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打電話
烈日高照。
J省某山區的軍營當中。
訓練場上的士兵們，揮汗如雨的進行訓練著。
場地上面，周建國穿著草綠色的軍褲子，上半身穿著一件背心，汗水浸濕了背心，幾人名站在苦著臉，將他團團的包圍住，心中的苦都無法和別人訴說，黑面閻羅這一回家一趟，怎麼回來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呢？這到底是那個王八犢子得罪他了？弄得他們也跟著在後面受苦。
「老大，差不多就行了，就算是練，也用不著天天這樣練啊！再這樣下去兄弟們都得練死了。」張海鵬哭喪著臉說道。
「廢話少說。」周建國冷聲說道。
周圍看熱鬧的士兵，笑著唱道：「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向著法西斯蒂開火，讓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加油加油！」
拳拳到肉，哎吆慘叫聲音不斷。
「周營長，周營長，頭，頭，頭，嫂子來電話了，說十分鐘再打過來，你快點一點。」一名士兵，手裡拿著帽子，滿臉激動的大跨步飛奔著喊道，誇張的姿勢，和喊叫聲音，徹底吸引了場地上面所有訓練的士兵們。
「頭，頭，頭，嫂子打電話過來了，讓你去接，快點。」葛小北大口喘息著說道。
周建國看了一眼葛小北，看著眾人都投射過來詢問的目光，將壓在大腿處的陳兵丟在地上，大步走出了訓練場。
「我靠，怎麼回事？葛小北，什麼意思？」張海鵬伸手勾住葛小北的脖子問道。
「我不知道，就是剛剛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找頭的，我問她是誰，她說是頭的媳婦。」葛小北回道。
陳兵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臉難以置信的道：「頭找媳婦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聽說過？」
「誰知道呢？我還在迷糊當中呢。」葛小北回道。
張海鵬伸手摸了摸下巴，道：「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肯定是頭對這個媳婦不滿意，所以才沒有說，而且還受了一肚子的氣，才拿我們出氣。」
陳兵伸手拍了拍衣服上面的灰塵，道：「不可能吧，頭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再說了，頭要是不願意成親的話，他家裡人還能勉強他了？對了，葛小北，你聽嫂子的聲音咋樣？」說完猥瑣的笑了起來。
「很好聽，說話很慢，聽得我骨頭都軟了。」葛小北猥瑣的說道。
張海鵬伸手招了招，喊道：「兄弟們，給爺偵查去。」
一群人鬧鬧哄哄的追隨著周建國的身影，跑了過去。
踏入屋子裡面，周建國將屋子裡面另外兩名士兵趕了出去，將門關了起來，跟著拉下窗戶的窗帘，坐了下來，盯著面前的電話機，陷入了沉思當中。
等待了片刻的時間。
電話傳來「叮叮叮」的聲音。
周建國拿起電話，裡面就傳來周建富的聲音，道：「哥，是你嗎？我是建富啊！」
周建國「嗯」了一聲。
「你幹什麼呢？電話給大嫂，你真是湊什麼熱鬧。」
「你煩不煩，我說兩句不能說了？大哥啊，我是建富啊，我告訴你個好……哎吆歪，你讓我說完啊！大哥，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大嫂懷孕了，三胞胎，我今天和我媳婦帶她到鎮子上面檢查……」
「周建富，你有完沒完？」謝小妹怒聲吼道。
周建國聽著裡面傳來的聲音，微微挑了一下眉頭。
「大嫂，你和大哥說，我和建富先在外邊等著。」
程曉曉低聲「哦」了一聲，緊張的伸手接過電話筒，畢竟周建國對於她來說和一個陌生人也沒有什麼兩樣子，發現以後花言巧語的嘴，如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難道是變成女人過後變得矜持了起來？
「最近還好嗎？」周建國皺著眉頭瞥了一眼趴在窗外的袍澤們，低聲問道。
「還好。」程曉曉磕磕絆絆的說道。
「剛剛老二什麼意思？」
「我懷孕了，三個半月了，今天建富兩口子陪我來醫院來檢查。」程曉曉滿臉通紅的低聲說道，跟著連忙解釋道：「建富兩口子，讓我打電話告訴你一聲。」頓了頓，道：「是三個。」
周建國聽著裡面磕磕絆絆的聲音，嘴角露出絲絲地笑意，低聲道：「三個孩子？」
程曉曉「嗯」了一聲。
「幾月出生？」
「大夫說九個月就行了，也有可能會說早幾天。」
「差不多要十一月份？」
程曉曉低聲「嗯」了一聲。
「到時候我回來。」
程曉曉「哦」了一聲。
「身上還有錢嗎？」周建國問道。
「錢還沒動。」
「想吃什麼自己賣，別捨不得，等幾天我將錢寄回來。」
「不…不用了，家裡待著也用不到錢。」程曉曉跟著低聲道：「就這個事，沒事我掛了。」
「等等。」周建國連忙說道，跟著低聲道：「多說兩句好嗎？」
聽著電話裡面傳來低沉的聲音，程曉曉臉感覺燒得很，微微掃了兩眼周圍的人，低聲道：「說什麼呢？電話費很貴的。」
「我就想聽聽你的聲音。」
「我掛了。」
「等一下。」
「還有事嗎？」
周建國「嗯」了一聲，道：「我看看夏天的時候我能不能回去一趟，要是能的話，咱們家結婚證辦了吧。」
程曉曉低聲「哦哦」了了兩聲。
周建國聞言，臉上露出絲絲的笑意，低聲道：「媳婦，我想你了。」
聽著話筒裡面傳來「嘟嘟」的聲音，周建國微微楞了一下，笑著搖了搖頭，他就說嗎，他小媳婦怎麼可能不喜歡他呢？要長相有長相也就是黑了一點，要能力有能力，感情是小媳婦太害羞了，不好意思，所以才鬧彆扭。
周建國跟著心中嘆息了一聲，恨不得對著臉上抽他自己一巴掌，明明還能夠和小媳婦相處十多天的時間，怎麼就不知道哄一哄呢？放在嘴邊的肉，沒有吃到真是太可惜了。
想一想成親那晚上，小媳婦滿臉羞紅嬌羞的樣子，在他身下喘息，周建國瞬間感覺渾身就像是火燒著了一樣難受，眯著眼睛，不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小媳婦，得將這虧欠下來的給他補上才行。
拿著棍棒的蕭柯睿指導員，對著趴在門口，窗戶偷聽的士兵，一人對著他們的腦袋敲了一下，怒聲道：「臭小子們，幹什麼呢？」
張海鵬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巴，低聲道：「蕭指導員，頭在和他媳婦打電話。」
「哦！是嘛，他媳婦打電話來給他了？」蕭柯睿笑著說道。
「你知道？」張海鵬驚訝的問道，跟著道：「為什麼你知道，我們都不知道？」
「為什麼非要你們知道？」蕭柯睿反問道。
陳兵撇了撇嘴，道：「頭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本來還想著頭這幾個月心情不好，是不是感覺年紀大了想要娶媳婦，我還準備將我妹介紹他呢？」
「啥時候的事情啊？」葛小北問道。
「就過年的時候，不是請假回去了嘛，就是回去結婚的。」蕭柯睿說道。
「頭咋不說呢？」張海鵬不悅的說道，跟著嘀咕道：「這麼大的事情，咋說都不說呢？還將我們當兄弟們了嗎？」
蕭柯睿拿著棒子敲了一下張海鵬的腦袋，怒聲道：「你們頭什麼性格，難道你還不知道？這些日子臭這一張臉，難道還用得著老子告訴你們怎麼回事？滾吧，滾遠一點。」
張海鵬「哈哈」大笑了起來，道：「不是吧，難道是……」
「滾滾滾，你小子就是欠收拾是吧，都滾，滾遠一點。」蕭柯睿伸手揮了揮說道。
眾人嬉嬉笑笑的離去。
蕭柯睿笑著伸手敲了兩下門，看著面無表情拉開門的周建國，「嘖嘖」了兩聲，道：「小媳婦來電話了？說得如何？」
周建國看了一眼蕭柯睿。
「周建國，你小子，沒有聽到我問你話呢？」
「懷孕了，三胞胎。」
蕭柯睿楞了一下，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說呢？」
看著冷著臉的周建國，蕭柯睿咽了咽口氣，伸手拍了拍周建國的肩膀，安慰道：「大丈夫何患無妻，該明兒，讓你嫂子給你介紹幾個。」
「蕭柯睿，你小子腦子有病吧？」
看著大步離去的周建國，蕭柯睿愣在原地，連忙喊道：「周建國，你小子給老子站住，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給老子說清楚。」
程曉曉微微吐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發燒的臉蛋，低聲道：「這位同志多少錢？」
「三塊四毛三。」
程曉曉砸了砸舌頭，這也忒貴了吧，這還沒有打五分，竟然要這麼多的錢，從口袋裡面拿出小荷包套了五塊錢，遞到櫃檯裡面，笑著接過找來的零錢，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向郵電局外邊走了出去。
「大嫂，你怎麼這麼快就打完了？咋不和大哥多說一會兒呢？」謝小妹連忙跑了過來，伸手扶住程曉曉問道。
「說完了，又沒啥好說的。」程曉曉回道。
「那回家吧。」周建富笑著說道。
「逛逛街吧，買點東西回去，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妮子不說要買紅頭繩嘛。」程曉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