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並非是來阻止你收養，又或者是來鼓勵你收養她的，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奧克斯抱着胸口，斜靠着柵欄面向著一望無際的國王園林廣闊花園。已經習慣了這般景象的他總是想起地上世界的自由與壯麗...雖然已經是過去不知道多長歲月的事情了，可是那種感覺記憶猶新...至少不會幾天的時間便走到邊界了。

身邊的Asgore直接將胳膊架在了柵欄上依靠着。他的嘴角彎了彎，看着和Asriel坐在一起面對着彼此在玩猜拳的樣子。

雖然或許是Asriel硬是拉着Chara在玩吧？她輕輕眯著的眼睛中閃爍著無奈與無聊，可是Asriel卻屢次作弊，讓她最後還是氣的和Asriel打鬧成了一團。終究還是小孩子，耐性相比於他身邊的奧克斯差上不少。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很清楚，那就拜託直接說主題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出來的假期啊...「

看着Asgore掩飾不住的笑容，奧克斯深深的擤出了一口氣。他輕輕低了低頭：

「你可是很長時間沒這麼開心了。」

那兩隻牛眼似乎銳利了許些。

「可是你的開心，並不一定會對這個孩子帶來幸福，而且，你的開心，或許也只是暫時性的而已。」

「不過我說的可不是預言。我在這個孩子身上同時看到了拯救與滅亡，她的未來取決於他人，是一個無法預測之人。」

說到最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銳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反而Asgore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

「你應該知道，這些年的時間，還遠遠不足以讓很多怪物忘掉仇恨吧。」

「悠長的生命以及刻骨銘心的記憶，能讓他們即使在墳墓之中也無法釋然。Chara必定不能出現在怪物們的眼前，之後的事情...」

「我會保護她，保護的很好，以怪物王國的國王之名。」

「不，你沒有辦法。」

「你只是在囚禁她，Asgore，就如同人類把我們囚禁在地下世界。不過至少我們能夠看到很多東西，而她...」

奧克斯輕輕撇了撇頭，看了一眼自己倚靠的柵欄。

「能看到的所有，恐怕只有被禁錮在你的園林里了。」

Asgore只是輕輕笑了笑。

「Asgore，有的時候很多事情並不能取決於一個生命個體的想法，即使你是這個世界的國王，是這個王國的國王...」

「時間還很長，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奧克斯輕輕皺了皺眉頭。

「你這是盲目的自信，或者樂觀。「

」如果因為可能就滯地不前，我寧可做一個錯誤的選擇。「

面對着奧克斯的百般勸說，Asgore也僅僅只是擺了擺手。大概是知道Asgore已經決心鑄錠，奧克斯最終決定放棄，深深的嘆了氣后閉上了眼睛。

暖風從身邊吹過，好似沉吟。

」或許你會是對的吧...「

」替我向Gaster問好。雖然我感覺他現在陷入了些麻煩。「

」...他怎麼了？「

」我能看到死亡纏繞在他身上。不過你知道的，我只能大致感覺到死亡的到來，卻無法確定死亡從何而來。或許是他會死，也或許是他會殺死誰，又或者是他身邊的哪個追隨者。「

」他身上那種讓人覺得不舒服的氣息開始漸漸強烈，大概是走上了那條不歸路吧。「

大概是Asgore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卻沒有什麼深談的想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該談的都談了，該提醒的也提醒了。奧克斯站直了身體，骨骼的咯吱聲響了一片，他向著Asgore鄭重而恭敬的行禮，隨即推開柵欄離開了。Asgore轉過頭去，面帶複雜的看着奧克斯的身影愈發的遙遠，緩慢的長出了一口氣，就彷彿想要胸口的悶意盡數吐出一樣。

Chara...

最終奧克斯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線的彼端。他轉過頭來，坐在躺在花草上，一臉愜意的快要睡着的Asriel身邊的Chara，此時正用着那雙如同血紅色的寶石般的眼睛向著這邊看來，與他的視線隔空對上了。

她的眼神似乎要比之前亮了許多。

不過也好，比那幅死氣沉沉，冰冷的樣子看上去舒心。

Asgore的嘴角翹了翹，從柵欄上站起身大步走來。Chara默默地跪坐在眼睛迷迷糊糊的Asriel身邊，抬着頭看着他，安靜的樣子讓她看上去有些羸弱。被大手一撈便抱在了胸口，Asriel好像搞不懂情況的躺在那裏，懵懂的眼睛懶懶的看着Asgore輕輕蹭了蹭Chara的額頭，深深地打了一個哈欠。

可惜這個蠻長的哈欠還沒有打完，他就被Asgore一把從地上撈了起來，丟到了脖子上面。聳了聳肩膀，向著家的方向緩步走去。

「Asriel，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Undyne了吧。」

「嗯...可是我也不想見到她...那個無聊的戰鬥狂人。」

...

新居，Toriel一臉無奈的結果Asgore肩膀上睡的迷迷糊糊的Asriel，抱在懷中。

「叮囑他晚上早些睡覺，卻還是這個樣子，醒過來又要下午了。」

「畢竟是孩子。」

Asgore笑着抱着胸口，Chara則被他放在了客廳，此時正費力的翻閱著一本頗為厚重和古老的書典。

「...」

這是一本關於魔法的書本，因為Asgore送Asriel回房間了，Chara沒有睡着，就這樣被順手留在了客廳里。由於之前出去散步卻反而跟Asriel玩了半天猜拳，又坐了半天，非但沒有如何散心，還變得更加無聊了。

她無意間看到了Toriel的沙發上擱放着一本頗為厚重的書，知道那是Toriel平常用來打發時間的書籍，就走過來看了幾眼。

《魔法的基礎原理與靈魂》

書皮是不知名的材料所製造的。看起來就像陳舊的紙張的顏色，可是摸起來卻像是絲綢一般，對於Chara而言摸起來很不舒服。

她大概是對任何摸起來，或者感覺起來柔滑的東西都沒有安全感吧。能夠抓握牢的東西，或者表面粗糙的東西反而讓她更喜歡一些。不過內容實在是吸引着她，原本就此不再去碰它的念頭也被壓下，強忍着不適伸出手，想要把書抱起來。

兩隻纖細的胳膊壓着沙發，伸到了書下，輕輕用力...

沒有想到書那樣沉重的Chara輕輕一抬，書本紋絲不動。她用力抱着，勉勉強強，顫顫慄栗的一點點抱在了懷裏。沉重的書本因為書皮的緣故不住的向下滑，最後還是彎下腰來把書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Toriel剛好推門進來，正好看到Chara對著書皮在發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在身邊的書架上找了找，抓出了一本輕薄了不少的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