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要是我沒受傷…」車厘子氣得咬牙切齒。

「嗯？」夏志淡淡挑眉。

「我就跳起來打你一頓了。」車厘子盯著他，一板一眼的說道。

「呵呵。」夏氏不屑冷笑。

車厘子乾脆賭氣的閉上了眼睛不看他。

俗話說，眼不見為凈。

夏志盯著她那張蒼白的小臉，眸光有些複雜，其實他剛剛是故意逗她的，他更喜歡車厘子生龍活虎的樣子。

而不是像現在這裡，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那雙大眼睛被掩蓋住，整張臉蒼白、柔弱，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連向來泛著紅潤色澤的唇也變得慘白，彷彿沒有任何生氣。

夏志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輕輕描繪她的眉眼，感受著底下鮮活的氣息。

方才試探的來到她眼前，手指在空氣中微微顫抖，猶豫著要落下去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響動，他驀地驚醒。

「我…把你和厘子的書包送過來了。」花姒站在門邊輕輕的說，除了眼神的閃爍之外，神色還算正常。

「好的，謝謝。」夏志點頭，站起身來，車厘子聞聲也睜開了眼。

「姒姒…」她難受的叫道，語氣軟軟的撒嬌。

花姒含笑走了過來，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

「還痛嗎？」

「痛…」車厘子哭著一張臉拉長了音調：「痛死我了——」

「下次注意一點，你當時沒看到米媛推開窗戶了嗎？」花姒佯裝嚴肅的教訓，車厘子連忙解釋。

「剛好有個人叫了我一下，我一分神，窗戶就就撞了過來。」

「哎喲，我真是倒霉死了，回家我媽肯定又要嘮叨我了…」

她害怕的說道，花姒笑著捏了捏她飽滿的臉頰，打趣。

「厘子，你要永遠記住一句話。」

「什麼？」車厘子眼巴巴的望著她，滿懷期待。

「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哇——」車厘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

因為不放心車厘子自己騎車，最後是夏志載她回去的，他騎得極為慢，小心翼翼避開了路上坑窪石子，生怕一不小心顛到她。

然而車厘子卻全然不察，靠在他背上昏昏欲睡。

雖然頭暈已經緩解了，但額頭傷口疼痛還是一陣一陣的，因此全程她都聳拉著腦袋，懨懨的抓著他衣服閉著眼睛。

到家，夏志有些不放心。

「要不要我陪你進去？」

車厘子搖了搖頭，神色低落的說：「算了，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我走了。」

她頭也不回的朝夏志擺了擺手，慢慢往屋裡走去，夏志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等了半會，沒有聽到怒罵聲方才勉強放心的踩著車子離開。

而范饒饒確實也沒有罵車厘子，反而一看到她這副模樣立刻扔掉了手裡的鍋鏟跑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她擔憂的打量著車厘子，伸手把她額頭傷口不遠處的頭髮往耳後捋了捋。

「媽——」車厘子扁了扁嘴，聲音帶著哭腔。

「我在學校擦窗戶的時候被撞了，醫生說輕微腦震蕩，要休息兩天。」

「哎喲，早知道我給你燉湯補一下了，來來來，到床上躺著，休息休息…」范饒饒把車厘子身上書包摘了下來，推到房間，嘴裡還在嘮叨。

「是不是夏志送你回來的，自行車還是先不要騎了，看明天情況怎麼樣，嚴重我就和你們班主任請假，不過應該沒什麼大礙…」

「媽。」車厘子突然抱住了范饒饒的腰，把頭枕在她腰間。

「媽，你真好。」她小聲的說。

「我是你媽，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范饒饒笑著拍了她一下，推開身上的人。

「好了，我去做飯了，你躺一下。」

「嗯！」車厘子拉好被子，乖乖點頭。

第二天起來除了額頭還有點痛之外，車厘子已經沒有大礙了，她臨出門前范饒饒還在千叮萬囑。

「一定要小心，不能有劇烈運動，頭不要被撞到，更加不能跑知道嗎…」

「我知道了媽，你已經說了無數遍了！」車厘子望了望門口，朝她擺了擺手。

「我先走了夏志在等我呢。」

「路上小心——」

車厘子腳一撐坐上了夏志的車，范饒饒還在門口招手，她笑著應了一聲，車子緩緩啟動，那道身影越來越小。

涼風吹拂，鼻間呼吸著泛涼的空氣，大腦神清氣爽。

「你媽昨天沒罵你吧？」夏志微微側臉問道，車厘子搖了搖頭：「沒有，她可溫柔了，哎——」

「我媽還是愛我的。」車厘子忍不住感慨。

夏志立刻腦補出了身後那人此刻的表情，他垂眸揚唇笑了笑。

到了學校，一堆同學看到她立刻跑上來，關懷打量著她的傷勢，噓寒問暖。

車厘子大喇喇的擺擺手，一臉的無所謂：「沒事沒事，醫生說可能就留一點點疤！」

她伸出食指拇指，比了個丁點距離。

「啊！！！」

「天哪——」

「要留疤！！！」

一群同學紛紛驚恐的感慨，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那個和她搭檔擦窗戶的女孩米媛已經快要哭出來。

「厘子——」

「是我對不起你！我當時應該慢一點的…」

「啊？」車厘子望著面前的這一張張臉懵了。

「你們幹嘛都這樣，真沒多大的事啊，就當時有一點點痛，現在不摸到額頭我都忘記自己受傷啦。」

她沒心沒肺笑嘻嘻地說著，眼裡神采一如既往的朝氣蓬勃。

頭上頂著一塊紗布的女孩，全然看不出前一天那虛弱慘兮兮的模樣，臉上都是明朗的笑意，莫名讓人想起春日裡的陽光。

溫暖輕柔，偏偏又無比燦爛動人。

夏志側頭靜靜的看著她，眸光溫柔。

米媛已經感動的抱住了車厘子。

「厘子——」

「你真是太好了嗚嗚嗚是我對不起你…」

「沒關係沒關係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你都提醒過我了啦。」車厘子拍著她後背安慰，秦小彤在一旁給她出謀劃策。

「哎，米媛，你實在過意不去的話，等以後厘子嫁不出去的時候，給她多介紹幾個對象啊。」她向來不著調，說起話來讓人哭笑不得。

然而這次卻一幫人附和。

「對呀對呀，人家厘子都因為你破相了，米媛你得負責。」

「就是！」

「什麼嘛——」車厘子大叫：「我以後怎麼會滯銷呢！」

「這簡直是侮辱！赤.裸裸的侮辱！」

她義正言辭的反駁，氣得火冒三丈，烏溜溜的眼裡冒出兩簇閃爍的小火苗。

「嘿，那你說，從小到大有沒有人追過你？」說話的人是車厘子初中一起升上來的一位男同學，平日里關係也不錯，經常在一起插科打諢。

車厘子啞口無言，支吾著慢慢漲紅了臉，方卓嘿嘿一笑，瞭然道：「看吧看吧，你以後真的是嫁不出去的。」

「誰說的！」車厘子嘴硬不認輸，眼珠子轉了轉，落在前頭夏志身上，頓時笑了起來。

「我以後嫁不出去夏志肯定會娶我的！」她站了起來，伸手從後頭勾住了夏志的脖子，一臉哥倆好的模樣說道。

「切——」

「哎呀你怕想的美哦！」

「就是，人家長得這麼帥還愁找不到女朋友嗎！」

眾人紛紛起鬨，車厘子慢悠悠甩出了殺手鐧。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

「小時候他可是我的正宮娘娘呢——」

「我們啊，其實…唔唔」

車厘子被夏志轉身一把捂住了嘴，餘音被淹沒在掌心中，夏志惱怒的皺起了眉頭，盯著她不耐的叫道。

「車厘子！」

「好好好，唔不縮了…」她立刻舉起雙手放在臉側投降，艱難的擠出一句話，夏志瞪了她幾秒，方才恨恨的鬆開手。

「上了課，你們都不用回到自己座位上嗎？」他翻開面前書本，隨後冷淡地環顧著四周圍著的那一圈人，聲音更是冰涼。

眾人頓時呈鳥獸狀散去。

待夏志專心翻著書空氣都平息時，旁邊王小虎才小心翼翼般做賊似的湊過來，問道：「哎，你們其實幹嘛了？」

車厘子莫名其妙的瞅著他，也學著他最賊似的模樣說道：「哎，關你什麼事啊？」

「……」王小虎坐直了身子一臉正色。

「我好奇啊！」像夏同學這樣高冷得不食人間煙火的性格，小時候是什麼模樣真的讓人十分好奇好嗎！

「想知道？」車厘子睨他。

「嗯嗯嗯！！！」王小虎忙不迭地的點頭。

「過來。」車厘子朝他勾了勾手指，王小虎豎著耳朵湊了過來，接著，聽到她輕輕的，一字一頓的說。

「不、告、訴、你。」

「……」

看來這同桌是沒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