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大結局

47.大結局

此為防盜章,購買40%的VIP章節就能正常閱讀她輕輕地說:「我走了。」

「剛剛吃到的很甜,謝謝你的……」方奕暘話語拖得餘味綿長,重重地落音,「草莓。」

許溫嵐回憶起被他咬到的觸感,右手的拇指蜷曲了下,彷彿被滾燙的熱水燙著了,那股異樣的躁熱流竄進顱頂。

她張嘴想問他,最後閉上了。

有些話難以啟齒。

窗口邊,許任文指間夾煙,對窗外吐出煙圈,深黑的眼眸盯梢柏樹落下的影子,若有所思。

許溫嵐走近問:「你以前不會抽煙,什麼時候開始的?」

許任文察覺許溫嵐在側,左手倏地插進口袋裡,用右手中指彈掉煙灰:「大概一年前吧,心煩的話會跟廖哥抽上幾根。」

許溫嵐諷刺地說:「你跟他學了不少好東西。」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沒他我也活不過今天。」許任文深吸一口煙,呼出淡青色的煙氣,「最近你跟那個香港人很親近,有沒有探出點東西?」

許溫嵐說:「才一天而已,你問的太急了。而且我跟他還不熟,有些事別亂猜。」

許任文冷笑:「我擔心你沒探出來,就被他誘惑了。」

他果然看到了,還想用哥哥的身份,教訓她一頓嗎?

許溫嵐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魁梧壯碩的柏樹:「你記不記得,這棵大柏樹是我出生的那年,爸爸從很遠的地方移植過來的。」

許任文蹙起眉頭:「不要轉話題。」

「他生前最喜歡樹木,除了這棵柏樹,家附近其他的樹,也是他一手呵護。」許溫嵐自顧自的說,「他常說教人就好比植樹,要打好根基,讓樹榦挺直向天生長,因此從小對我們很嚴厲,特別是對你……」

許任文額頭的青筋暴起:「別講了。」

許溫嵐繼續說:「可他沒想到,在湖島長大的人,太容易被外界誘惑。」

許任文暴吼一聲:「夠了!都過去了!」

「好,那聊聊現在的。」許溫嵐意味深長的笑,指著走廊放舊相框的凹槽,唯一一幅相框的正面卻背對著他們,「那副相框是不是你轉過去的?」

許任文的目光移向相框,滿臉不耐煩:「你又想說什麼?」

許溫嵐把照片擺正:「你不看看嗎?」

相框赫然是一張泛黃的舊照,在二十多年前拍攝。照片中年輕的英俊男人,梳著上個世紀最流行的中分頭,雙手摟起身穿粉紅棉衣的女嬰,身邊站著只有他膝蓋高的兩歲小男孩,手捧一根五彩棒棒糖,通紅的小臉哭得皺巴巴的。

她記得爸爸曾經說過,拍照片之前,她哥的棒棒糖掉在地上,髒兮兮的不能吃,才哭的那麼委屈。

許任文看著照片愣神,好一會才察覺指尖被煙頭燙紅了,甩手把煙頭丟在地上踩滅,手插著口袋轉身就走,脖子微微縮起,彷彿畏懼著什麼。

許溫嵐在他身後嘆息:「我懂了,原來你不敢見他。」

………

那一晚,廖哥難得沒吆喝打牌,一樓異常的安靜。

許溫嵐睡得很不踏實,夢到年幼的時候,梳著兩根麻花辮,蹲在枝葉繁茂的柏樹下捏泥人,玩著正起勁,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當時只有六歲的許任文,蹬著小短腿跑來,俯下身細瞧妹妹的淚眼,嘴裡抱怨地說:「愛哭鬼,你又哭什麼?」

小溫嵐抬起蓮藕似的小胳膊,指向草地上的泥人:「大的是爸爸,小的是你,最小的是我,那我的媽媽呢?湯池家裡有媽媽,為什麼我們家沒有?」

許任文撓撓後腦勺:「我也不知道。」

小溫嵐淚眼朦朧的看他:「哥哥,你看過媽媽沒?」

許任文愣住了:「記得吧,別說媽媽的事了……」

小孩對四歲以前的記憶是模糊的,他依稀記得有個溫柔的女人照顧自己,但完全想不起她長得什麼模樣。

小溫嵐鼓起腮幫子,堅持問:「媽媽在哪?」

許任文做了噓的動作,目光越過小溫嵐望向柏樹,眼底透出懼色:「閉嘴,爸爸會生氣的。」

小溫嵐轉過頭,看見碩大的柏樹后立著一個男人,修長的手搭在柏樹粗糙的樹榦,昏黃的夕陽從身後籠罩他高大挺拔的身影,面容在婆娑的樹影下模糊不清。

父親在她的記憶深處,是最強悍最有安全感的存在。

而在那一刻,她無比畏懼著他。

許溫嵐從夢中驚醒,只覺被褥一片冰涼。

從小到大,她睡覺踢被子的壞習慣,一直沒能改掉。

半夜口乾的難受,她難耐地起床去一樓倒杯熱水,剛踏出卧室,發現對面方奕暘的房門是開的。

這很不正常,他們平時關押方奕暘,只要沒進去,一定會記得鎖死房門。

許溫嵐打開房間的燈,四周沒一道人影,只瞧見床底下掉落套腳的鐵鏈。

她立即跑向許任文的房間,發現他不在屋內,連廖哥和胡飛也不見了。

如同迷途在深淵中,她無措地跑出房屋尋找,瞥見倉庫窗口透出的一束微弱光亮。

許溫嵐順著光線,悄聲走到倉庫的窗外,聽到這麼一段對話。

「不錯嘛,你跟胡飛整晚待在倉庫,把這裡搞得跟牢房一樣。」

「對啊廖哥,這才是真正關人的地方,樓上得空出一套房間,還以為給他住的是招待所呢。」

「倉庫關人比較便利,而且我妹也住在二樓,最好要他們保持距離。」

「哈哈,你難道擔心他倆搞出點玩意來?那不更好嘛,港仔可是超有錢的,說不定你妹能當闊太太呢,嘿嘿嘿……」

鎖門的響動和腳步聲消失后,許溫嵐等過段時間,才嘗試著偷溜進倉庫。

倉庫是許父在世前,存放雕刻用的木頭的地方,幾塊木頭不值多少錢,倉庫僅有的兩扇通風窗就沒做防盜窗。

通風窗離地面距離有兩米距離,剛好院子里擺著廢棄的木頭梯子,許溫嵐利用它爬到通風窗,透過窗口窺視昏暗無光的倉庫內部,依稀記得通風窗底下是張桌子,希望許任文他們沒有搬動。

她咬了咬牙,從窗口一躍跳進去,結果預測失敗,底下是硬邦邦的地面。

這一跳跳得腳底發麻,腿的肌腱彷彿斷裂開,她疼得險些掉出淚來,硬挺著扶牆壁站起身。

「是你來了嗎?」

幽暗沉寂的室內響起清冽的嗓音,彷彿珍珠滾落玉盤的震響,令人心驚又歡喜。

他說話向來是平緩從容的,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語調流露出急切,彷彿瞬間沒掩飾住他的歡喜。

剎那之間,她覺得這一跳是值得的,低聲回應:「是我。」

他又問:「我剛聽到很重的倒地聲,你是從窗口跳下來的?腳是不是受傷了?」

「有點酸疼,沒事的。」她怕被發現不敢開燈,在黑暗中摸索牆面,觸碰到冰涼的柱形鐵杆。

原來許任文改造了建在倉庫里的工作室,拆掉下半扇木門,圍一堵像監獄一樣的柵欄鐵門,將方奕暘囚禁在裡面。

「以後不準這樣。」他似乎有點生氣,「萬一地面有玻璃碎片,你的腳可能要廢了。」

她輕輕地嗯一聲:「你在裡面還好嗎?」

他舒朗的笑了笑:「你別擔心我,確實像你哥說的,裡頭一切很便利,有張小床和衛生間。他們解下我的手銬和腳鏈,也鬆開了眼罩,比先前的房間自由多了。」

原來他耳朵非常敏銳,隔那麼遠距離,也能聽到廖哥他們的對話。

他知道許任文是她哥,是什麼時候曉得的?

豈不是闊太太的言論,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他有何感想,別真以為她接近他,是為了做闊太太。

她越想越不自在:「我先回去了。這裡跟地下室一樣容易潮濕,夜晚睡覺可能會有點冷。你先睡一晚,冷的話明天告訴我,我再給你拿張被子。」

「現在就有點涼,總想找東西暖暖。」

「我馬上拿來。」

「被子我不需要。」他聲音放緩,無限溫柔,「我要的是你的手心,能給我嗎?」

她擦拭額頭的汗水,欣賞豐收的綠田,心滿意足。

種菜栽花植果,是她除寫稿之外,獨居生活僅有的樂子,還能填飽肚腹。

即便被闖入的人打擾,她仍沒遺忘自己的小田園,每天精心的呵護。

島上的人各有心思,不過對於她來說,日子照樣愜意自在。

這塊小田園佔地兩畝,位於許家的後院的小道旁,離湯家的大鐵門不遠。

湯池在二樓瞧見她在田間勞作的倩影,想跟她說聲謝謝,興沖沖地竄下樓,一到田地的籬笆外,低頭看了眼衣裳亂不亂,心情微妙的緊張。

許溫嵐看向他垂下的手背,先一步打招呼:「你的手好了嗎?」

「多虧你,昨天按了下就好了。」湯池忍著痛,在她面前彎曲手腕,「話說這塊田是你種的?」

許溫嵐含笑點頭:「平時沒事打理下。」

湯池由衷誇讚:「好厲害,像你這麼勤快的不多見了。」

許溫嵐不以為然:「我只是比較閑而已。」

「人家是宅女,當然閑哦。」孟佳琪嚼著口香糖,輕蔑地看了眼許溫嵐,目光又落回湯池身上,「哈尼,你的手還沒好呢,跑出來幹嘛,外面的野花多吸引人?」

許溫嵐感覺出她在指桑罵槐,不想摻合他們小情侶的紛爭,一手端著藤條籃子,另一手扛起麻布袋,轉身要走。

「哇,有草莓。」孟佳琪從籃子拿顆草莓,直接往嘴裡咬,笑盈盈的眨下眼睛,手伸向籃子的提手,「湯池喜歡吃草莓,你這籃子全給他唄,反正田裡那麼多。」

「我不喜歡吃,分明是你喜歡。」湯池受不了她用自己來當理由,嗓門冒火似的吼。

孟佳琪怔了怔,眼角溢出淚水,弄糊黑色的睫毛膏:「你又凶我?從昨晚起你就兇巴巴的,我哪裡做錯?」

「想想你昨天幹什麼了?」湯池回想廖哥摸她臀部,她還笑臉迎人的賤樣,總覺得被人逼著戴了頂綠帽。

孟佳琪頓時明白了,理直氣壯的說:「那你還跟別的女人嬉皮笑臉呢。」

湯池要被她氣死了:「我和嵐嵐是朋友,哪能比作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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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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