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是夢醒的凄慘(1)

錢是夢醒的凄慘(1)

他每走到一層樓的樓梯下端,一跺腳就會把那裏沉睡的廊燈驚醒,廊燈們就畢恭畢敬地站好,看着春才拖着沉重的腳步走過。他到二樓了,二樓的廊燈對他的腳步聲置若罔聞,他站住跺了一下腳,那廊燈依然故我地不理不睬,他想,大約那廊燈真壞了!他好長時間沒有到這裏來了,曉曉不辭而別再加上後來和霍蘭的那件事,使他深深地感到那套裝修豪華的房子簡直就是他的最不吉利之地,今天要不是意外看到這裏亮着燈,他是決計不會到這兒來的。縱然,他知道這套房子已經是他的最後財產了,可他更知道這裏是他最最傷心失意的地方!所以,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這樓道這麼漫長,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艱難地走過這從一樓到六樓的台階!感到這台階沉重的還有一個原因,在這條與那房子連通的樓梯上行走,使他總也揮不去一些回憶,那些光怪陸離色彩斑斕令他目眩令他噁心的回憶——那天,具體的時間弄不清楚了,一個小時?或是兩個小時?總之,是他和霍蘭的第二戰役正要收尾時,門突然開了!那個尾只能提前收了!受了驚嚇的他們草草匆匆結束了戰鬥!回頭看,進來的是霍辛——他羞愧難當,進來就左右開弓給了霍蘭兩個耳光!說,「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這個不要臉的!你叫你哥哥怎麼做人啊!」這時,春才已經迅速穿上了褲子,獃頭獃腦地站在一邊,春才的臉上飄蕩著尷尬。霍蘭還拿着那件碧綠色的睡衣遮著羞處,她倒比春才還鎮靜些。突然,她走到春才面前,左右開弓打了春才幾個耳光。說,「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這頭不要臉的騷驢!你叫我以後怎麼做人啊!」說完她嗚兒嗚兒哭了起來,哭聲很凄涼,眼淚倒也不怎麼豐盛,可能是被剛剛的激情蒸發掉不少體內的水分吧!霍辛憤憤看看霍蘭,又憤憤看看春才,左右開弓打了自己兩個耳光,使勁搖搖頭,把車鑰匙和鑰匙包扔在茶几上,長嘆一聲,甩手而去!霍蘭也走了,走的時候很平靜,沒有悲傷也沒有憤恨!像不認識春才一樣,根本沒有響應春才善意加愧疚的眼神,他們就像在街上互不相識擦肩而過的人,他目送她靜悄悄步出屋門,徜徉而去——他在路上想了很多,很多當年的東西——他手裏拿了一疊紙,上面寫着很多字,字頭上寫着:「問訊記」錄四個大字,它們下邊是一虛一實兩條細線,細線上面有:問話人:李德軍受話人:郭春才——冒號之前的字是打印的,冒號後面的姓名是手寫的,郭春才的名字上還按著鮮紅的楷模——問:霍辛這個人怎麼樣?答:他娘那X,他不算個人!問:咋不算人呢?答:吃肉撒腥,養漢作精,吃柿子撿軟的捏,欺負人唄!問:打過你嗎?答:經常打,還打老百姓,看不慣誰就打誰!問:還有什麼?答:偷雞,每天晚上回來,都帶好幾隻雞,讓我給他燜上補身體!問:你怎麼知道他是偷的?說不定他是從家拿來的!答:哪兒有兩三點種還賣雞的?他家在另一個縣,離那一百多里地呢!問:他那身體那麼好,還補什麼?答:去找那個開理髮店的『養漢精』唄!問:你咋知道的?答:有一次他喝醉了,那個女的身上可能不方便,打電話叫我去接他,我去的時候,他躺在那個女的床上,身上啥也沒穿,那個女的也穿的很少!想到這兒,霍辛冷冰冰地笑出聲來………………過了七八天,霍辛來了,說,「老闆啊!你們怎麼能幹這樣的事呢?咱們是這麼多年的朋友……唉!你讓我怎樣說你們啊!朋友妻還不可欺呢,霍蘭可是我的親妹妹啊!」春才不說話!「再怎麼說你們也不能這樣啊!」霍辛說,「那天回去我又打了她一頓!她這樣的人怎麼配做我妹妹!」春才不說話,只是在他說他又打霍蘭時,他特別抬頭看了看霍辛!霍辛的話里透出的氣息沒有絲毫不真實!「可是,可是她的確是我的妹妹啊!」霍辛說,「郭總啊!你這不是打我的臉么?這比打我幾十個耳光還抓臉啊!我們以後還怎麼見面呢?!」春才不說話!「她這兩天在家裏尋死滅活哩!一會要上吊,一會要投河!弄得我媽在家天天罵我!」霍辛嘆了口氣說,「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爸我媽是不會認我這個兒子了!這事要是傳到外邊去,我也就沒臉在社會上混了!知道的會說你喝醉了一時糊塗,不知道的會說我霍辛把妹妹都搭上了。」他說完這一大通話,春才有點兒緊張了,「她現在怎麼樣?」春才頓了頓又說,「那天她走的時候沒有太大情緒啊!」「哪裏啊!」霍辛瞪大了眼睛驚恐萬狀地說,「一到家就哭起來了!哭得死去活來啊!誰也勸不住,這兩天天天在屋裏寫狀紙,吵鬧着要到公安局報案!」說到這裏時霍辛看了看春才,春才正睜大眼睛聽他講,「可是後來被我勸住了!我說她,你啥也不要說了,可我們這麼多親戚朋友還要在外邊昂頭樹臉哩!你這樣一告讓全家人怎麼出門哪?!再說了,你還沒嫁人呢,這事要是嚷嚷出去弄得滿城風雨,你還怎麼成家?怎麼嫁人?誰還敢娶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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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百萬英磅的故事:錢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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