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9

「你走那麼快乾什麼？」魏希程整理整理自己的領子，嗓子都被勒地有點癢。

「你說呢。」易成澤毫不客氣地送了不懂事的小貓一個爆栗子,「剛才那兩個人,你想往誰身上扒？」

「我才沒想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易成澤挑挑眉毛，這句話聽起來還算順耳,「那你老這麼關注別人幹什麼？」

魏希程瞥他一眼，「林洋好歹養了我這麼久，那個俟永逸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怎麼能讓林洋自個兒傻乎乎地往火坑裡跳呢。」

「還是只知恩圖報的貓，嗯？」易成澤將事情前後一串連，就大體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摸摸貓腦袋，「那你就準備舍貓為人了？」

「呸,也就讓林洋明白俟永逸不是什麼好東西就行了。我可沒打算和一個人類談戀愛。」說這話時，魏希程盯著易成澤的臉,看來看去還是沒想明白愛人這是個什麼妖怪。

「那你想和什麼談戀愛？」易成澤眉眼都柔和下來，凌厲的輪廓都變得溫柔，他帶著笑意問眼前的小貓。

「當然是和貓了！」

魏希程感覺自己可能完了，不作一作妖，他就渾身難受。果不其然,聽到這句回答,易成澤綳著一張冷臉，什麼溫柔什麼笑意全都消失不見，他冷冷地問道：「貓？」

「對啊，我就一傳統的貓,難不成還要來一場跨越種族的愛戀啊。」魏希程腳下暗暗發力,準備只要易成澤稍有動作,他就逃跑。

「那你別想了。」易成澤動作更快，將手扣在魏希程的腦袋上，「據我所知，世界上好像沒有第二隻貓妖。」

「你說沒有就沒有？」

「嗯，我說沒有就沒有。」

說話的空蕩，兩人已經到了林洋的小區，易成澤輕輕一躍，就浮到了林洋的窗台上。

「易成澤，為什麼你能飛？」

一開窗，室內另一個人類的氣息撲面而來，易成澤忍著不適，將魏希程送進去，「你再修鍊個百八十年也能飛。」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說你不能離開林洋是因為不能讓他進火坑？」

魏希程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那如果他的事情解決了，你就跟我離開？」

「對啊。但是不能違反規則。」

「嗤。」易成澤好像知道魏希程說的意思，他誤以為魏希程已經見過了那群傢伙，「那群老傢伙也就對你這種小妖才說什麼規則。」

確實，要不是小貓妖沒什麼靈力，連耳朵尾巴都收不起來，那群老傢伙早就聞著味兒來「匡扶正義降妖除魔」了。

能容忍他一隻妖潛伏在人類社會中，已經是那群老傢伙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你有辦法？」魏希程從一堆衣服中露出一個貓頭，圓圓的眼睛十分清澈。

「嗯。」

「什麼辦法？」

「親我一口告訴你。」

……

最後易成澤實在忍受不了林洋房間里濃重的個人氣息，將魏希程脫下的衣服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后，抱起貓在肚子上深深吸了一口，就從窗戶離開了。

魏希程趴在床上捋著貓鬍子，想著易成澤說的話。

妖的數量十分稀少，但人類中可以追捕妖的能人異士數量卻比妖要多一點，因此人類和妖處在一個十分微妙的平衡中。妖怪可以進入人類社會，卻不能在人類社會中興風作浪，一旦有所違反，就會受到追殺，就連妖界也不會包容破壞規則的人。

靈氣越來越稀少，妖界也必須保持人與妖之間的平衡，不然妖界只會更加迅速地沒落下去。

雖然不能破壞這個規則，但是卻可以做一點小手腳，來懲罰一些人類，不然一些靈力低微的妖也沒有辦法保護自己。

魏希程雖然聽明白了易成澤的意思，但他心裡卻是有著別的顧慮，他知道原本的劇情，後來不管俟永逸受沒受到懲罰不說，但林洋遭的罪是實打實的。

他怕的是他已經改變了一部分劇情，卻無法確定林洋會不會和劇本中的劇情一樣，重新遭受這些不好的事情，如果會，會不會改變時間和地點。

這些話他卻沒有辦法告訴易成澤。

……

林洋剛剛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喊著「毛茸茸」搜尋各個房間。他剛打開卧室門，就看到自家主子趴在床上在認真的思考喵生。

「唉喲，主子您在這休息呢？我帶了一點雜糧回來，您要不要試一口？」

林洋看起來心情很好，撈起自家的貓往客廳走，魏希程也沒啥好矯情的，直接就懶得窩在林洋懷裡。

林洋將貓放在沙發上，找了個小碟子將今天他打包帶回來的一點吃食小心地給貓大爺擺上。

「嘗個鮮唄毛茸茸。」林洋摸摸貓臉，「別看這麼點東西，貴著呢。

今天俟學長找我說要請我幫個忙，要我假裝他的新男友，要試一試他那初戀心裡還有沒有他……」

噗。魏希程剛叼起來的一塊肉乾啪嘰掉在盤子里，這麼狗血的劇情……

「慢點吃，傻貓。」林洋收回擼貓的手，做到沙發上，繼續說到，「我本來已經答應了。可是……我想了想，又回絕了俟學長。我覺得，這樣的事情不應該我來做，對待愛情要真誠。喜歡就是喜歡，不需要試探都是可以感受到的。」

魏希程抓抓沙發墊子，你說的很對，少年。

「俟學長也沒生氣，只是好像有點失落……」

都是裝的，少年，別上當！

「不過我也不能打破自己的底線。俟學長幫我的，以後再慢慢還吧。」

離他遠點！

「以後，還是要我和你相依為命啊，毛茸茸。」林洋笑了兩聲，輕快放鬆。只是這句話卻聽得魏希程心裡一揪。

像是為了要驗證魏希程的那點心慌，在夜深人靜以後，林洋的門口聚集了幾個大漢，還有一聲冷冽的催促聲，「快點，別墨跡。」

林洋的小區真的太老了，連最起碼的監控攝像都不完善，在這樣眾人都熟睡的夜晚，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就連鄰居都沒有人能幫忙的。

魏希程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後來的劇情果然因為他的參與發生了變化，只不過幸好是在他林洋身邊的時候。

他輕輕從林洋的枕邊跳下來，小小的貓身迅速拉長變成一個身材纖細的少年，他裹上兩件衣物，往客廳走。

「毛茸茸，你上哪？」

魏希程頓住，耳朵動了動，身後的林洋翻了個身，咕噥一聲繼續陷入沉睡，他這才放下心來，把卧室的門掩好。

他站在門口，透過貓眼看著門外的幾個人忙來忙去，好像在撬鎖。

「咔噠」一聲響起，門被從屋內拉開，外邊的人都愣了一下，更有一個人迅速轉身不叫魏希程看見他的臉。

「什麼事？」魏希程的聲音有點冷。

「林洋？……出來了正好，和哥幾個走一趟吧。」為首的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長相雖平凡，但一身腱子肉顯得格外兇悍。蹲點了一天，這林洋就是一個人住。

為首的男人稍稍一擺手，從後邊湧上兩個高個男人將魏希程夾在中間，只要他有輕舉妄動就會叫他好看。

「我沒得罪你們。」魏希程將目光放在那個背過身去的男人身上，劇本中好像還有更狗血的劇情沒介紹。

「少廢話，跟哥幾個走不動你，再墨跡先斷你兩根肋骨再說。」

那個人和身邊的人匆匆說了兩句，就先離開了，自始至終沒回頭瞧魏希程一眼。

「好。」魏希程點點頭，跟著這幾個人上了車。

破舊的白色麵包車上，蒙了一層灰塵，坐墊也髒的看不出本來的顏色。魏希程還算配合，所以幾個人都沒怎麼在意他。畢竟魏希程的身材一看就不是能打的料。僱主可是說了，只要把這小子弄髒了，就能分到一大批錢。

別說這種事是個男人都沒臉說，就這小子逆來順受的模樣，也不太可能有事。再說，看看這小子細皮嫩肉的模樣，就算哪怕進去蹲幾年，這買賣也合算。

車內有幾個男人猥瑣地上下打量著魏希程，發出嘿嘿的笑聲，令人作嘔。

與此同時，易成澤的別墅內，在那間奇奇怪怪的「格鬥室」，軟墊上盤踞著一條體型巨大的蟒蛇，幾乎佔據了所有空間。

蛇眼上的透明薄膜動了動，線型的豎瞳發生了微弱地變化，它醒了。

門打開，易成澤活動活動自己的脖子，好像有人動了他的小貓咪。

……

魏希程跟著幾個男人走進了一間廢舊倉庫，地點沒有變，原劇情中就是這個地方，是林洋痛苦的源頭。

倉庫內漆黑一片，好像一個張著大嘴的巨大怪物，等著所有人踏進它的口中。魏希程環顧一下四周，很好，只有大門一個出口。

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打著手電筒，將倉庫的大門關死，然後拉開了倉庫的一盞燈，昏暗的燈光並不能讓人很好的視物，卻沒有辦法影響魏希程一分一毫。

「林洋是吧？你也別怪哥幾個，我們也是受人所託。只要你老實一點，我們也不難為你。」

魏希程看著說話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平日里那張溫順無害的臉平添一份邪氣，有些違和。

「我可不是林洋。」

「那你是誰？」為首的男人一聽這話吐出了嘴裡的煙蒂，「管你是誰，老子已經把人帶了來，今兒就算你不是，你也得當一回那什麼林洋。」

「記好了，我叫魏希程。」魏希程眼睛一眯，正要出手時，倉庫的大門「哐當」一聲整個掉了下來。

飛揚的塵土在晚上看不真切，只能透過昏暗的燈光看清倉庫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男人。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