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借錢
時間流逝起來有些快。
家中多了一個孕婦，而且還是一個矯情的孕婦，這日子過得還真是有些不太舒坦，三天兩頭和周建強小吵小鬧一次。
不過說實在的，這人呢就靠著相處，相處久了，就知道一個人的本性到底是什麼。
程曉曉還真是挺佩服蔡佳美的，人家臉皮確實厚到了一定的程度，就算是她都能夠甘拜下風，反正就那樣，隨便你怎麼說，依舊我行我素，應該是屬於那種破罐破摔的懶貨吧。
反正每次找程曉曉說話，程曉曉基本上都是「嗯嗯啊啊」應付著，就連走路，都繞著她一定的距離。
就算是躲著她，她每天還要往她這邊湊，程曉曉也是徹底無語了，都住在一個院子裡面，她也真是沒有辦法。
關鍵就是蔡佳美的眼神，有一次讓她偶爾捕捉著，感覺裡面透著壞水，所以讓她有些戒備。這日子過得真是有些糟心了一點，想要吃肉，買了兩次，可是每次看到蔡佳美的吃相，這段時間她都給憋住了，吃東西起碼也要顧及一下別人吧，更別說這肉還不是你買的，那一次她賣肉回來，吃得最多的還不是爹娘，就是她這個孕婦，也就是一碗青菜肉燙而已。
「大嫂。」
程曉曉看著推開她房間門的蔡佳美，微微挑了一下眉頭，不悅地道：「麻煩下一次進來的時候敲一下門，可以嗎？」
蔡佳美笑著道：「都是一家人，大嫂在屋子裡面又不是做見不得的事情，用得著嗎？」
「蔡佳美，你知道狗嘴裡面為什麼吐不出象牙嗎？」程曉曉聞言梗住了，不悅地說道。
「大嫂真是說笑了。」
「我沒有說笑，我是認真的和你說，以後進我房間先敲門，這是起碼的禮貌，這一點用不著我再重複。」
蔡佳美點了點頭，面帶笑意，可是眼中都是嫉妒和恨的神色，道：「我的好大嫂，我知道了。」微微瞥了一眼放在梳妝台上面的電風扇，道：「大嫂的日子過得真是舒坦，這天氣還不熱呢，電風扇竟然開起來了。」
程曉曉「呵呵」了兩聲，這要是換成男的，她肯定早就翻臉了。
「大嫂，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說一下。」
「什麼事。」
「懷孕這麼長時間了，我想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你去醫院檢查，你和你丈夫說就可以了，和我說有什麼用？」
「這個我當然知道，建強他沒有錢，你能借一點嗎？」
程曉曉有些玩味的看著蔡佳美，道：「借多少？」
「五十……」看著程曉曉眼中的笑意，連忙道：「二十應該差不多了吧，我還想買點布，聽三嫂說你那邊有不少布票，能不能給一點。」
程曉曉聞言有些徹底變得無語了起來，這女人腦殘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五十塊錢張口就說，還真是將她當成冤大頭了，五十塊在一般老百姓家中，都能夠抵兩年的用費了，道：「說實在的，弟妹第一次和我這個做嫂子開口借錢，本來我是肯定要借的，可是呢我手裡就剩下二十多塊錢，之前的錢都被五弟給借走了。」
「聽三嫂說，大哥不是寄錢回來了嗎。」
「是寄錢回來了，五弟妹忘記你結婚時候的五百塊錢了？」
蔡佳美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笑著道：「那大嫂，你能先借我一點錢和布票嗎？」
程曉曉看了一眼伸著腦袋的謝小妹，微微白了一眼。
「吆！五弟妹也在大嫂這邊啊。」謝小妹笑著說道。
「我給你去拿。」程曉曉笑著說道。
「大嫂，我是和你開玩笑的。」蔡佳美連忙笑著說道，跟著道：「大嫂，二嫂，你們聊，我先走了。」
看著匆匆離去的蔡佳美，兩人相視笑了一下。
程曉曉吐了一口氣，道：「你要是不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謝小妹笑了一下道：「她也好意思開口往你借錢，我也算是服了。」
「我也想不明白。」
謝小妹走到電風扇跟前，道：「今年夏天你可舒服了。」
「舒服什麼，現在還沒有到大熱，動一下渾身都是汗。」
「這肚子一天天都看著它長，這還到五個月呢，感覺像是要生了。」
程曉曉站了起來，點了點頭，真累，她真想要罵娘的衝動，這要是等到要生的時候，還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到時候她還能走嗎？
程曉曉唯一想要說得就是這女人還真是難當。
「你要幹什麼？」
「倒點水喝喝。」
「我來給你倒吧。」
程曉曉微微點了點頭。
「前兩天大哥來信回來，說了什麼？」
程曉曉接過茶杯，微微搖了搖頭，道：「沒說什麼，就說等等回來。」
「說了什麼日子嗎？」
「說最近一段時間吧。」
謝小妹「哦」了一聲。
「今天這事情別和五弟說了，省得到時候他們兩個又得吵起來。」
「我知道，我又不是那種多嘴的人，難道就這樣了？她等一下肯定還得來。」
「來就來唄，一次而已，還能怎麼樣呢。」
「錢多你也借一點給我。」謝小妹嘀咕道。
程曉曉笑著道：「你要真是有急事要用錢，你找我難道我還不借給你？不過這有借就得有還，先將借的錢還上了，再張口，要不然還是免了。」
謝小妹眯著眼睛，她當然明白程曉曉話中的意思，道：「我知道了。」跟著道：「少喝點水，你也不嫌棄尿多？」
「你以為我想喝？」
「飯菜做好了，走吧。」
程曉曉微微點了點頭。
挺著個大肚子，踏出房間的門，向堂屋走了過去。
陳玉梅看著走進來的二人，低聲嘀咕道：「做飯的時候沒人，吃飯的時候各個都準時得很。」
程曉曉笑了一下，走到桌子跟前坐了下來。
「娘，瞧你這話說得，家裡的事情該誰做就誰做，這又沒有輪到我做，輪到我了，那次我沒有做？不像是某兩個人，整天什麼事情都不做。」陳水蓮頓時不悅的說道，看著陳玉梅看過的黑臉色，微微撇了一下嘴。
「吃飯。」周老爹板著臉說道。
程曉曉看了一眼陳水蓮，無力去吐槽，掃了一眼一桌子的素菜，唯一的葷菜就是放在陳玉梅跟前一小疊子鹹肉，薄薄的一片，估計也就是一人一筷子。
周建民尷尬地笑了笑，道：「大嫂，你用不著理會她。」
程曉曉笑了一下。
蔡佳美端著飯碗看了看，筷子連忙就伸到鹹肉那邊，剛剛準備夾起一筷子鹹肉，陳玉梅黑著臉上，拿著筷子對著蔡佳美的手上就敲了一下。
「砰」的一聲。
蔡佳美將碗跺在桌子上面，一怒之下站了起來，紅著眼睛怒聲道：「娘，你也夠了，就算是偏心也要有個差不多，我忍你這麼久已經夠了。」
「啪」的一聲。
陳玉梅站了起來，怒聲道：「忍了老娘很久？老娘還沒說忍你好久。」弓著身子，伸手對著周建強的腦袋上面就抽了一巴掌，怒聲道：「老娘怎麼就養了你這麼一個小畜生東西，由著你媳婦就這樣欺負你娘，你坐在那邊屁都不放一個。」
周建強看了一眼陳玉梅，將碗筷放了下來，淡淡地道：「分家吧，各過各的，也落得也一個清靜。」
「你什麼意思？周建強，你什麼意思，你翅膀硬了是吧？嫌棄老娘來了。」陳玉梅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周建強怒聲說道。
「老五，你這什麼意思？」周建民冷著臉說道。
「坐下-吃飯。」周老爹黑著臉喊道。
小石頭縮了縮脖子，將頭靠在程曉曉的懷中，眼中都是驚嚇之色。
程曉曉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低聲道：「別怕，沒事。」看了一眼蔡佳美，真是沒事找事，家裡這麼多人，就一小碟子肉，也就一人一塊，你這一筷子夾走五六塊，其他人就不吃了？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娘，要說這……」
謝小妹瞪了一眼周建富，道：「飯還堵不住你嘴。」
「啪」的一聲。
蔡佳美伸手端起飯碗，砸在地上，指著周建強，哭著道：「周建強，你還是男人嗎？我是你媳婦，你看看你家人到底是怎麼欺負我的。你娘偏心，也就算了，這麼久我都不說什麼，同樣是懷孕，你看看你大嫂吃得是什麼，穿得是什麼，我呢？你們家整天嫌棄我著，嫌棄我那的，整天都被罵，欺負人也沒有你們老周家這樣欺負的。」
「吆！五弟妹，你這話說得還真是有意思了，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欺負你，我哪敢呢？你嫁到我們老周家，你幹什麼過事情？無非就是洗一下你自己的衣服而已，就連你男人的衣服，也是我這個做二嫂的在幫著他洗。更別說這大嫂肚子裡面懷著的可是三個，你和她比，她現在走路都困難，你呢？大嫂吃你的？喝你的了？想要吃什麼讓你男人給你買不就可以了。」謝小妹頓時不悅的說道。
「少說兩句吧。」程曉曉低聲說道。
「我說什麼？就是有些不自覺而已，給臉她不要臉，我能怎麼辦呢？」謝小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