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 縣裡的惡棍

魚羅綺鑽進林子深處后，提著鼻子四處搜尋附近靈氣濃郁的區域，想要采一些靈草。踅摸了一圈，只收穫了幾捧『山鬼菜』。

這山鬼菜只不過是尋常的山中野菜，恰好扎堆長在某個指甲大的靈眼上，把靈眼內冒出來的靈氣吸了個乾淨，體內有了點靈氣。雖然算不上藥材，用來製作解毒療傷的『靈氣藥液』倒是夠了。

卓爾這會兒正鐵青著臉蹲在箱子前，他的屍毒已經發作了，受了傷的右手指尖已經腫脹發黑，疼痛異常。

看著自己流著膿血的傷口，他總算是了解到魚羅綺叫住他的原因。不是為了感謝報恩，而是為了救他的命。

「那小美女應該是跑去給我找解藥了。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事實證明，魚羅綺整個人還是比較靠譜的。儘管找到的靈草不多，她還是及時趕了回來。卓爾見了激動得差點哭出來，喉嚨不斷發出哽咽聲。只不過聲音好像無法傳入箱子內，箱中人無緣聽見。

靈氣藥液很容易製作，只需要將有靈氣的植物碾碎，榨取汁液，再用一定比例的水混合即可。沒花多少工夫，藥液便做好了。

這東西平日里解個毒、治個外傷還是挺不錯的，不過藥力也就僅此而已。畢竟只是有靈氣的野菜菜汁，不能指望它太多。就是分量有點不夠。

望著卓爾那一整根發黑青腫的手指，魚羅綺有些犯難。

「這麼點藥液，根本不夠塗的。這可怎麼辦？」

就在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時，卓爾的左手抓著一隻巨大的可樂空罐出現，將罐子放在了地上。罐子接觸到地面后變小，剛好夠把全部靈氣藥液裝回來。均勻塗抹后，黑色腫大的手指恢復了原狀。又過了半個小時，連被咬掉了一塊肉的傷口都痊癒了，十分神奇。

「萬幸萬幸，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在卓爾為逃過一劫感到慶幸時，經歷刻一番生死的魚羅綺有些身心俱疲，拖著沉重的腳步早早的回家睡覺了，還不忘對著大手消失的天空說了句『拜拜』。

她太累了，內丹中的靈氣也消耗一空，到了家倒床便睡，都沒有跟他老爹提起湖邊的遭遇。

卓爾被她的靈藥所救，想要道個謝，痴漢一樣的等在她家門口，希望能把她等出來。結果等了幾個小時，天都黑了，也沒見茅草屋裡有什麼動靜。

在這幾個小時的等待中，他倒是也沒閑著，給自己找了不少事兒干。

他先是拉遠了視距，用手機拍下數張箱中世界的『大比例尺俯視圖』，用p圖軟體拼在一起，標註出茅草屋的位置，算是製作了一個小美女家的簡易地圖。

這樣一來，就算移動場景到其他地方也不怕和小美女失聯，可以輕鬆找回來。沒辦法，誰讓他看上人家姑娘了呢。那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小仙女，當然要死纏爛打的粘著她。

除此之外，他還留意到了茅草屋上掛著的『猛鬼圖』。

「好帥啊，這張圖。可以用來做新的文身圖樣。」

這圖在造型上十分符合當下小年輕的審美。卓爾作為文身店老闆，對這行當還是十分熱愛的。他找來紙筆對著猛鬼圖一頓臨摹，最終的完成品和魚老爹潑墨的那副一毛一樣。

不得不說，以他的手藝和畫工，在雀山縣這種小地方開店實在有些屈才。

晚飯前，損友張良打來了電話。

「喂，卓哥，出來喝點唄。跟你談點事兒。」

「談事情？」卓爾正打算在箱中世界四處逛逛，不太想出門。「有事兒就電話說唄，為啥非得見面？」

電話對面的張良吞吞吐吐，一副想要借錢卻不好意思開口的模樣。卓爾無奈，只好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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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約定好的小飯店，張良已經自己喝了半箱啤酒了，桌子上擺著些小菜，那自斟自飲的模樣看著別提多寂寞了。

卓爾見到這架勢心中就是一沉。

『完了，這一看就是持久戰。我特么還想回家玩箱子呢。』

落了座，他朝著一臉衰樣的損友打趣道：「要不是知道你小子沒女朋友，我還以為你失戀了呢。到底怎麼了，上午不還好好的么。」

張良也沒說話，幫著卓爾倒了一杯。後者很自覺的幹了，隨後又被滿上，他只得再干一杯。

同樣的動作循環了三次，張良這才停止倒酒開口說話。

「卓哥，強子死了。」

這突兀的一句話把卓爾弄得一愣，「不是吧？怎麼死的？」

強子叫做孔強，卓爾跟張強的小、初、高同學，幾個朋友中最早結婚生子的那一個。性格上跟張良差不多，不咋靠譜的一個人。

他是昨晚跳樓自殺的，原因寫在了隨身的遺書上，簡單來說就是欠債、還不起、被逼債、想不開。

「還不起錢就跳樓？！」卓爾整個人驚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張良咬著牙，氣憤道：「他是被人給騙了。他的債主跟他說，只要他死了，錢就不用還了。強子那人腦子不好使你也知道，人家說了他就信，昨天晚上自己一個人買了瓶酒買了點份燒麥，上了天台……」

張良的老爹是刑警，今兒個中午的時候才把這件案子告訴兒子。那個債主叫王賢，在縣裡人人都知道。他老爹是個神棍，他自己是個流氓頭子。諷刺的是，他王家卻是縣城裡最有錢的大戶。

今次這個事兒王賢有教唆嫌疑，但是證據不足，拿他沒辦法。張良得知消息后鬱悶了一上午，越想越憋氣。

「卓哥，強子的事兒我忍不了。我打算這兩天找個機會，把王賢弄死。你來不來？」

卓爾知道張良就是心裡不忿，隨便說說過個嘴癮。話雖如此，他也不好當面猜穿，只能假模假式的勸著。

「別干傻事兒。王賢那種人渣，你跟他一換一不值當，還毀了我張叔叔的一世英名。再說了，強子他媳婦和孩子還得我們幫襯，這個才是當務之急。」

談起那孤兒寡母，張良又是一嘆，疲倦中透露著貧窮。與之相反，卓爾表現得十分淡定，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攬，「錢的事兒包在我身上，我今天不是得了一塊金子么，我明天就去把它賣了，把錢給他們母子送去。」

「不好吧卓哥。」張良皺了皺眉，「這你也太吃虧了。」

卓爾揮了揮手表示無所謂，「反正是白來的，不心疼。那個啥，你接著喝吧，我回家打幾個電話，問問金子的行情。咱明兒見！」

撂下這句話，卓爾急吼吼的跑回家去，盤腿坐回箱子前，臉色極差，似乎隨時可能發怒。

王賢算是他的同齡人，大上幾歲，是這縣城的一大禍害。強子的死既然跟他聯繫上，那罪魁禍首也就不用懷疑別人了，肯定是他。

「王賢你這王八蛋，真以為老天爺不會收你？」

在張良面前，卓爾沒辦法表現出怒意。畢竟總得有個人保持冷靜。

面對身前的古怪箱子以及箱中的世界，他隱隱覺得可以借用此中力量為強子報仇。不過在那之前……

「還是活著的人更要緊一點。得把那孤兒寡母的安頓好。」

嘆了一聲之後，卓爾擰動手柄將視距拉到最遠，尋找起人類的聚居地。他相信，不管是哪個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金銀珠寶。他打算弄一些出來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