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你身上沒有草藥的香氣。」

「……葯童身上會有草藥的香氣嗎?」

「葯童成日與草藥為伍,身上怎可能沒有草藥的香氣?」

「沒錯,成日與草藥為伍,身上當然有草藥的香味……不對我不是葯童……」

「我不過出門趟,這兒怎麼就變得如此熱鬧?」閻子驍的聲音驀地冷冷響起。

兩人轉身看過去不過一眼,秦姌月就察覺到故作鎮定的閻子驍不對勁,立即沖向閻子驍身邊,同時大喊,「葯童,四爺受傷了!」

葯童……閻河受到刺邀太大了,愣在當場,可是當他看見閣子驍支撐不住的身子一軟,秦姌月連忙扶住他時,終於回過神,下一刻也飛奔至主子身邊,接手抱住主子。

轉眼之間,秦姌月已恢復鎮定,她先觀其色,再查其手臂上的傷口,隨即取出隨身小玉瓶,倒出一顆藥丸往閻子驍的嘴巴塞,不過閻子驍不是個聽話的病人,虛弱的看看她不敢吃下,她索性用蠻力掰開他的嘴巴硬塞進去,「這是我特製的解毒丸,可以壓制四爺體內的毒素,皿爺最好乖乖吃下。」

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秦姌月已經被閻子饒碎屍萬段了,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對待他,不過……不知為何,他竟乖乖吞下藥丸了。

「即使四爺看起來很討厭、很欠扁,可是身為醫者,我絕不會見死不救。」

閻子驍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她瘋了嗎?

秦姌月視若無睹地抬起下巴,「四爺若想活命,就好好配合我。」

半晌,閻子驍咬牙道:「有勞你了。」

閻河看得兩眼發直,姌兒姑娘真是太威武了。

「葯童,將四爺放平。」秦姌月收好小玉瓶,再仔細檢查閻子驍的傷口,然後問診,再切診,最後取出隨身針包給閻子驍施針。

葯重……這兩個字在耳邊揮之不去,待閻河想要阻止秦姌月已經來不及了。

「你對四爺做什麼?」閻河實在不忍看主子此時狼狽的樣子,主子自幼長在大長公主身邊,隨大長公主愛美的性子,一舉手一投足都很講究,見不得自個兒有一絲絲醜態。

「你沒眼睛嗎?」秦姌月冷冷地瞀了閻河一眼,閻河立即成了鵪鶉,可是又不能不斗膽問。

「姌兒姑娘的醫術行嗎?」

「我的醫術不行又如何?這會兒只有我可救他了。四爺中藥,前上有毒,慶幸回來得快,毒素還未延至心肺,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先去取一塊木板過來,待我起針之後,我們將他移到床上。」

閻河想著是不是應該喚趙英出來幫忙,可趙英明顯就是侍衛,與這兒格格不入,很容易教人對他的身分起疑……算了,,他還是自個兒來吧

待他仙閻子驍送上床,閻河頷秦姌月進藥材房還充當她的茭童選取藥材,有前或湯蘞的、有泡澡用的在秦姌月的指揮下伺候完主子之後,他方才想起一事——他竟然主動放姌兒姑娘進藥材房!

而不久之後,回到房間累在床上的秦姌月也後知後覺想起一事——她忘了仔細遊覽藥材房了。

閻子驍從小就討厭吃藥,若非病得昏錯沉沉,人家硬將湯藥灌進他嘴裡,他絕不吃藥,可是如今不想喝湯藥也不行,不是因為體內還未清於凈,而是那隻膽肥的老鼠威脅他——若不好好吃藥,她只好親自動手將他脫光光,在他全身上下插滿銀針……真是不知死活的丑丫鬟!

眼睛一閉,閻子驍故作瀟洒的一口氣將湯藥喝了,可是若非閻河機警的搶先一步奪過葯碗,他喝完后差點失控扔出去的葯碗早已摔成碎片。咬著牙,他努力控制自個兒的表情,「這湯藥為何這麼苦?」

「良藥苦口。」

閻子驍冷眼一射,「是嗎?不是某隻膽肥的老鼠藉機整我?」

閻河微微縮著脖子,「姌兒姑娘是大夫,而且醫術高明。」

閻子驍很還疑,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小丫頭,怎可能有如此精湛的醫術?可是,如今他身在此處不能泄露出去,也只能仰賴這隻膽肥的老鼠為他解毒。

閻子驍陰惻惻的望向某人,「你告訴她,我不喜歡喝湯藥?」

閻河很用力地搖頭,「我如何敢掀了主子的底。」

「為何她知道?」

頓了下,閻河小聲的道:「主子不知道自個兒喝湯藥習慣閉上眼睛嗎?」

閻子驍的表情瞬間崩裂,他最孬種的樣子竟教那個丑丫鬟瞧見了。

閻河很識相的閉上嘴巴,待主子恢復平靜,又擺出那副什麼也沒放在眼裡的高冷模樣,方才再次開口。

「主子,求求你別再夜探豫親王府,若不是姌兒姑娘正好在此,這次主子連命都搭進去了。」若非主子昏睡一日,他還沒意識到主子情況兇險。

「我在豫親王府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無論何人去豫親王的紫竹齋,豫親王都不會現身,只是偶爾出聲。」閻子驍嘲弄的一笑,「他不出聲還好,他一出聲反倒教我想起一句話——此地無銀三百兩。」

「豫親王真的不在王府?」

「我想不妨試他一試,若是我意圖靠近紫竹齋,這個冒牌貨有何反應?沒想到我靠近紫竹齋就遭到攻擊了。」閻子驍滿意地點點頭,「除了豫親王,豫親王府還真是沒一個長腦子的。」

略一思忖,閻河就明白了,「紫竹齋外面戰得天昏地暗,豫親王卻不能現身,這反而證明豫親王不在王府。」

其實,豫親王在不在王府是小事,豫親王不離開京城,皇上就不能拿他問罪,即便皇上親臨豫親王府,親自證實親王不在王府,還是動不了豫親王。豫親王隨便找個理由就能矇混過去,還有人願意為他作證,譬如上妓館。

「既然如此,豫親王何必裝模作樣?」

「除了遠在江南的祖母,皇上的幾位長輩就屬豫親王身分最為尊貴,這意謂關鍵時刻他最能左右玫局,各家權貴當然要儘早在他府里安排眼線,確保豫親王沒有跟任何一方結盟。而豫親王一直以來是個不管政事的閑王,他也不好女色,三更半夜不在府里,去了哪兒?有人起了好奇心,豫親王就不得安寧,他想隱藏的事還能藏得住嗎?」

「豫親王不在王府,真的跟謹王有關嗎」

閻子驍非常確定的點點頭,「昨日與我交手的人,還有躲在暗處偷襲我的弓箭手,全是高手。」

「這有何不對?」

「豫親王是出了名的閑散親王,豫親王府的侍衛隊向來中看不中用,以我的身手,他們絕不可能困住我,更無法暗算我,可是昨日我竟然得靠著煙幕彈脫身。」

「所以,昨日與主子交手的並非豫親王府的侍衛……難道豫親王養了私兵?」權貴之家多少會豢養私兵,主要是為了自我保護,尤其到了準備站隊的時候,幾個皇子斗得厲害,隨時都有可能成為他人的眼中釘。

「若是豫親王豢養私兵,皇上會沒發現嗎?」

想了想,閻河搖了搖頭,不可能,皇上最關注豫親王,怎可能讓豫親王在眼皮子底下豢養私兵而無所察覺?可是,若非私兵,那豫親王哪來的兵力?

「不是侍衛隊,也不是私兵,那必是他人手上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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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東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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