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陳氏低頭看看肚子,又抬頭看看女兒,若非女兒堅持,她已經放棄生子的可能……她實在太感動了,眼淚嘩啦嘩啦流下來,嚇得章清蘭連忙拿出手絹為她拭淚。

「娘,不可以哭,如今娘可是雙身子的人。」

「是啊,母親健康歡喜,腹中的孩兒就會健康歡喜,腹中的孩兒好或不好全隨著母親身心狀況,三太太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陳氏用力點點頭,「我會照顧自己,謝謝姌兒姑娘。」

「我娘要不要吃安胎藥?還有,什麼不能吃?」章清蘭殷勤的準備文房四寶。

「三太太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不需用藥,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至於該忌口的、該注意的事,我列一張清單,三太太和三姑娘看過之後交給林嬤嬤。」秦姌月執筆在紙上仔細交代,並吩咐此事暫時保密,只讓近身伺候的人知道就好了。

回到瀟湘閣,春晚自動自發的守門,讓章清蘭跟秦姌月單獨說話。

「三姑娘,三太太有孕一事不可能瞞得住,不如利用這個機會將二太太引出來。」秦姌月真的沒預料到陳氏這麼快就有身子了,如今二太太的事就不好再慢慢來。

咬了咬下唇,章清蘭猶豫不決,「我知道,若是要我娘安心養胎,順利生下腹中孩子,最好儘快解決二伯母的事,可是我真擔心弄巧成拙,反過來危及我娘。」

「這是早晚要面對的事。二太太的威脅一日不除,三太太就要提心弔膽一日,今日是安息香,明日可能是吃食,府里的中饋拿握在二太太手上,要對付三太太太容易了,防不勝防。若要三太太好好養胎,順利生下健康的孩子,二太太的事不能不儘快解決。」

章清蘭聞言沉默不語。沒錯,自從娘得知自己的處境,凡事多了一分心眼,這是好事,她因此安心多了,可是如個有了身子,心思太重了就不是好事,多思多慮不利於腹中胎兒。

「其實,三太太只要配合我們演出誘使二太太出手,用不著冒生命危險。」

「你不是說過,若想安排一場巧妙的『人贓俱獲』,需要人脈嗎?」

「我們找四爺的葯童幫忙吧。」秦姌月理所當然的想到某人。

頓了一下,章清蘭懷疑的道:「他行嗎?」

「行,他可厲害了,你不也見識過了嗎?」

「再厲害,他也只是未滿十歲的葯童,再說了,這不是打探消息那麼簡單,同時讓好幾方人馬湊在一起,真要有點本事。」章清蘭不是小瞧葯童,就是她爹出面,她也是不放心。

「三姑娘放心,這個葯童很有本事。」

「我可以先見見他嗎?」

「……不行,他這個人小鼻子小眼睛的,對於醫術不如我這件事,他又羞又惱,因此受制於我,更教他覺得丟臉,他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跟我有半丁點關係。」

章清蘭若有所思的看看她一眼,「你是不是欺負人家?」

「三姑娘真愛說笑,即使只是個葯重,也是四爺的荺童,我豈敢欺負他?」秦姌月嘿嘿嘿的乾笑。雖然對三姑娘撒謊很過意不去,但是她又不能抖岀四爺,也不知道四爺在幹什麼大事,還要隱瞞多久。

「這倒是,我四叔的葯童可都是精心挑選,若是輕而易舉被你欺負,那太丟臉了。」

秦姌月繼續乾笑,然後轉移話題,「今日開始,三太太晚上不再使用安息香。」

「我娘本來就沒有……我懂了,你要慢慢釋放我娘懷孕的跡象。」

「應該說,我們要釋放三太太想懷孕,甚至是有可能懷孕的訊息。」

「這是為何?」

「若是確定三太太懷孕,二太太很可能採取激烈的手段對付三太太,所以,我們能製造三太太想懷孕或者有可能懷孕的假象,在大夫的建議下才暫停使用安息香。」

「可是如此一來,二伯母就不可能在安息香裡面下毒。」

「根據我的了解,二太太為人相當謹慎,在安息香裡面下毒是她最熟悉的方式,她也相信一切在掌握之中,因此她不會輕易捨棄這個法子,換言之,只要確認三太太沒有真正懷孕,她還是會採取相同的法子。而三太太在大夫的建議下暫停使用安息香,無論想懷孕還是可能懷孕了,在二太太只能經由安息香出手的情況下,當然會在安息香裡面加重馬錢子的劑量。」

章清蘭仔細想想還真是有道理,不過凡事都有意外,「二但母會不會改變策略?這些日子她以為我娘都有使用安息香,我娘竟然還有懷孕的可能,她會不會覺得在安息香裡面下毒的法子沒用?」

「先前二太太在安息香裡面下的馬錢子不多,而三太太平日使用安息香不過是一兩炷香的時間,起不了作用不足為奇。所以,二太太第一個想法當然是加重馬錢子的劑量,讓安息香能夠發揮效用。」

「可是,我娘不是在大夫的建議下暫停使用安息香嗎?」

秦姌月狡猾的一笑,「這事還要靠那位婆子幫忙了。」

「怎麼說?」

「你讓林嬤嬤去姚婆子面前演戲——三太太晩上一直睡不好,老是夢到自個兒滿身鮮血的驚醒過來,偏偏大夫建議三太太暫時不要用安息香,而林嬤嬤覺得大夫太大驚小怪了,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能岀什麼事。」

「這樣有用?」

「你等著,我猜姚婆子一定會附和林嬤嬤,甚至提到有人懷孕使用安息香也安然無恙,待過幾日林嬤嬤再告訴姚婆子,三太太又開始使用安息香了,不過只燒一炷香的時間,到姚婆子將這個消息傳到二太太那,二太太肯定會加重安息香裡面馬錢子的劑量。」

半晌,章清蘭只能看著秦姌月,這實在太厲害了!

「三姑娘別高興得太早了,這是我的想法,能否將狼引出來,這要看老天爺是否站在我們這一邊。」

「會的,我比較擔心四叔的葯童,他真的行嗎?」

「三姑娘,有求於人,對人家就應該有信心,這是最基本的尊重,要不,我們自個兒想法子啊。」秦姌月拍了拍章清蘭的肩膀,「別想太多了,我們各自分頭進行,盡最太的努力達成目標。」

對「四爺」這個人,秦姌月也不知道自個兒哪來的信心,總之,她就是相信他,她唯一擔心的是——他會幫她嗎?

閻子驍似笑非笑的她,一臉的算計,「你欠我的帳簿上又添了一筆,長此以往,最後還不起,你如何是好?」

「這是靖國公府的事。」雖然她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但是不重述一遍這是他家的事,她又覺得很委屈。

「那又如何?」閻子驍也不厭其煩的重述自個兒的態度,差沒補上一句——我又不姓章。

「你真的不覺得自個兒有責任嗎?」秦姌月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怎麼有人可以對自家人如此冷莫?好吧,若他真的什麼都不管倒也可以理解,但他三番兩次幫她,當然,這是因為她是救命恩人,不過懂得報恩,這就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我記得不久前才告訴你,除非我的妻,否則我不管他人的生死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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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東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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