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冤枉

55.冤枉

凌香寒被他一句話噎的幾乎是想不起自己原來想說什麼來着,她哪兒得罪這位大爺了,用得着這麼懟她么!凌香寒有些鬱悶的想到。

看着凌香寒一言不發,帝長淵也不說話,氣氛有些冷,凌香寒原本也是好意提醒帝長淵,免得他忘了來意,但是凌香寒算是看出來了,帝長淵根本就不是忘記了,而是早就已經有了準備了,她的提醒不僅沒有起到幫助的作用,反倒是讓帝長淵對她更加的不放心了,凌香寒也覺得自己挺冤枉的。

凌香寒不再搭理帝長淵,帝長淵看着她沒有回應之前的話題,只當她是默認了,也是悶不做聲的,就連徐風和徐月兩個人都明顯的感受到了他兩的氣場不合。

連着兩日,凌香寒都是不聞不問的,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偶爾出去走兩圈,也不會走太遠,似乎過的很是安逸,日子一天天的近了,眼看着沒有幾天了,但是帝長淵一點着急的意思都沒有,頭一天的時候凌香寒還是挺着急的,但是連着過了兩天都沒有動靜,凌香寒也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其實她都已經想好了退路,要是帝長淵這一次的談判沒有成功,那大梁也不一定會戰敗,就算戰敗了,凌香寒也不過時另找一個東家罷了,現在想想慕聞卿其實也挺不錯的。

帝長淵自然是不知曉凌香寒的心中已經有了這些想法,他雖然也知曉開戰的日子馬上就快要到了,但是他還是決定再等一等,連着兩天都沒有找上門來,看來慕聞卿是個忍得住的人,這一場無形的爭鬥,誰先妥協誰就是輸了,帝長淵也知道自己輸不起,他更不會在這一條路上走到死,要是和慕聞卿的談判失敗,他也早就想到了后招,但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並不想走到這危險的一步。

帝長淵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凌香寒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兩個人打了一個照面,這個時候帝長淵才發現兩個人兩天之內似乎只見了兩面。

凌香寒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沒有任何的情緒。也沒有說一句話,將視線從他的身上挪開,凌香寒直接繞開他下了樓。

帝長淵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了,完全就是一片陰暗,足以看出他心中的不滿。

他從來都沒有這般的被動過,凌香寒是第一個讓他有如此體會的人。

要是換做在大梁的宮中,凌香寒自然會委曲求全,她不怕死,但是還是很惜命的,就這麼死了還是有一點可惜的。但是出了宮就不同了,失去了束縛的感覺,她從來都不怕帝長淵會將她如何,打是打不過,但是單輪從他手中逃脫,凌香寒還是有把握的。

帝長淵只當是因為凌香寒對慕聞卿額態度讓他不悅,他晾着她幾天,等到她想明白之後就會來找他,兩個人的相處又會再次的回暖,只不過這一回,帝長淵似乎是想錯了,凌香寒打從一開始就不是他想的那般,而他自己也絲毫沒有意識到在別的事情上他都能夠判斷的準確,偏偏在面對凌香寒的問題,他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兩個人的冷戰其實也就周圍的幾個人能夠感受到,但是誰都不敢去打破這中寒意。

凌香寒也斷斷續續的聽說慕聞卿是邀請了帝長淵幾回,但是帝長淵根本就沒有答應,凌香寒現在也不想管這件事情了,她這操心也是白操了,讓帝長淵自己一個人折騰去吧。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上,凌香寒收到慕聞卿的邀請的時候還有一些茫然。

她與慕聞卿也不過是打個照面的關係,難道慕聞卿是想要從她這兒找突破口,讓帝長淵改變態度,凌香寒冷笑了一聲。

怕是要讓這位慕丞相失望了,在她這兒還真是一點突破口都找不到,她是刀槍不入,帝長淵是百毒不侵,兩個人都不是好東西,就是不知道慕聞卿是屬於哪一種人物了。

凌香寒從慕一的手中接過了請帖,慕一轉身就走了,這態度和她剛剛見到徐月那會兒簡直是一模一樣,莫不成國師身邊的侍衛都是一個模樣的么!凌香寒這般想到。

她看了一眼那規規矩矩的請帖,內容倒是簡單,不過是請她吃一頓飯罷了,凌香寒自然是知道這不是一頓簡單的飯,對她來說,目前的情況最好是什麼也不要管,什麼也不要答應,這宴會也最好是不去,可是……

自從她接過請帖之後,徐月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手中的請貼上,凌香寒想了想突然笑着朝着他道了句:「剛才的話想必你也都聽到了,我晚上要出去一趟,至於帝長淵那兒,隨你通報不通報吧!

大概是沒有想到凌香寒真的會答應,聽完她的話之後,徐月一臉茫然的表情,凌香寒覺得還挺有趣的,連着這兩天沉重的心情現在也散去了陰霾,總之還算是不錯。

「司樂大人,您最好還是不要去。」猶豫了一會兒,徐月還是說了一句。

「最好是不去,這不是還沒到最壞呢。」她的眼角帶着笑意。

「國師大人也不會讓您去的,您這兩日還是留在客棧里吧。」徐月看着凌香寒臉上的笑意,心情有一些複雜。

「我去哪兒,什麼時候還得讓別人允許了?」原本溫和的笑容帶上了一些凌厲,看着徐月的表情也變得冷淡了許多。

徐月的這句話算是觸碰到了她的逆鱗,在長生殿裏的日子雖說是生不如死,在任務以外的時間都不能出宮,但是在宮裏從來都沒人敢限制她的自由,可是到了大梁之後,她舉步艱難,本來是一盤好棋,收了二皇子這個棋子她的日子想必也不會那麼的難過,偏生半路生出個帝長淵來,關鍵的時刻一次用都沒有頂上,倒是給她找了越來越多的麻煩。

她對帝長淵那點兒欣賞似乎也在被一點點的消磨。

「可是……」徐月看到凌香寒的語氣堅定,正想要說出口的話卻在那一瞬間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又給憋了回去。

「你們家國師的好話你就不用多說了,他確實是你眼中的好人,卻不是我眼中的。」凌香寒笑了一聲,拍了拍徐月的肩頭,徐月原本是想要閃躲的,但是凌香寒的動作確實出奇的快,在他挪開之前,凌香寒早已拍上了他的肩頭。

不再和徐月多說,凌香寒直接繞過他走出了客棧的大門,徐月眼睜睜的看着她從眼前走開,但是穴位被點住了,他這會兒想要追也追不上去。

凌香寒走了幾條街,將懷裏的請帖拿出來瞧了瞧,看來這個慕聞卿已經做足了工作,就朝着她的喜好來的,只不過慕聞卿不知道的是她雖然偏好美食,但是也就那樣,還不至於到瘋狂的境地。

她這一回也要單獨的會一會這位國師大人了,看一看他是否適合做自己的下一個合作對象。

下一個?凌香寒突然被自己腦海之中的這三個字給嚇住了,難道在自己的心中一驚將帝長淵當做了自己的人?凌香寒苦苦的笑了一聲。

雖然她確實是想過要依靠帝長淵的力量,她也真的是被帝長淵感動過,但是她最近突然覺得退縮了,有些迷惘。

帝長淵的處事手段非常的利落,但是也是獨行慣了,她因為他的一句話走出了大梁的皇宮,但是一直等到到達的那天她才知道帝長淵要帶她來赤城,只要她不開口詢問,帝長淵永遠也不會主動的開口,她覺得兩個人之間缺少的是信任,她也確實給過他機會了,但是帝長淵似乎並沒有把握住。

帝長淵在收到凌香寒要去赴宴的消息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徐月才解開穴/道沒有多久,現在全身都酸麻的厲害,知道自己的失職,他現在半跪着也不敢起來,只覺得小腿漲疼的就像是千萬隻螞蟻在啃咬一般。

帝長淵的臉色鐵青,過了半晌,才聽到他道了一句:「連地點都不知道,你還不快去查。」

他沒有真正的發火,但是徐月已經可以感受到自家國師周身的寒氣了,他不做聲,但是在心底已經告誡了自己,一定要將功補過。

帝長淵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怒意卻明顯了許多,不過這其中又帶着一些無奈,他這些天已經有些感覺到了,凌香寒似乎在疏遠他,他並不知道具體的緣由,但是她還能感覺到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她對他的信任似乎是越來越低了。

他以為是在交心,但是她似乎並不信任他。這種苦澀的感覺還真是頭一回體會到,有點酸有點澀。

凌香寒逛了一個下午,想着慕聞卿邀請她,她上門的時候怎麼說也不能空手去啊,她買了兩件東西,一個寒酸的木簪子和一把扇子,扇面本是潔白的一片,凌香寒做了一幅畫又提了字,看上去還挺以假亂真的,和那些大師們的作品也相差不了多少了,也算是個心意吧,只要她不說,慕聞卿又哪裏會想那麼多。

墨跡幹了之後,凌香寒就將兩樣東西都收了回來,那木簪子自然不是要送個慕聞卿的,慕聞卿雖然看着是溫文儒雅的,但是一身穿着還是很有講究的,凌香寒回想了一下,初次見面的時候,他的那頂頭冠就是純金的,怕是值得不少的銀錢。只不過凌香寒在看到這個簪子的時候就想到了帝長淵,看起來寒酸了一些,但是凌香寒總覺得它還是挺適合帝長淵的。

買完才發現,她現在玉帝長淵的關係處在一個冰冷期,她要是先送了禮那不就像是認輸了一樣,忍了忍,凌香寒還是覺得不如留着自己把玩好了。

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之後,凌香寒就朝着約定的地方走去,這兩日走的雖說是不遠,但是對這座城還是有一點了解的,凌香寒輕車熟路般的找到了慕聞卿約見她的酒樓了。

這酒樓其實她也見過一次的,那日從湖邊回來的時候,就是聞到了這家飄出來的美食味兒之後肚子才會響的,只不過當時帝長淵是直接將她帶了回去,多少對於凌香寒來說還是有一些遺憾的。

看來今日這一趟來的也不冤枉。

凌香寒覺得自己來得早,肯定是要等一會兒的,本來是打算現在找個位置點一壺茶先等著,但是沒想到那小二竟然也是個精明的人物,第一眼就看中了她說道:「凌姑娘是吧,請隨小的來,慕公子已經在等著您了。」

這小二說話的口氣倒是客客氣氣的,還挺討喜的,凌香寒給他遞了半把碎銀子推開門走了進去,開門的瞬間確實看到了裏頭坐着的慕聞卿,正一臉笑意的瞧着她。凌香寒原本以為小二是開口說錯了,距離約見的時間可還有大半個時辰呢,慕聞卿哪裏會這麼早就來。但是眼前的人確實是慕聞卿沒有錯,到底是她低估了對方啊!

「凌司樂,請坐。」對方說完,抬了抬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

就是因為這一個動作,凌香寒對慕聞卿的印象更是好了幾分,起碼他的禮數還是周全的,態度也挺溫和的。

「小二,上菜。」凌香寒剛剛坐下來就聽到慕聞卿拍手喊了一聲,接着凌香寒就看到了十幾個人一同端著盤子走了進來,這瓷器倒是好料子,看得出來不是凡品,難怪這地方那麼的貴,這未嘗不是一個緣由。

不管怎麼看,凌香寒都覺得南國的日子過的比大梁精緻多了,就連吃食的花樣也是千變萬化的。

「這都是這家的招牌菜,很有我南國的特色,快嘗嘗看味道如何。」慕聞卿朝着凌香寒說道。

「多謝,我自己來。」拒絕了慕聞卿動手替她夾菜的舉動,凌香寒一邊看着菜盤子,一邊留意著慕聞卿的臉色,但是對方只是笑笑,收回了筷子,並沒有介意什麼。

凌香寒也不含蓄,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魚肉,入口的瞬間,魚香四溢,魚肉似乎入口即化,很是鮮嫩,確實是美味,再嘗嘗其他的菜色,每一樣都很是不同,味道是說不上來的好。

但是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她也不含蓄著了,喝了一口茶,她開口道:「慕公子今日來怕是不是光吃一頓飯就完事兒了吧,不知道慕公子有什麼別的事情要說?」

她的開門見山讓慕聞卿意外了許多,他原本是以為凌香寒是與他一樣溫文爾雅的女子,但是沒想到她此番竟然會這般的利落,比起之前來慕聞卿覺得自己不僅沒有討厭這樣的凌香寒,反倒是更加滿意了,他就細化如此灑脫爽朗的性子,行事也光明磊落極了,怎麼看都覺得凌香寒與他很合得來。

慕聞卿這兩日已經讓手下的人取查了,凌香寒確實是司樂,但是是齊國送給大梁的女司樂,這樣一來他就更有信心在帝長淵那兒要到人了,只不過這些話他只會爛在心底不會講出口的。

「沒什麼事情,就是本公子很是欣賞大人的才華。」這一句話要是換做別人來說肯定是曖昧極了,但是從慕聞卿的口中說出來卻是說不出的乾淨純粹。

想起之前準備的東西還沒來得及送出手,她就已經坐上桌子動了筷子,她有些尷尬,但是也只是一閃而過罷了。

她將早就準備好的扇子遞給了慕聞卿,慕聞卿見到那小盒子的時候還有些詫異,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既然慕公子如此看重我,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凌香寒淡淡的開口說道。

慕聞卿聞言,臉色頓了頓,隨後露出了歡喜的神色,凌香寒看着他的表情,思量著,自己的禮物是不是太寒酸了一些,怕是今日一個吃飯的碗都換不起。

「好,好,大人這禮物真是好!」連道三個好字,凌香寒臉色複雜。

扇子上也不是什麼複雜的畫作,不過是墨筆勾勒出的一副山水輪廓,簡單的很,但是凌香寒覺得和慕聞卿挺配的。

看得出來慕聞卿是真的喜歡,有些人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亦真亦假,比如她自己,但是同樣的,她也能極快的看透對方是否是真心的,或許就是因為這一份敏感讓她與帝長淵的關係走向了一個冰點。

「司樂大人……」歡喜過後,慕聞卿道了句。

凌香寒這還是第一回被慕聞卿這般呼喚,多少有些不自在,她又不是南國的司樂,慕聞卿這般大人大人的呼喚,她也不是很自在。

「如果司樂大人願意,可以留在我南國,難過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是個安逸的地兒。」慕聞卿說的很是委婉,但是凌香寒還是聽出了一些門道。

這話聽起來,慕聞卿大概是調查了她吧,或許也知道她細作的身份,他並沒有挑明,但是也沒有隱瞞她,這一點讓凌香寒不僅沒有反感,反倒是又提升了幾分好感。

只不過,慕聞卿調查到的恐怕也只是一些皮毛,要是換做別的司樂,確實是想找個安穩的地方生活,不用過那陰暗的日子,但是對於她來說,這些已經失去了意義,她想要的也並不是這些。

「她不會答應你的。」門口傳來冷冷的一聲,關上的木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看着站在門外的人,屋內的兩個人都沒有意外,比較之下,情緒波動最大的還要數帝長淵了。

他直接走到了凌香寒的身邊,看着她,兩人對視,凌香寒淡淡的挪開了視線,他還以為以前的那招管用嗎?不,那也只是在她妥協的情況下罷了。

「寂塵兄這是什麼意思。」看到帝長淵扣在凌香寒手腕上的右手,慕聞卿皺了皺眉頭,詢問道。

「慕國師,今日本國師就將話挑明了說,她是我的人,不是你能動的。」帝長淵眯着眼睛看着慕聞卿。

「凌司樂,是這樣嗎?」站起來的慕聞卿低頭問了一句,凌香寒擱下了手中的筷子,左手被禁錮住了,她也沒有甩開,帝長淵越捏越緊,她眉頭也皺了起來。

「並不是,此次出使南國,香寒也只是奉命行事罷了,能與國師同行是香寒的榮幸。」她撒謊都撒的面不改色的,以假亂真的讓帝長淵幾乎都快要相信了,但是帝長淵怎麼會輕易的就被她迷惑,他的重點是凌香寒拒絕了他。

在一個敵人面前,凌香寒絲毫沒有猶豫的拒絕了他,帝長淵覺得自己心中除了外露的憤怒,更多的苦澀卻被他藏在了心裏沒有顯露出來。

「跟我回去。」他最終還是妥協了,開口的時候有些低沉。

「國師大人請放手。」將手腕抬了抬,凌香寒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已經習慣了帝長淵這樣的招數,看慣了所以也沒有最先開始的那份愧疚感了。

因為,不信任。

「她說叫你放手。」看着帝長淵沒有動,慕聞卿在旁邊提醒了一句,帝長淵瞪了他一眼,慕聞卿摸了摸鼻尖,突然覺得有地啊心虛,這種感覺好像自己是個插足的人,他也覺得挺冤枉的,這好感才剛剛生出來呢!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就掛上了笑容,其實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的,起碼現在看來對於她來說,帝長淵也並不是特別的。

兩個人的態度是真的讓帝長淵覺得自己有些多餘,這種情緒快速的擴散,帝長淵不僅沒有放手還直接將人抱了起來,凌香寒沒有掙扎,慕一想要動手但是被慕聞卿阻止了。

「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在大局和私情面前,慕聞卿選擇了牽着,他並不願意和帝長淵起過分的衝突。

凌香寒整個過程似乎都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看上去平平淡淡的,帝長淵雖然帶着怒意,但是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后怕的。

其實在慕聞卿開口之前他就已經站在了門外,但是並沒有急着進去,他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他想知道她的答案是什麼,在他想來,凌香寒肯定會幹脆利落的拒絕的,慕聞卿不適合做她的目標,一個身上沒有殺伐氣息的人怎麼可能會引起她的注意。

但是帝長淵知道自己想錯了,因為他等了有一會兒,手心都已經孽畜喊的時候,凌香寒還是沒有回答,她猶豫了,她在考慮答應慕聞卿的邀請。

這一個答案直接將帝長淵壓在心裏的那塊石頭砸了下來,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是,從他進門到帶她走,整個過程之中,只有那兩句撇開關係的話語之外,凌香寒都沒有對他多說一句,這不像他印象中的凌香寒,他覺得他失去她的感覺是越來越強烈了。

她,在厭倦他。

馬車裏的氣氛幾乎是壓抑的讓人喘息困難,但是那也只是帝長淵一個人罷了,凌香寒還是隨意的很,進了馬車就開始閉眼休息,也不說話,帝長淵一直盯着她。

他知道凌香寒的警惕能力很強,她不可能不知道他一直在看她,但是凌香寒一個回應都沒有,這讓帝長淵心裏的自信被擊打的粉碎。

他只有在她的身上才體會到了這份挫敗感。

「香寒,你究竟要我怎麼樣才會真的對我敞開心懷。」他開了口,情緒有些低沉,不像之前那般的強勢。

凌香寒原本是不想說話的她又一些生氣,因為帝長淵的行事從來都沒有詢問過她願不願意,雖然凌香寒知道這可能與他所處的環境不同,只是凌香寒同樣也知道,她能為了仇恨改掉往日所有的公主脾氣,帝長淵既然說的那麼的轟轟烈烈,為什麼不能為她改一改自己的一些壞習慣。

她突然覺得很是疲憊,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中的疲憊。

「帝長淵。」她睜開了眼,朝着他喚了一聲,他看着她,目光幽深,對視的那一瞬間,凌香寒又將視線挪開了,帝長淵苦笑了一聲。

「我很認真的問你,就算我對你敞開了心扉,能改變的又有什麼呢?」她一直都是嬉皮笑臉的面對他,往日過多的都是偽裝,今日開口卻很是認真,有些回請與其長久額拖着還不如快速的解決算了,她是個乾脆的人,不喜歡拖泥帶水,她發現有帝長淵的存在,她生出了好多壞習慣。忍讓太多,退縮太多,妥協太多,乍一回想起來,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帝長淵被凌香寒這一句話問的有些答不上來了,他有些茫然,有些話說不出口,感覺是個很難具體去說明白的東西,他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所以就做了,別的事情他都會思考很多,但是唯獨在面對凌香寒的時候,他所有的聰明似乎都用不上了。

「你瞧瞧,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你都答不上來。你口口聲聲的要求娶我,那你知道什麼是愛嗎?相愛的人是怎麼相處的?或者說,你要的只是我這副軀殼而已?」她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他聽着她的每一句話,很認真,但是認真之後又是迷惘。他要的當然不只是一個軀殼而已。

但是,她似乎帶着一些怒氣,他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他覺得在乎就是要在一起,至於什麼是愛,他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的思考過這個問題。

「你我不適合,如果可以,只是做單純的朋友也可以,又或者說你更想像小時候那樣做個兄長也行,但是其他的,你給不起。」馬車停下的時候,凌香寒就率先下了車,留給了帝長淵一個背影,帝長淵站在馬車旁邊,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大人,您不進去嗎?」把車停好的徐風走了過來,看着站在門口的帝長淵忍不住的開口道了一句。他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進去了,他其實也挺迷惘的,多的不敢說,但是還是希望自家大人能開點竅吧!

「徐風。」帝長淵突然喚了一聲,徐風還以為自己犯了錯,冷汗都冒了出來。

「去給本國師買些話本回來。」說完帝長淵就走進了客棧,徐風聞言卻險些吐出一口鮮血來,看國師這個樣子是認真的啊!

尷尬之餘又忍不住的感嘆,現在倒是開了竅,剛剛怎麼就那麼愚笨呢!哄一哄,說些甜言蜜語不就行了,果然大人出自佛門就會不一樣,一心裝不下紅塵啊!

凌香寒心情不佳,洗漱之後就躺下來休息了,剛躺下沒多久帝長淵就進來了,她沒有睜眼,但是隱約還是有感覺的,她正思考着要不要起來的時候,帝長淵又退了出去,帶上了門,夜半,燭火燃盡了,但是隔壁屋裏的燈火卻是亮了一夜。

徐風是被一陣響聲給吵醒的,他昨日搜羅了大半夜才湊齊了赤城所有精彩的□□話本,國師大人一言不發直接看到了天亮他好不容易打了個盹兒還沒睡好就被吵醒了,睜眼就看到了一臉認真的扎在書堆里的帝長淵,他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

國師大人這是一夜沒有睡覺吧?果然,感情誤人啊!感嘆了一句,徐風只好任勞任怨的將地上的書都撿了起來。

「不用擺在這裏了,本國師已經看完了,你拿去毀了吧。」帝長淵擺了擺手說道。

徐風的嘴角抽了抽,您看了就看了吧,還要毀屍滅跡額啊!

「是。」領命之後徐風就背着一大簍子書走了出去。

站起來鬆了松筋骨,前一日還一臉苦悶的帝長淵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精神煥發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像是熬了一整夜的人。

凌香寒醒了,但是還不想從床上爬起來,房門就被人推開了,帝長淵端著一盆洗臉水走了進來剛剛擱下又出去端了一份早膳。

凌香寒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已經醒了,過來吃飯。」帝長淵朝着她笑了笑,凌香寒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坐起來手裏就被塞了個熱毛巾,是打濕過的。

「國師大人,你有什麼事兒就直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她還真不信了,帝長淵就是給她端茶倒水這麼簡單。

「沒事,你慢慢吃,本國師等會兒再來。」說完帝長淵就走出了凌香寒的房間,剛剛出門帝長淵的表情就變了,帶着一點點的喜悅,凌香寒願意回答他的問話是不是說明兩個人的關係在一點點的回暖?

帝長淵不知道的是一夜過去了,凌香寒的那點負面情緒也消散了不少,這會兒還沒發出來呢!

凌香寒擦了擦臉,看着桌子上各類的早點吃食,她的內心又變得柔軟了許多,她有點想念清蓮了。

掐准了時間,帝長淵按照話本上寫的那樣,在凌香寒快要吃完的時候走了進去,端著洗臉水去倒了,又回來的時候看着凌香寒已經吃完的碗,又收了回去,一套動作做的凌香寒是一愣一愣的。

她覺得這樣的事情估計只有徐風做的出來,難道今天來的是個假國師?

凌香寒吐了吐舌頭,也不像啊!

「今日想去哪兒玩?」帝長淵又回來了,朝着凌香寒詢問道。

凌香寒不說話,她看着帝長淵心情有些複雜,他是不是走的有些偏了?她也沒要他像現在這樣啊!

「帝長淵,我覺得我么想要好好的談一談。」她摸了摸額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嗯,你說,我聽着。」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凌香寒覺得他肯定是昨日受了刺激,不然怎麼會是這般模樣。

「我想說的是,國師大人,你莫不是徐風假扮的吧?」凌香寒剛剛開口就看到帝長淵的那一張臉突然變了色,他這情緒外漏的還挺厲害的,凌香寒心裏想道。

這會兒正在赤城郊外五里處燒書的徐風忽然覺得後背一涼,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其實他實在是無辜的很啊,要讓他知道了肯定會喊冤,他家國師大人那臉皮的厚度也不是他這個凡夫俗子就能夠假扮得出來的啊!

至於凌香寒,在看到帝長淵變臉的瞬間知道這肯定是帝長淵不會錯了,別的情緒沒有,她就是覺得尷尬……哪哪都尬得不得了,她剛才莫不是被門夾到腦袋了?也不多想想再開口!

「你比較中意徐風那樣的?」帝長淵開口問道,心裏已經打算把徐風外派個半年十個月什麼的了,這主意也不錯,任何隱患都要被扼殺在搖籃里。

只不過,這邊頂着呼嘯的冷風燒書的徐風來得更加的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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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冠帝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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