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身份推斷

4.身份推斷

許任文一通好說歹說,承諾自己做擔保,廖哥就是不肯放許溫嵐出來。

廖哥這輩子最瞧不起的就是女人,像他身邊圍繞的鶯鶯燕燕,只會在耳邊聒聒噪噪,吸光他錢買無用的玩意,胸大無腦,說的想的做的根本不在一條線上。

她說要參與進來,無非是想分一份羹,呵,異想天開。

等拿到錢款,這女人留不得。

在湖島無所事事,廖哥唯一僅有的興趣是釣魚,夜裡在走廊抽根煙,早早回屋睡覺,路過許溫嵐的卧房門口,忽然聽到輕微的敲門聲。

「難得睡得那麼早,你很心煩吧?」

隔著房門,傳來討厭女人的聲音,廖哥心生不快:「干你屁事。」

許溫嵐平靜地說:「不止是心煩,你還很心急很害怕。照理來說,綁架應當速戰速決,你已經拖了三天了,卻好像什麼都沒做,整天就是釣魚吃飯睡覺,是在等人還是一條信息?你不會連綁架的人身份都沒查清吧,他當初發高燒是你們嚴刑逼供的結果?」

廖哥被說得莫名心慌,接著生起一竄悶火:「你怎麼知道,許任文跟你說的?」

許溫嵐繼續說:「放心,我哥不敢向我泄密,這些是我的推斷。據我所知,地下賭場的個人信息是保密的,你們突生的綁架念頭,可能看出他穿戴不菲,或者是出手大方。」

廖哥不以為意:「你說那麼多有啥用?」

許溫嵐沉著聲說:「我可以幫你。」

廖哥朝地上啐了口:「就憑你?我們三個大男人也逼不出一個字,你一個女人還能翻天不成。」

許溫嵐:「我不用逼供就能摸出他的身份,信不信由你,但試一試,對你沒任何損失。」

能不能得到信任,至關生死。

良久,許溫嵐沒得到回應,手趴在冰冷的木門,心跳忐忑。

好一會,廖哥扔下燃盡的煙頭,甩手離開:「那好,就給你一次機會,不要偷偷跟老子使絆子。否則,就算你哥的面子也一文不值。」

等他沉重的腳步消失后,許溫嵐捧著胸口鬆了口氣。

其實與廖哥的對話,是從許任文隻言片語推斷出來的,有一定瞎蒙的成分,無論猜對多少,至少讓他覺得自己有一定能力。

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許溫嵐被解禁后,要求取回自己的東西,被負責收繳的胡飛拒絕。

「你們放心,我不會泄露出去,但是我很需要看一眼我的電腦,還有你們拿走他的東西。你們不是要查清他的身份嗎?」

廖哥跟胡飛對視一眼,輕笑的說:「我還以為你要使美人計呢。」

許溫嵐如願獲得所需的東西,自己的電腦和蒙面人的卡包。

她有部小說反派是名門望族,為此專門研究過有錢人的奢侈品。

卡包裝著一張黑卡,是美國運通的百夫長卡,目前直接發行在中國的地區只有香港。據說香港發行了幾千張,能獲得者非富即貴。

許溫嵐問:「他是香港人。」

胡飛吃驚地瞪眼:「你咋看出來的?他說的是粵語。」

廖哥躺靠在搖椅上,不屑的扯下嘴角:「知道是香港人又怎麼樣,香港人那麼多,你能一個一個揪出來?這傢伙連張身份證也沒帶。」

許溫嵐看向許任文,又問:「他還有別的東西嗎?」

許任文抿了抿嘴,露出不舍的神情,從房間摸出藏好的手錶。

許溫嵐憋著笑接過,仔細查看錶盤。

手錶的品牌是百達翡麗,世界名表排行第二沒人敢第一,隨隨便便一隻就上十萬,跟黑卡一樣是身份權利的象徵。

這機械手錶外形精緻,樣式卻十分復古,錶盤有一點淺淺的斑駁,是歷時久遠遺留的痕迹。

許溫嵐說:「依我看來這手錶是古董,如果是限量版,說不定不止九十萬。」

廖哥從搖椅微微起身,盯著許溫嵐問:「當真?」

許溫嵐手指劃過表背的金屬殼:「這裡刻有手錶的型號,你們可以查一查。」

許任文蹙起眉頭,伸手想奪回手錶:「不可能,我查過型號,頂多九十萬價錢。」

許溫嵐抽回手,避開他的偷襲:「我需要電腦,現在立刻馬上。」

她在筆記本裝了衛星網卡,方便在不能接網線的小島上網,網速雖然不快,但足夠她查清很多事情了。

果不其然,手錶是百達翡麗1932年的限量版,目前能查到的只有兩隻手錶,一隻在百達翡麗博物館展覽,另一隻在德國的拍賣行競拍過,賣出相當於人民幣三百萬的高價。

大部分每一次拍賣,除非買家自願,私人身份不會公開,然而這隻手錶的拍賣是政豐集團出面的,政豐集團是香港知名之一的大財團,據說拍下手錶的人是集團創辦者的大兒子方奕暘。

許溫嵐摩挲下頜,只覺萬分棘手。

如果沒估計錯的話,蒙面人的身份過於顯赫,萬一事情鬧得太大,這些嘍啰連帶她會死無葬身之地。

廖哥盯著錶殼的金屬,眼底彷彿被金屬光澤點亮,貪婪地一遍遍撫摸:「嘖嘖,好值錢。阿文你先前說用九十萬份子錢換手錶,原來都是騙我的。」

「廖哥,我哪敢騙你,是真不知道價錢。」許任文惱怒地瞪許溫嵐一眼。

許溫嵐無所謂地沖他笑了笑。

怪她咯!

廖哥得知蒙面人身價不菲,搓搓手掌說:「看來八千萬綁票價不算個事,至少得好幾億才行,這下宰到頭大肥羊了。」

許溫嵐見他貪財的嘴臉,有點頭疼:「我對他的身份只是推斷,憑一隻手錶不能完全肯定。」

廖哥的目光好不容易從手錶抽離,落在許溫嵐身上,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那由你來套他的話,使點美人計,說不定方大公子乖乖就範呢。」

許溫嵐蹙起眉峰,思量片刻,點點頭:「好,這事交給我。」

又轉過身,對許任文說:「給我鑰匙。」

廖哥聽了,哈哈大笑:「這麼心急。」

許任文掏出鑰匙,陰著臉帶她前往客房。

「當初是你看中手錶,才生起綁架他的念頭?」許溫嵐在後背,冷不丁的說一句。

許任文轉回身,驚愕地問:「你怎麼知道?」

許溫嵐笑了笑:「我是你妹,會不了解你?你對手錶的熱衷,不亞於我對文字的喜愛。偷偷隱瞞手錶真實價值,也不過是你中飽私囊的手段。」

許任文往樓梯口看一眼:「小聲點,要是廖哥不信任我,你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許溫嵐聳聳肩膀,接過房門鑰匙:「對,你我是同一船上的螞蚱,應該相互信任才是。他現在還在昏迷,我進去看看情況。」

許任文目送她進屋,嘆息一聲:「我很後悔把你拉進這個坑裡。」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許溫嵐進入客房,立即反鎖上房門,天花板的燈啪的一下黑了,室內暗得透不出一絲光線。

她焦慮地按了幾下開關,確認真的壞掉后,正要轉過身,脖子上突地抵上尖銳物,涼得刺骨。

遭了,迷醉葯失效了。

背後有人開口,用港式普通話,低音像啞了的長笛。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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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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