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婚事（二）

能怎麼辦？這孩子都懷了，還能怎麼辦呢，當然是這婚事直接辦了，這要是傳了出去，老周家還真是丟不起這個人，這要是不結親，蔡佳美家反咬一口，周建強百分之一百得進監獄裡面，現在量刑可是沒有什麼標準，弄得不好就得判個十幾二十年。

陳玉梅還好一點，她還能夠拿捏得住她，陳水蓮就是一個腦殘，她想要折騰，她也折騰不起來，甩給她兩個臉色，她就乖多了。說實在的，程曉曉現在也有些頭疼，本來吧這家裡有陳玉梅和陳水蓮就夠她煩人的，現在又得加上一個蔡佳美，這往後的日子可得怎麼過哦！

第二天一早，天也才剛剛沒有亮多久的時間。

程曉曉還躺在床上，就聽著堂屋那邊傳來各種訓斥的聲音，伴隨著還有周老爹陪笑臉的聲音。

周家村百分八十以上都是姓周，基本上都是一家人，有些還有沒出五服，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身為老周家的老長輩，也只能默認了。

不過這一次卻是將周老爹氣狠了，整個人一下子好像老了很多，丟人啊！丟不起這個人，這下誰不在背後指著罵娘。

老周家以前雖說是窮了，家裡孩子多嗎，但是本本分分做人，從來都沒有讓人說上半句不好的事情，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周老爹怎麼可能承受得了呢，炫富？炫富也不是這樣炫的，得罪的可是一大幫人，估計再等等，方圓幾十里都能夠知道。

人太多了，反正大著個肚子，程曉曉也沒有插手，人這麼多，也用不著她插手，安安靜靜的待在屋子裡面不給別人添亂就可以了。

不過外邊說話的聲音，真是吵得有些頭疼，親戚什麼的太多了。

房門一關，也沒有人打擾，樂得個清靜。

「叩叩叩！！」

妮子連忙站了起來，拉開房間的門。

「娘，大嫂，你們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程曉曉站了起來笑著說道。

吳小蘭笑著對程曉曉點了點頭，面色有些羞紅，畢竟是新媳婦，這剛剛才嫁過來沒有多久的時間。

「還早，也不看幾點了。」程母白了一眼說道，跟著怪責的道：「你小叔今天結婚，你倒好躲在房間裡面，這丫頭是你大嫂家的妮子吧？」

妮子點了點頭，道：「奶奶好。」

「好好好，這丫頭長得還真是漂亮。」程母摸著妮子的腦袋笑著說道。

「丫頭。」程寶柱憨厚的喊了一聲。

「大哥。」程曉曉笑著喊道，跟著道：「進來吧。」

將房間的門關了起來。

幾人坐了下來。

程母看了看程曉曉，道：「最近怎麼樣？」

「還行吧，也就是這樣。」程曉曉回道。

「你這肚子可得注意一點，這三個，走路都得小心一點。」程母說道。

程曉曉「嗯」了一聲。

「建國這些日子來信了沒有？」程母問道。

「不就是前些日子來信了。」程曉曉回道，指著梳妝台的柜子，道：「妮子，那裡面有糖，拿點出來。」

妮子「哦」了一聲。

「大哥，大嫂，吃糖。」程曉曉說道。

「大白兔奶糖，這糖可不便宜，你還是自己留著吧。」程母說道，跟著道：「對了，你們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老蔡家臨時改變了注意，為難老五，老五沒有辦法就答應了，沒有告訴家裡人，本來是讓他丈人家瞞著的，沒有想到錢給了，就傳了出去。」程曉曉回道。

「這個你們家也答應？這樣做不是讓人罵嗎？咱們村子裡面都被裡面都戳脊梁骨在罵，這樣做往後讓其他人怎麼娶媳婦？」程母說道。

「娘，說這些幹什麼呢。」程寶柱皺著眉頭說道。

「那能怎麼辦呢？那個蔡佳美懷孕了。」程曉曉回道。

「懷孕了？周建強幹的？那孩子不錯，怎麼能做出這種糊塗事情來。」程母面色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反正說不清，我也不相信老五會幹著這種事情，可是事情都發生了，你說怎麼辦呢？沒看到我公爹這兩天人都老了很多，村子裡面這兩天有些人都當著他面說這事。」程曉曉看著坐在一旁的吳小蘭，道：「大嫂，別客氣，桌子上面東西拿著吃吧，這大白兔糖不錯，嘗一嘗，都是一家人，你用不著客氣。」

「這老蔡家怎麼能這樣呢？不過那丫頭娘也聽說了，不是什麼善茬，聽說在和村子裡面的兩個知青關係有些曖昧，你往後和她離遠一點，你現在可是懷著三個，注意一點。」程母叮囑道，跟著站了起來，道：「大柱，和娘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小蘭，你留著在這陪丫頭。」

吳小蘭「嗯」了一聲。

「妮子出去玩吧，等一下再到大娘這裡來玩。」程曉曉笑著說道，跟著笑著看著吳小蘭，道：「大嫂，別客氣，開水在水瓶裡面，那邊有茶葉，自己泡。」

吳小蘭又「嗯」了一聲。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怎麼現在變得害羞了？」程曉曉笑著說道。

吳小蘭比程曉曉大一歲，上學的時候比她大一個班，雖說兩人沒有什麼交集，可是這樣的年代，姑娘上學的還是佔少數，一個班幾十人，能夠有是個姑娘就算是不錯了，雖說沒有什麼交集，可是兩人也認識，也在一起玩過很多次。

吳小蘭面色羞紅的笑了笑，道：「突然間有些不習慣而已。」

「你爹好了沒有？」

「早就好了，就是現在走路有些瘸。」

程曉曉「哦」了一聲，道：「那還是沒有好利索。」

看著暢言又阻的吳小蘭，跟著道：「有什麼你就說，我們兩之間用不著這樣。」

「曉曉，我爹和我說了一件事，你知道嗎？」吳小蘭低聲說道。

程曉曉楞了一下，尷尬地點了點頭。

「你咋看呢？」

「我哥知道嗎？」

「沒有告訴他呢。」

「我沒什麼意見，隨便他們吧。」

「你的意思同意了？」

「我隨便，只要我娘樂意，就由著她吧，這些年她拉扯我和哥也不容易，這兒女都長大了，她現在一個也挺孤單的，反正我不反對，也不贊成。」

「感覺挺彆扭的，你說我都嫁給你哥了，我爹要是再娶你娘，你說到時候得多難聽呢，還不得被人說死了。」吳小蘭低聲說道。

「你反對？」程曉曉笑著問道。

「我現在也不知道。」

「那就隨便他們吧，反正人活著也不是為了別人，誰喜歡說讓他們說唄，自己過得開心就行了。」程曉曉說道，心中想到：便宜娘哎，能夠幫到你的也只有這些了。

程曉曉又不傻，聽著吳小蘭的話，就明白她是不贊成她爹和公婆在一起，這種事情一般很少人能夠同意，隨便嫁那個娶那個其實都無所謂，可是親家娶親家，就有些難聽了。

從內心裏面來說的話，程曉曉也不願意，畢竟人活著還是要一張臉的。

可能是能怎麼辦呢？她總不能為了面子剝奪了她娘後半輩子的幸福吧，有個老伴在，也能夠知冷知熱，指望兒女，兒女再孝順，說實在的，還是沒用，床頭無孝子，病久了，再孝順的兒女都受不了。

「我知道了。」吳小蘭有些泄氣的說道，本來還想著拉程曉曉為統一陣線呢，現在看來不行了，程寶柱什麼樣的人，她知道，指望他肯定是沒有戲，婆婆真是要死了心的嫁給爹，他肯定不會反對。

「嫂子，我說你就別關這事了，他們要真是感到在一起能夠過得幸福的話，咱們做兒女的應該支持，我娘十多年下來也不容易，你爹也不容易……」

「我知道了。」

「曉曉啊！曉曉！怎麼躲在屋子裡面呢？」

程曉曉站了起來，拉開房間的門，看著站在門口的幾名婦人，領頭的是一位滿頭灰發的，穿著那種傳統灰色馬甲腋下帶紐扣的那種，笑著道：「大姑，您來了，快快請進。」

周謝蘭笑著打理了兩眼程曉曉，道：「這四個沒有吧。」

「快了，大姑進來吧。」程曉曉回道。

周謝蘭伸手扶住程曉曉，道：「我的小姑奶奶，你還是慢一點，這四個月看起來像是快要生了。」

「肚子裡面三個呢。」程曉曉回道。

「是呢，你這丫頭有福氣。這位姑娘是？」周謝蘭笑著問道。

「這是我大嫂，大嫂這位是大姑。」程曉曉連忙回道，跟著歉意的對著其他五個人，道：「真是對不住了，這才來家中也沒有多久，還真是不認識。」

「這位是二姑，那個是你小姑，這三位是你大舅媽二舅媽和三舅媽。」周謝蘭笑著介紹道，跟著道：「你這才嫁進門，也就見了一面，這麼長時間，你那能夠記得住呢。」

「二姑，小姑，大舅媽，二舅媽，三舅媽，真是不好意思了。」程曉曉笑著喊道，對著吳小蘭，道：「大嫂，柜子下面有茶杯，幫我洗一下，泡幾杯茶。」

「不用了，喝什麼茶。」周謝蘭說道，跟著道：「曉曉她大嫂，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