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鬧劇

周芸兒心裡那個憋屈，本來怒氣沖沖的過來，都想好了要怎麼收拾老程家，現在好了，被人家幾句話，就將過錯都退到她的身上。

程曉曉看著雙眸通紅狠狠地著她，伸手捏了捏周芸兒紅撲撲的臉，心中吐槽道：「才二十歲的女人，這皮膚都能夠和四十歲的去比較了。」

「行了，別委屈了，嫂子不會和你計較的，以後做事得考慮好了，今天咱們都是自家人，這要是外人的話，今天這事情可沒這麼簡單的就了了。」

周芸兒伸手將程曉曉的手打掉，冷哼了一聲。

「嫂子說得對，說得對，今天我們衝動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周建河陪笑著說道，跟著對著程母鞠了一躬，道：「嬸子，真是對不住了，您也別和我們這幫小年輕計較，這馬上都是一家人了，傷了和氣就不好了，在這裡給您賠罪了。」

「算了，以後做事注意一點，這馬上都要大過年的，弄出這麼大的笑話出來。」程母不悅的說道，看了一眼程曉曉，微微挑了一下眉頭，這丫頭難道真想明白了？還是在準備什麼幺蛾子？

周老爹氣喘吁吁地從人群當中擠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大喊大叫的周母。

「你個死丫頭，老子今天打死你。」周老爹拿著趕牛的竹棍子，對著周芸兒的腦袋上面就準備狠狠地敲下去。

周建河伸手抓住棍子，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二叔，二叔，您這是幹什麼呢？」

周芸兒滿臉膽怯的連忙躲到程曉曉背後，委屈的哭著道：「爹，你幹啥呢？」

「周建河，你給老子放開，你個死丫頭，你給老子滾出來，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你也能幹得出來？我老周家怎麼就教出你這個不是東西的丫頭。」周老爹怒聲說道。

「老頭子，老頭子，你這幹什麼呢？幹什麼呢？丫頭這不也是一片好心嗎，這在等幾天都要結婚，弄這麼一出，我們老周還不得成為這方圓幾十里的笑話，過來問一下，能有什麼？」周母大聲喊道。

「艹你娘的，都是你這個敗家的老娘們將這丫頭給慣的，都這麼大了，還這麼混不咧咧的。」周老爹伸手就對著周母一巴掌扇了過去。

「好你周福康，你竟然敢打老娘，老娘嫁到你們老周家幾十年，當牛做馬，伺候老的，伺候小的，你竟然敢打老娘，老娘今天跟你拼了。」周母張牙舞爪的對著周老爹的臉上就抓了過去。

突然之間的變化，任何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全部都傻愣在原地，看著兩人扭打在一起。

程曉曉是徹底無語了起來，不過看著周母身材雖說弱小，可是這戰鬥力卻是杠杠的，打得周老爹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這老女人看來不是很好相處啊！不過對於他來說，應該問題不是很大，只要是女人，就沒有他程瀟搞不定的。

「還不快點將他們分開。」程曉曉無奈的喊道，對著程福建，道：「二伯，麻煩您和村子裡面的人說一下，散了吧。」

程福建笑著點了點頭，伸手揮了揮，道：「都散了，散了，有什麼好看的？散了。」

村長雖說官職很小但是在如今這樣的年代，權利還是很大很大的，可以說掌握著村子裡面百姓的「生死」，要是和村長作對的話，到時候全部給你安排累活苦活或者是工分低的活，一家老小就靠著工分養活的呢。

周老爹氣喘吁吁地看著面前被人拉住，還踢著腳的自家老太婆，這個時候才反應了過來，頓時滿臉的尷尬，對著程母，道：「親家母，真是讓你見笑話了，對不住了，對不住了，丫頭不懂事，希望你也別介意。」

「行了，行了，我也懶得和你們啰嗦了，趕緊帶著人都滾吧。」程母不耐煩的說道。

「叔，嬸子，今天確實不方便，我也就不留你們吃飯了。」程曉曉面帶絲絲笑意說道。

「沒事沒事，丫頭，今天叔給你陪個不是，你也別跟你妹子計較了。」周老爹搖了搖手說道。

「叔，您言重了，都是一家人計較什麼呢。」程曉曉回道。

「對，對，對，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也沒什麼好計較的。」周老爹笑呵呵的說道，跟著看著程曉曉蒼白的臉色，道：「丫頭，你這臉色不好啊！」

「這幾天受涼了，在床上躺了幾天的時間了。」程曉曉回道。

「哦，那得注意一點。行了，我和你嬸子就先回去了。」周老爹說道，瞪了一眼自家老婆子，看著還躲在程曉曉背後的周芸兒，怒聲道：「敢做不敢當了？你不是能得很嗎？還不快點給老子死回去，回家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對著程母，道：「親家母啊！真是對不住了，告辭，告辭。」

看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來，狼狽的離去，程曉曉微微吐了一口壓抑在胸口渾濁的白氣，人活著為什麼就這麼累呢？轉過頭看著程母盯著看著，道：「幹什麼這樣看著我？」

「想明白了？」程母問道。

「你說呢？」程曉曉沒好氣的說道，轉身向屋子裡面走了進去。

「你個死丫頭，從小就將你寵壞了，你就這樣跟老娘說話？你的教養呢？老娘就是這樣教你的？」

坐在梳妝台跟前，程曉曉看著鏡子裡面一張青春洋溢的瓜子小俏臉，伸手摸了摸，發出一聲嘆息聲。

「怎麼就感覺這麼不真實呢？這真不是夢嗎？真得變成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即將要新婚的女人？」

「怎麼辦呢？」

「怎麼辦呢？」

「蒼天啊！大地啊！各路神仙啊！整人也沒有這麼整的吧，就算是讓我成為一個陽痿的男人，也總比一個女人強吧！」

「或者給一碗孟婆湯喝下去，也好啊！到時候什麼都不記得，隨便男人怎麼壓，反正也不記得無所謂。」

「這叫什麼事情？壓了十來年的女人，現在變成女人讓男人壓，這不是他娘坑爹嗎？」

頓時程曉曉的小臉皺成了包子，今天二十四號，也就是三天多的時間，她就得嫁人了。

「逃走？」

程曉曉搖了搖頭，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這個時代，逃出去恐怕也沒有藏身之地，畢竟出門連混口飯吃都不行。

「難道真只有死路一條了？」

「生命誠可貴啊！我還沒有活夠呢，我還沒有娶媳婦呢，我還想要過我想要的生活呢，我還想要等到老的時候，走走著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大地呢。」

程曉曉看了一眼放在蘇妝台上面的剪刀，再看看她洗白的手腕，顫抖著一隻手拿起剪刀，打開放在手腕上面，閉上了眼睛。

跟著耷拉著腦袋，將手中的剪刀放了下來。

死是一件十分恐懼的事情，又有幾個人能夠坦然面對死亡？他是真心的做不到。

「叩叩叩」幾聲。

「門沒關。」程曉曉淡淡地說道。

程寶柱紅著眼睛走了進來，看著程曉曉的背影，低聲道：「丫頭，哥對不起你，是哥沒用，是哥沒用，讓你受委屈了。」一邊對著他自己的臉抽著巴掌。

程曉曉轉過頭，看著程寶柱，道：「你幹什麼呢？是我自己同意的，和你沒有關係，你別這樣好不好？」

「丫頭，哥對不起你。」程寶柱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低聲痛哭了起來。

「程曉曉，程曉曉，你老子滾出來，看到了沒有，看到了沒有，他是你哥，是關係你，愛護你的哥，難道你就忍心這樣拋棄他，拋棄你的家人？」程曉曉紅著眼內心中怒聲吼道。

他要是有著這樣疼愛他，關係他的家人，別說嫁人了，就是賣肝賣肺，去死他也樂意。為什麼人就是不懂得滿足呢？

他最為渴望的就是親情，想要去擁有它，可是為什麼有些人明明已經抓在手中，他卻不在乎呢？卻將這難得親情踐踏在腳下呢？

「哥，你別這樣好不好？我這樣我心裡更難受，娘給你找的那個對象，我也知道一些，是個不錯的姑娘，等過完年她嫁到咱們家，你們好好過日子，好好照顧娘。」

「丫頭。」

「我渾身都沒有勁，我先睡一下，你先出去吧。」

看著程寶柱站起來，轉身離去，將房間的門關起來，程曉曉低聲道：「程曉曉，我能夠感覺出來你還在，你看到了沒有？我想要問一下，你還有沒有良心？難道你真得能夠捨棄他們嗎？」

「我也捨不得，可是我真沒有辦法，程大哥，謝謝你，謝謝你，希望你能夠好好照顧我哥和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看到你這樣做，我的心愿終於了了，我走了，再見。」

「你給出來。」程曉曉低聲怒吼道。

「出來。」

「出來。」

「…………」

「……」

程曉曉滿臉頹廢的坐在板凳上面，目光有些呆膩，這一下真是無路可走了。

跟著程曉曉站了起來，車到山前必有路，他就不相信了，這種事情能夠難住他，不讓他上不就行了，拖個兩年的時間，到時候國家進行改革了，就算是軍婚難離，想辦法還是能夠離得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