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九隻蝌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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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家寵物店，他們在裡面經歷了太多身心摧殘。低下頭從食盆里舔著吃寵物口糧，打開身體接受全方位檢查，自尊心羞恥心,全都變成渣渣,在一次次的打擊之下灰飛煙滅了。

想要恢復原來的樣子，想離開這裡，但是對於店主杏子,卻意外的不討厭。如果說灰暗的人生里還有一絲陽光的話，那就是杏子。就連對著動物也在微笑的人,怎麼也沒辦法討厭呢。

她似乎知道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知道，把他們當成真正的動物,每天無微不至的照顧著，雖然有些照顧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折磨。

無論是溫暖的笑容，還是輕柔的撫摸順毛，安撫時的低語，宛如春日的風，帶著陽光的氣息。哪怕看上去成熟穩重的兩隻烏鴉，也無法拒絕杏子的笑容。否則在杏子給大天狗的鴉羽上塗油的時候,早就被扇一臉了。

「快……快點逃啊杏子！那傢伙真的會殺了你的！」奇犽顫抖著叫了出來,可惜他的聲音在杏子聽起來只是急躁的貓叫聲。

「他說過,他不能離開這裡,只要杏子離開寵物店，他就沒有辦法了。」烏鴉鼬說，「十幾秒的話，應該足夠了。」猩紅的寫輪眼緩緩轉動，那雙眼睛里映出的景象開始緩緩扭曲。

「嗯？」伊路米瞬間警覺的回頭，「誰在哪裡？奇犽？啊！」短促的驚呼，他發現自己居然被捆在了高高的十字架上，一個青年站在他的面前，一抬手，他的周圍就浮起了無數的利器，他在獵人考試的時候見過，忍者半藏使用過，是叫……苦無吧？

「忍者嗎？」他試著發動念，卻毫無反應，「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的弟弟在這裡很好，你最好不要對杏子動手，這只是警告。」寫輪眼猛的睜開，懸浮著的苦無瞬間刺向十字架上的青年。「趁現在，快離開這裡！杏子！」在月讀解除的一瞬，鼬在幻身消失之前努力的讓杏子聽見自己的聲音。

他下手很有分寸，因為是奇犽的哥哥，他們需要從他身上獲得相關情報，所以他的攻擊避開了要害。精神上的傷害會反映到身體上，苦無都往一些不會致命但可以限制他的行動的地方刺，為杏子爭取逃走的時間。沒辦法，烏鴉的身體里，積攢的查克拉太少了，只能支撐簡單的攻擊。

杏子卻沒有離開，站在她對面的伊路米身形晃了晃，抬起自己的一隻手看了看，衣服完好，也沒有血跡，「幻覺嗎？」可是被苦無刺中的地方，感覺和真的受傷了一樣。

「嘶~~有點疼呢，不過我猜對了，這裡果然有古怪呢。」他收回了伸向杏子的手，乾脆的轉身，手一甩，指間的針多了兩根，走向了寵物架。

「他應該受了很重的傷，居然完全不受影響。」使用過月讀之後，烏鴉鼬的氣息有些不穩，「杏子還是沒有逃掉嗎？」

「你對我老哥做了什麼啊？事先說明，揍敵客家的人從小就接受各種刑訊訓練，普通的傷害根本不會影響行動。」奇犽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只是老哥突然停住了十幾秒，他和小傑都叫著催杏子快點逃，可杏子好像是被嚇到了獃獃的坐著沒動。

「喂喂喂！！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大哥他過來了！快點想想辦法啊！阿銀可不要就這樣被殺掉，jump上的連載我還沒有看到結局呢，黑暗大陸里到底有什麼我超想知道啊！FJ不要要再拖稿！」隨著渾身冒黑氣的伊路米慢慢接近，銀時的天然卷都豎起來了。

「我能有什麼辦法啊混蛋！老哥他又聽不懂動物說什麼！」奇犽貓激動得身上都冒出藍色的電流了，希望大哥能認出他吧。

「很危險的氣息，」大天狗舒展開了很久沒有伸開過的翅膀，黑色的鴉羽緩緩飄落，他閉目凝神，感受著身體里的妖力，計算著能否支撐著釋放一次羽刃暴風，「寵物店對杏子就沒有什麼保護措施嗎？」

「有點難辦呢，」伊路米一手夾著念針，一手撐著下巴摩挲著，「畢竟這件事已經超出『念』能力能辦到的範圍，不知道把這樣的奇犽帶回去，能不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有了！」右手在左手心敲了一下，露出一個短暫的調皮笑容，「變不回去的話就由我來養好了。」

重點是這個嗎？！隨著老哥的靠近，他的自言自語也聽得更清楚，誰要一直做一隻貓誰要讓你養啊！奇犽貓快要抓狂了。

「不要再靠近了，」軟軟的聲音，沒有一點威脅的意思，也沒有嚇得發抖，很平常的語氣，「小動物其實是很脆弱的，稍微出點差錯就會生病。找醫生，輸液，喂葯，都是很麻煩的。一般的人沒有關係，但是伊路米先生身上的氣味太濃了，會讓它們不安的。」

「哦，你覺得你能阻止我嗎？」明明是個一點力量也沒有的普通人，這一點他不會看錯，身體的肌肉，危險逼近的反應，都證明這家寵物店的店主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伊路米又往前踏了一步，「水好冷啊。」身後發出一聲破壞氣氛的感嘆。呼吸一頓，渾身的肌肉反射性的緊繃，彷彿連空氣都凝結了。

只那麼一瞬，伊路米本身的存在幾乎消失了，連呼吸都不存在，如果不是注意力極度集中，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這是揍敵客家在殺人的時候隱藏自身存在的方法，就像準備捕食的野獸，完美的隱藏著自己的氣息，在獵物進入狩獵範圍的時候，一擊必殺。可剛剛伊路米卻覺得，自己才是被盯住的獵物，處在一個極度危險的環境里，連身體都開始顫慄，彷彿他致命的地方毫無防備的露出來，只要發出這種危險氣息的人願意，隨時都可撲上來將他撕碎。

「我說過，不要再往前走了，請不要嚇到它們。」冷清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透著幾分厭倦，拉長了音調，「請坐下喝杯茶吧。」

誰在哪裡？伊路米繃緊了神經，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之後，他的圓就一直展開，雖然沒有爺爺那麼大，但是將這棟小樓包裹起來已經足夠，除了淺川杏子，這裡沒有別人。

那麼現在在他的身後散發出殺氣的男人是誰？

伊路米緩緩轉身，死水一樣波瀾不驚的大貓眼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唔……淺川杏子？」伊路米試探著問。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二十齣頭，一張臉完全就是淺川杏子的模樣，只是柔和的線條變鋒利了幾分，眉眼間多了幾分清冷。一頭長發濕漉漉的貼在臉頰，手邊放著空了的花瓶，簡單的白T恤被水打濕后變成了半透明，貼著肌膚勾勒出一馬平川的胸膛。

「對，是我。」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很爽快的承認了，抬手摘掉了掛在黑髮上的枯葉，還好今早才換過水，沒有什麼怪味道。

「發……發生了什麼？！小杏子呢？！」剛剛把頭埋進毛毛里把屁股露出去掩耳盜鈴的黃瀨汪偷偷抬起了頭，好可怕，剛剛以為自己會死掉。

伊路米也打量著自稱淺川杏子的男人，清雋的面容，白皙細膩的肌膚，脖頸間的喉結，精緻的鎖骨，平坦的胸部，窄腰長腿，一雙黑瞳平靜的看著他。與女性的淺川杏子不同的是，男性的他身上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散發著一種讓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的氣勢。

奇犽小傑也一陣驚訝，「難道杏子有荷爾蒙餅乾？」貪婪之島S-13號卡片，吃下餅乾之後會變成另一種性別，他們就遇見過一個男人，吃下這種餅乾變成女人之後四處招搖撞騙，結果在戀愛都市失手被拖進愛情旅館……不過中途變回來了，被揍得差點沒命就是了。

「媽的！讓老子差點硬不起來了！」揍人的彪形大漢一邊揍一邊罵，小傑很天真的問什麼硬不起來，然後奇犽壞笑著準備帶他去看付費電影的時候被比斯姬那個老太婆揍了。

因為注意力全集中在伊路米身上，沒人注意到杏子做了什麼，突然就從女孩子變成一個有著可怕氣勢的男人了。

伊路米也沒有太奇怪，身為揍敵客家的長子，見過不少世面，讓人改變性別的念也存在。讓他驚訝的是，性別變化之後，同一個人，前後散發出截然不同的氣息。

「真是的，我還以為再也不用變成這個樣子了。」男版杏子有些頭疼的揉著眉心，「如果我繼續升級寵物店，是不是可以拒絕臨時工呢？」

「看來我猜錯了呢，既然這樣，能請你把奇犽變回人類嗎？任務之外我並不想和人動手。」伊路米扭頭看了看籠子里的白貓。

可惜他說出的話在杏子聽來就是一段雜音，連畫面都像老舊電視一樣不停的閃動，口型都看不見。

她無法把寵物店的一些信息透露出去，臨時工說了她目前不能知道的消息，就會被系統這樣處理。

所以無法溝通的兩個人，還是動了手。

「要我抱你去洗澡嗎？」安室透吻著杏子濕紅的眼角，將她流出的淚珠舔掉，「抱歉，我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今天的。」戀戀不捨的將目光從意識還未全部恢復的她臉上移開，看了一眼柜子上的鐘。真是糟糕啊，已經快半夜兩點了，一開始沒想弄到這麼晚的。

嬌艷的下唇被她自己咬出了深深的齒印，他用帶著薄繭的拇指摩挲著傷口，「這樣我可是會心疼，不要擔心，隔壁不會聽見任何聲音的。」在隔壁多了兩個孩子之後，杏子就變得喜歡咬下唇。可是這樣強忍著的她，讓他忍不住愈發的想要欺負，惡劣的想要聽她發出更多的聲音。

因為他而快樂的她，因為他而哭泣的她，想要獨佔她全部的心，想讓她所有的情緒都因為他。就像被用力搖晃之後的碳酸汽水，氣泡從底部升起，炸裂，即使理智的瓶塞緊緊的塞住瓶口，脆弱的瓶壁，也已經撐出了裂紋，稍微一點外力，就會爆開。

即使飛濺的碎片會刺傷她，但是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有那麼一瞬，安室透甚至動搖了要和杏子分開的決心，不管是組織還是別的什麼，誰也不能讓杏子從他的身邊離開。將她圈養在他的身邊，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睛低下，哪裡也去不了。

「好過分……透君……」好一會，因為承受不住過於激烈的歡愉而失神的杏子終於緩過來，水潤的眼睛含著控訴，沙啞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知道錯了，抱歉，我保證下次不會了。」拉過皺巴巴的床單把杏子裹起來打橫抱在懷中，反正床上的東西都有換洗掉，緋紅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口上，像抱著小貓一樣的她進了浴室。「杏子也有錯啊，為什麼要一直誘惑我呢？可以一起泡澡嗎？」

被杏子用看似憤怒實際上軟綿綿的眼神拒絕後，安室透簡單的沖洗了淋浴，從柜子里拿出乾淨的床上用品換上，把扔了一地的衣服撿起來放好，不知道什麼時候滑落出來跌在地板上的手機發出一閃一閃的紅光。

拿過乾淨的毛巾擦擦半乾的頭髮，彎腰撿起手機坐在床邊，打開了未讀郵件。

裡面是下午他和杏子帶著兩個孩子一起逛超市的畫面，照片里的安室透看著杏子的目光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臉上的笑容是從未有過的真實。

照片上的他，不是組織的波本，也不是日本公安的zero，僅僅只是一個，擁有了想要的幸福的男人。

「你知道嗎？波本，欺騙的罪是很重的。」署名貝爾摩德。

「路上要小心呀，要跟其他人在一起，不要亂跑知道嗎？」按響了阿笠博士家的門鈴，三個人站在一起等阿笠博士來開門。杏子手裡提著大大的食盒，叮囑著在現世第一次離開她去遠足的兩個孩子。

「既然這麼擔心，姐姐就和我們一起去好了。」螢丸背著雙肩背包，裡面脹鼓鼓的，裝滿了杏子準備了一下午的東西。

零食，緊急醫療包，求生手冊，指南針，還有各種求生道具。小夜也背了一大包，甚至允許他把自己的本體短刀也帶上了，讓螢丸很是羨慕，自己的本體大太刀接近一米四，根本沒辦法帶出家門。為了在被別人發現的時候有合適的借口，姐姐居然去買了一個很貴的刀架，把閣樓打掃出來，他的本體就被安放在那裡。

「抱歉，今天小坂阿姨有事不能來，我必須要照顧寵物店才行。」昨晚系統提示，今天會有新的臨時工到來，備註危險等級三顆星，相比無危險等級的跡部君，這個提示已經讓她要嚴陣以待了。

可是……一想到昨晚，杏子臉上就染上羞憤的紅暈，透君真的太過分了，平時對她那樣溫柔體貼，可是那種時候就像變身成了怪獸一樣，無論她怎麼抗拒都阻止不了他的入侵。

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現在還腰酸腿軟，簡直太過分了！杏子決定接下來半個月絕對不要透君留宿了。

「下次。」小夜拉了拉杏子的手，仰頭看著她。

「嗯，我知道，下次我們一起去。」杏子揉了揉小夜蓬鬆的頭髮。

「抱歉！能讓一下嗎？」一輛貨車開了過來，司機伸出頭對杏子說。

居民區的道路並不十分寬闊，這樣的貨車開進來實在有些勉強，杏子拉著兩個孩子貼在了阿笠博士家的門上，讓車輛緩緩通過。

「謝謝。」路過的時候司機從車窗里向她道謝，杏子微笑著回禮，等車子從身邊經過。

貨車就在前面停了下來，下來一個穿著駝色針織衫的高挑青年，眯著眼睛看了一下門牌，回頭對車子里的人說了句什麼，上面下來兩個人，打開了車廂，裡面是一些個人物品。

「阿諾，請問你是……」杏子疑惑的看著青年把隔壁的門打開。

那是工藤家的宅子，杏子已經不太記得起工藤夫婦的模樣了，只記得妻子是個很美麗的電影明星，丈夫是有名的小說家，早幾年就到國外定居了。

她更熟悉他們的兒子，工藤新一，小蘭的青梅竹馬，杏子和他們的關係還不錯。這一條街上，他們三個年紀差不多，雖然她一直在東京念書，不過放假的時候會回來幫忙，也會在一起玩。

「新一那傢伙！突然說有事要去國外，連告別都沒有就去了，偶爾回來也是匆匆忙忙又走了，一定又是陷進什麼奇怪的案件里了。」小蘭是這麼對她說的。在杏子到鄉下為小夜螢丸辦好收養手續之後，再回到米花町，新一就不見了。

杏子覺得新一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這輩子都追不到小蘭了。這兩個人，早就對彼此有意思，閑暇時間幾乎形影不離，和真正的情侶沒什麼兩樣，可就是誰也沒有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