往東去了。」

林禾聽了急忙往東行去,卻被那大漢一把抓住手臂,林禾用力一掙,哪知那大漢的手竟如鐵箍一般,一下竟沒掙開,不由得心中暗驚:這人好大的力氣。

那大漢哈哈笑道:「別急著走呀,你給俺水喝,俺也請你吃肉。」說完放開林禾,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來。

大漢將布包打開,只見裡面滿滿的全是雞腿牛肉。

林禾又好氣又好笑,心道:這大漢帶著許多牛肉,卻不帶水。

林禾又道:「我還有要事在身,哪裡有空陪你吃肉。」說完便向東奔去。

方才奔了幾十步,忽聞得背後呼呼聲響,林禾回頭一看,只見那大漢提著巨劍大步流星地追了上來,不多時便與林禾並肩而行。

那大漢道:「俺師傅說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你給我了那麼大一壺水,你有什麼要事?俺幫你。」

林禾知道這大漢力大無窮,便道:「幾個賊人將我妹子擄走了,我這是要去救她,」

那大漢聽了怒道:「居然有賊人為非作歹,你放心,等我們追上去,我一劍一個,把他們全部殺了。」

林禾苦笑道:「可是現在連賊人在哪裡都不知道。」

那大漢聽了笑道:「這個不難。」

林禾聽了又驚又喜,停下腳步問道:「你有辦法?」

只見那大漢趴在地上嗅了起來,嗅了一陣便跳起來說道:「啊呀,是往這邊去了。」說完朝著東北奔去。

林禾半信半疑,不過也別無他法,便跟了上去。那大漢走走停停,不時趴在地上嗅嗅。不覺已走了一個時辰,林禾不禁心中起疑,心道:我與這大漢素不相識,他若是將我引入什麼陷阱,那豈不是不妙。

想到此處,林禾停下來問道:「你這尋路之法是從何學來的?」

那大漢笑道:「俺是向大黃學來的,我雖然沒注意方才路過那幾人長什麼樣子,卻記得他們的氣味。」

林禾問道:「大黃是誰?莫不是一條狗?」

大漢又驚又奇,問道:「你如何知道?不錯,大黃從小和俺一起長大,我們比兄弟還親。」

林禾聽了皺了皺眉,心道:這人又是挖井,又和狗稱兄道弟,莫不是個傻子,寧兒現在生死不明,可別被他耽誤了救人的機會。

林禾正猶豫間,那大漢忽然趴在地上嗅了一番,跳起來道:「就在前面了?」

林禾雖然半信半疑,還是急忙跟著他大漢奔去,轉過一個山頭,只見不遠處的一片山間空地上生者幾堆篝火,十幾個黑衣人圍在一起,寧兒正躺在一推篝火旁。

林禾見了又喜又氣,恨不得跳出去殺了眾人,救出寧兒,但又發現其中幾人眼光晶潤有神,體魄勻稱健壯,定是修鍊真火之人,便按捺住怒火,心道:此事只宜智取,不宜力敵。

想到此處,林禾示意那大漢低下身子,二人小心翼翼地潛到一顆巨石之後。

忽聽得一名黑衣人冷冷道:「你們幾個不成器的東西,居然去做那偷雞摸狗的勾當,還折了兩人,如今打草驚蛇,恐怕壞了大事,你們該當何罪?」

三名黑衣人急忙俯在地上,求饒道:「統領饒命,這都是王麻子的主意,不關小人們的事呀。」

那統領冷哼一聲,道:「王麻子恐怕已經死在燕城了,現在死無對證,你們以為賴在他頭上,我便饒了你們嗎?」說完忽然拔出刀來,只見刀光一閃,統領已將刀還入刀鞘中。

那統領拔刀收刀不過在電石火光之間,林禾心中一驚,心道:此人莫非身懷綠色奇火。

「啊,呀。」那三人忽然慘叫起來,只見三隻血淋淋的手掌落在地上,煞是可怖。

那統領冷冷道:「繞你們一條狗命,若是以後再有閃失,決計不饒。」

又聞得一名黑衣人道:「還不快退下。」

那三名黑衣人急忙撿了手臂,連爬帶滾地走了。

那黑衣人又道:「大哥,那名女子如何處置?」

統領聽了沉思片刻,道:「那幾個不成器的東西貪圖女色,將她擄來,恐怕聽到了不少東西,殺了吧。」

林禾聽到此處,再也按捺不住,從巨石后躍出,怒道:「惡賊還想作惡!」

林禾這才看清二人面貌,只見那統領生得豹頭環眼,腰間掛著一柄短刀。統領身邊一人四肢修長,臉長眼小,留著長須,腰間懸著一柄長劍。

那統領見了林禾,冷笑一聲道:「我還以為是什麼高人伏在巨石之後,原來是個毛頭小子。」

那留著長須之人笑道:「大哥且坐著歇息,小弟去打發他們。」

與林禾同來的那大漢也跳將出來,罵道:「賊人休要猖狂,看俺一劍一個。」

統領二人見了那大漢,都是一驚,見那大漢生得威武不凡,不由得問道:「閣下何人,報上名來。」

那大漢喝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冬瓜是也!你是何人?」

統領聽了只道冬瓜不願意告訴他們真名,便冷笑道:「告訴你也好,免得你死了都不知道死在何人手裡,我便是冷血迅豹荊無影。」

那長須之人笑道:「我便是妙鹿公子鄧妙才了。」

林禾聽了心中一驚,不由得問道:「那嗜血獨狼夜孤狼莫非跟你們是一夥的不成?」

鄧妙才笑道:「大哥,沒想到這小子年紀輕輕,居然還知道我們萬獸門。」

冬瓜聽了怒道:「原來是魔教的人,俺正好殺了你們替天行道。」

鄧妙才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大哥,這小子說要殺了我們,你說好笑不好笑,若不是我們到燕城一游,還不知道現在的後生都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林禾見寧兒躺在地上,心中焦急,喝道:「廢話少說,要戰便戰。」說完一掌向鄧妙才擊去,鄧妙才面含微笑,不躲不讓舉掌迎去,二人對了一掌,林禾只覺一股巨力傳來,不由得連連退了七八步才停了下來,只覺手臂酸麻,內息不順,急忙運起真火之力調和,心道:這廝好大力氣,莫非是紅色火?

冬瓜怒道:「我來斗他。」說完一劍向鄧妙才斬去,伴隨著破空之聲,一股逼人劍氣襲來,鄧妙才臉色一變,拔劍一擋,兩劍相交,發出當的一聲巨響,二人都是幾乎拿捏不穩,手中的劍幾欲飛出。

冬瓜奇道:「倒有幾分門道。」說完連連出劍,轉眼二人便拆了數招,每一劍皆是憑藉力量硬撼,林禾越看越驚,心道:若是硬擋,這二人的重劍恐怕我一劍也擋不住。

當!當!當!當!

冬瓜每攻一劍,鄧妙才便退後一步,林禾看得真切,心道:這把巨劍當真適合冬瓜這般大漢,那鄧妙才便是吃了這武器的虧了。

冷血迅豹荊無影見了皺了皺眉,他素來知道他這二弟對自己的力量很是自負,定然不願自己相助,便提點道:「二弟,不要與他鬥力。」

哪知道鄧妙才聽了此言,心道:大哥此意是說我力量不及這毛頭小子了?我便讓大哥瞧瞧我的真本事。

鄧妙才渾身泛起紅色火焰,一劍向冬瓜刺去,冬瓜盪開來劍,鄧妙才接著一掌擊出,冬瓜來不及收劍,只得舉掌相迎,二人對了一掌,都是退了幾步。

冬瓜哈哈笑道:「你力氣到不小,不過卻沒俺大。」

鄧妙才內息不穩,滿臉脹得通紅,哪裡還說得出話來,心中又羞又氣,忽覺喉口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冷血迅豹荊無影見了大怒,身形一閃向冬瓜擊去,轉眼已至冬瓜面前,冬瓜急忙舉劍橫掃,荊無影側身避開,只見刀光一閃,冬瓜胳膊上已中了一刀。

林禾心知不妙,揮掌向荊無影擊去,荊無影回身連出三掌,林禾使出黑煞掌法第二掌黑風綿綿,以慢打快,堪堪擋開三掌。

冬瓜連環三劍向荊無命斬去,荊無影左右閃動,避開三劍,林禾掌風又至。

荊無影連出數掌逼退二人,又向後一躍退出戰團,心道:這兩個小子一個招數詭異,一個力大無窮,恐怕也占不了多少便宜,況且那女子也沒聽到什麼要緊事,何必與他們糾纏。

荊無影又擔憂二弟傷勢,便喊道:「我們走!」說完攜了鄧妙才,迅疾地沿著山路走了,剩下眾小嘍啰見二位首領走了,哪裡還敢留著,也紛紛逃了。

冬瓜掄起巨劍,向前追去,喝道:「惡賊,哪裡走!」

林禾急忙拉住冬瓜,道:「好漢不要再追,那兩人厲害得緊。」

冬瓜聽了點頭道:「那個什麼鹿不足掛齒,那個豹子到有幾分厲害。」說完突然一拍腦門,懊惱道:「哎呀,俺又忘了,糊塗,糊塗,師傅說過打不過就跑,還說過窮寇莫追。」

林禾急忙奔到寧兒身旁,方才替她解了穴道,只覺懷中一暖,寧兒已撲倒懷裡,哽咽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林大哥了。」

林禾輕拍她肩膀,問道:「他們可有...可有欺負你么?」

寧兒滿臉通紅,緩緩退開,聲若蚊吶:「沒有,我被他們擄到這裡,他們的首領便大發雷霆,說什麼他們誤了大事。」

林禾奇道:「誤了什麼大事?」

寧兒道:「那我便不知了。」

林禾忽然想起冬瓜,急忙道:「寧兒,如果不是這位好漢相助,恐怕我們兩人都要死在這裡,快過來謝過好漢。」

寧兒聽了向冬瓜拜了一拜,道:「多謝好漢救命之恩。」

冬瓜急忙擺手道:「哪裡哪裡。」

林禾又道:「這位好漢,可否告訴我們真名,日後定當相報。」

冬瓜笑了笑,道:「我就叫冬瓜呀,以前我一直叫大傻,後來有一天師父再院中教我練功,我愚笨的狠,學一招拳法學了一個多月還沒學會,師父氣得對著我腦門一彈,把我彈得滾出去好遠,師父嘆息一聲,見石台上放著幾個冬瓜,就說道:『你這般愚鈍,脖子上還不如結個冬瓜,以後你若是行走江湖,一直叫大傻怕是要被人恥笑,以後便叫冬瓜吧。』我聽了高興得狠,笑道:『冬瓜好,俺就叫冬瓜了,比大傻好多了。看誰還敢笑我傻。』師父搖了搖頭,進屋去了。」

林禾聽了心中一驚:冬瓜修為如此之高,他師父還覺得他愚鈍,而且只是一根指頭一彈,就把他彈得翻了幾個跟頭,實在了得。不由得問道:「敢問冬瓜兄師傅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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