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過往的事

周老爹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推辭。

陳玉梅眼中一亮，伸手將桌子上面的錢拿了起來，兩間瓦房二百塊錢不到就應該差不多了，省下來百十塊錢左右。

「那今年過年還回來？」周老爹問道。

「今年恐怕不能回來，畢竟路這麼遠，孩子又太小了。」周建國回道。

周老爹嘆息了一聲。

聊了片刻時間，眾人散去。

程曉曉總是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感覺周老爹和陳玉梅十分遷就周建國，有些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了，我好像感覺你爹娘對你好像有些那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程曉曉疑惑的問道。

來了幾個月的時間，謝小妹整天在耳邊嘮叨，家裡的一些事情，她也知道一些，周建國從小和他爺爺奶奶長大，一直等到十二歲的時候，爺爺奶奶相繼去世過後，周建國才回到家中來。

就算是不在爹娘身邊長大，可是他爺爺奶奶的住處離這裡也不是很遠，可是畢竟是父母，怎麼感覺像是對待客人一般，生怕會得罪了，一點也不像是一家人。

「爹娘，也是你爹娘。」周建國回道。

程曉曉白了一眼，道：「什麼情況？」

「關係不好，還能怎麼樣呢。」

程曉曉「哦」了一聲，道：「我說呢，難怪你娘非要給找一個咱們這邊的媳婦，我一旦給點你娘眼色，她就好了。」

「家裡的事情你不知道？」

「不知道，也就是二弟妹說過一次，說你從小和爺爺奶奶長大，其他都沒說。」

「娘生我的時候差一點就難產了，所以不待見我，兩歲的時候就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爺爺是咱們煤礦廠的工人，大概六七歲的時候吧……當年的情況和現在有些不一樣，爺爺那個時候也就退下來了，我娘就在耳邊念叨讓我和爺爺奶奶說，讓爹頂替他的位置，那時候小，能懂什麼呢，事情沒有辦成，爺爺的工作崗位被小叔頂替了，這下更怨了。

後來爺爺奶奶相繼去世了，我就回來住了，奶奶臨終的時候全都將私房錢給了，大概兩百塊錢不到吧，給我留著讀書，我娘呢，就想要讓我將這個交給她，奶奶臨終的時候叮囑過很多次，所以就沒給。讀完初中，錢也花得差不多了，上高中沒錢上，爹娘又不支持，一氣之下就跑去當兵了。」

「那你還挺慘的。」

「是挺慘的，所以媳婦你得好好安慰一下為夫受傷的心靈。」

程曉曉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睡覺吧。」

「不睡了，這要是睡了，夜裡肯定睡不著，明天還得早起呢。」

「沒事。」

「算了。」

「我陪你睡。」周建國笑著說道。

「說了不睡就不睡，你真煩人。」程曉曉跟著道：「對了，電風扇帶去？」

「用不著帶了，等去那邊在房間裡面裝一台吊扇就可以了，這台給爹娘吧。」

程曉曉點了點頭。

最多也就是夜裡三點鐘的時間，程曉曉就被周建國給拉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吃了兩個茶葉蛋，坐在牛車上面一覺就睡到了火車站，太困了，白天一天都沒有睡，夜裡還被周建國折騰了一下，一點精神都沒有。

等到抵達火車的時候，六點還未到。

周建富伸手揮了揮，道：「大哥，大嫂，到了給家裡發一封電報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回去吧。」周建國點了點頭說道。

「那行，我回去了，你路上照顧好大嫂，別人碰著了。」

「知道。」

程曉曉打了一個哈欠，伸手揮了揮，道：「二弟，家裡就拜託你照顧了，有事的話就打電話。」

「我知道，大哥大嫂，我回去了。」

「轟轟轟」的聲音響了起來。

看著緩緩行駛起來的火車，掃了兩眼富有特色的包廂，空間真是很大，就連衛生間都有些，這讓程曉曉感覺有些詫異，現在這綠皮火車條件未免好得有些過份了吧！

周建國將包廂的門關了起來，笑著道：「媳婦怎麼樣？」

「依你的職位，你能坐這個包廂嗎？」

「不能，估計等你男人五十歲左右的時候，應該就差不多了，找我們副司令弄的票。」

「你面子還真是大。」

「那是，你也不看看你男人是誰，這點小事還不輕鬆能夠辦到。」

程曉曉無奈地看了他一樣，徹底無語了起來。不過對於周建國如此細心，她心裡也微微有些感動，男人真正能夠對女人做到如此細微的照顧還真是比較少有。

「對了，我記得我娘和我哥在半路上面也來了吧。」

「是啊，你睡得死，喊了幾聲，你也沒有醒過來。」周建國笑著說道。

「怪我了，昨天白天本來就沒有睡，夜裡又被你折騰了一下，剛剛睡著就被你拉了起來。」

周建國笑了笑，道：「媳婦，有些話我現在對你說一下。」

「什麼話？」

「這場紅色革命你知道吧？」

程曉曉點了點頭。

「咱們這邊在深山窩裡面，基本上這些年也沒有鬧出什麼大的動靜來，可是這外邊不比家裡面，有些亂得很，有些話能說有些不能說，反正你記住一點什麼都向著主席，主席說得就是真理……」

聽著周建國嘮嘮叨叨的說著，程曉曉微微點了點頭，對於這場席捲整個華夏的紅色風暴，她還真是很少關注，也就是以前奶奶偶爾說起過，但是從她的口中更多的是三年自然ZAI害。

腦海裡面回憶了一下程曉曉這些年的事情，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事情發生過，□□會也有，但是記憶裡面有些模糊，好像也就是剛剛開始的那些年，對以前的地主進行批dou過，□□幾次，將附近的地主都批dou死了，這些年下來也就是隔三差五的各種思想大會，其他還真是沒什麼。

應該說他們這一片也就是折騰四五年的時間，然後基本上就平靜下來了。

「我知道，用不著你說，再說現在他們四個不是已經完蛋了嘛。」

「說是這樣說，可是誰也不知道情況到底會怎麼樣，還是注意點比較好。」

「我曉得。」

「反正說話的時候注意一點就可以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理有個數。」

程曉曉「嗯」了一聲。

「要喝點水嗎？」

「暫時不想要喝，說著說著，又給忘記了，我娘和我哥說了什麼？」

「就說注意一點，到了給家裡發一個電報，等你快生的時候，娘她就過來，也就是這些。」

程曉曉「哦」了一聲。

「唱支山歌給黨聽，我把黨來比母親;母親只生了我的身，黨的光輝照我心。母親只會淚淋淋;□□號召我鬧革命……」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這個時候喇叭唱起了只屬於這個時代獨有的特色音樂聲音，隱隱約約還能夠聽到車廂裡面傳來眾人大合唱的聲音。

「睡覺嗎？」

「等一等吧，還不是很困。」

「我給你沖一杯牛奶。」

程曉曉點了點頭，跟著音響當中傳進來的音樂輕輕的唱著，老歌聽起來有些時候確實有著十分獨特的韻味在其中，看著周建國盯著她看著，程曉曉的面色一紅，道：「幹什麼這樣看著我？」

「媳婦唱得真好聽。」

程曉曉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嘴還真是甜，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我唱歌好聽。」

「我沒有騙你。」

程曉曉楞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也確實，現在這幅嗓子確實很好，聲音很柔和，也很獨特，相對於以前她那副公鴨嗓子，發出來的聲音確實好聽了很多。

周建國拿著勺子，攪了攪牛奶，將茶杯放在小桌子上面，道：「還是第一次聽你唱歌呢。」

「才認識你幾天時間。」

「媳婦回唱那些歌？」

「多著呢。」程曉曉回道，雖說唱歌難聽，可是她就是喜歡唱，一去KTV，她絕對是麥霸的存在，占著話筒能夠幾首歌能夠從頭嚎到尾，跟著玩味的看著周建國，嘚瑟地道：「你想聽？」

周建國點了點頭。

程曉曉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手搖了搖，還是算了吧，她怕她這一嚎出來，能夠將周建國這傢伙給嚇死了。

周建國有些迷惑的看著程曉曉，這到底是怎麼了？突然之間笑得這麼開心？真是弄不明這女人的心裏面整天都想得是什麼？道：「唱一個？」

「不能唱，給人聽到就不好了。」

「唱一個，小點聲音沒事。」

「你想要聽那種的？古典，流行，傷感，經典，廣場舞歌……」

周建國挑了一下眉頭，道：「這些都是什麼？」

「歌啊，分類的。」

「隨便唱一首吧。」

程曉曉捂著嘴，彎下腰來再次笑了出來。

周建國無語的站了起來，將程曉曉扳倒在床上。

「你幹什麼？」程曉曉「嗚嗚」的說道。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