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決戰、第三新東京市

時間：8月4日晚23時整。

地點：二子山臨時基地。

「現在宣布各位的作戰編排。真嗣君——」

「在。」

「駕駛初號機擔當狙擊手。」

「是。」

「麗駕駛零號機負責防禦。」

「是。」

我看了看綾波，問道：「我和綾波的角色不能換過來嗎？綾波負責狙擊，我來保護她！」

「不行。」赤木律子很乾脆地拒絕了，「狙擊專用的G型裝備，只有初號機能使用，零號機尚未開發相應介面。此外，這次狙擊要求的是極為精確的操作，因此，即便是還未完全修復的初號機，也比零號機有利。」

美里似乎是看出了我眼中的擔憂，繼續解釋道：「放心吧，我們會給綾波配備一面高強度的盾牌，使用超高空運輸機SSTO的底部為素材加工，表面經過超電磁強化，還額外加裝了冷卻裝置，可以抵擋使徒的加粒子炮至少25秒。」

「好吧。」我不甘心地低下頭，自己還是太過弱小了，如果我能夠強大到使用A.T力場擊敗使徒的話，就不必讓綾波做人肉盾牌，也不必勞師動眾，調動整個日本的電力了。

「聽好了，真嗣君。狙擊裝備是超大功率陽電子炮，由於正電子受到地球的自傳、磁場、重力的影響，不會直線發射的，注意修正這些誤差。」

「哈伊。」

赤木律子補充說：「經過觀察，使徒的核心只在攻擊形態下才會實體化，我們會使用常規武器盡量拖延時間。狙擊的位置和選擇的參數等等，全部由我們這邊輸入，你只需要在指針全部重合的時候射擊就好。」

「哈伊。」

……還真是傻瓜式的操作啊，我在心裡腹誹著。

「由於狙擊所用的電力最終集束點只有一個，所以初號機不可以離開狙擊位置。」

我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第一發無法消滅使徒的話，綾波就會有危險。」

「現在不要想多餘的事，只要想一擊必中就好！」赤木律子忽然變得更嚴肅了，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我提到綾波？

然後綾波這時突然開口：「我……我只要保護好初號機就可以了吧。」

「嗖嘚斯。」

「我明白了。」

葛城抬手看了看腕錶：「時間到了，你們倆快去換作戰服。」

綾波不聲不響、轉身就往更衣室走。我在她身後，幾次想說點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這個更衣室並不是NERV本部里、我們經常使用的那個，而是在二子山臨時基地裡面的活動板房，更衣室里只有一個毛玻璃的屏風，屏風后綾波窈窕的身影依稀可見。

綾波穿衣服一向很隨意，沒想到換衣服也是這個節奏，脫下來的校服，隨手往地板上一扔。

我心中仍然滿懷擔憂，忍不住隔著屏風說：「綾波，那個盾我覺得很不靠譜的樣子，如果盾壞了，你千萬別硬抗，知道嗎？」

綾波脫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命令是讓我保護初號機。」

隔著玻璃，想象她那副面無表情、油鹽不進的樣子，我的心裡忽然有了一絲的怒意，不知不覺間，我竟然像一個月前葛城美里那樣地、對著綾波怒斥道：「你就這樣不在乎自己嗎，你這樣下去，可能會死的！」

隔了一會兒，剝離後傳來綾波的聲音：「哈伊。」

我真的生氣了，被綾波麗這個小妞兒氣得。我顧不上換作戰服，直接繞到屏風後面，打算跟她面對面談談，不料綾波剛剛扔掉了襯衫，正在脫bra，現在渾身上下就只有一條月白色的**。

第二次看到綾波近乎全果的身體，我的心中卻無任何的綺念，只是大步來到綾波的身前，張開雙臂抱緊了她。

「我知道，赤木律子對你做的那些事……我知道你是人造人……我也知道，在你的心裡，除了碇司令之外，再也沒有第二人的位置。但是……我仍然想要告訴你，我喜歡你，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我不希望你受傷，不希望你是誰誰的人偶，不希望你受任何的傷害。聽我的，不要勉強，這場戰鬥，我要你安然無恙！」

懷中的綾波，伊始時身體還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放鬆下來，我不知道她究竟會怎麼想，不知道她會不會聽我的勸……我，即使是到了這個時候，仍然滿心忐忑。

「這就是擁抱嗎？」綾波忽然問，「擁抱，表達親密、寬容、不舍的動作，通常發生在親人、戀人之間。」

我盯著她純潔無瑕的紅瞳，不知為何鼻子發酸，只能哽咽道：「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不要死。」

不知過了多久，綾波還是拒絕了：「果咩，我收到的命令是保護初號機。」

換好作戰服后，葛城美里遞給我一個手機：「這是由總部宣傳部送來的電話錄音。」

我打開一聽，全是2年A班那群同學給我加油鼓勁的話。感動是蠻感動的，但是我也知道……沒用啊！

此時，第三新東京開始整片整片區域地斷電了，城市夜晚的璀璨燈火，開始逐一黯淡，到最後，只剩下二子山臨時基地燈火通明。

即將登機之際，綾波背對著我，還是說了那一句「撒有那拉」，我聽到后，心裡跟刀割了一樣，很難過。但綾波連看也不看我，直接拿著老碇的眼鏡，進入零號機的插入栓了。

「現在報時：凌晨零時整。」

葛城美里在指揮車裡發令：「屋島作戰開始！」

又一次坐進EVA里，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連先前被綾波拒絕的煩躁都消退了不少。

「陽電子炮準備狙擊，第一級開始連接！」

「了解、各處的1級及2級變電所開始切換系統。」

「閉合所有電閘，開始連接。」

「各發電設備保持最大功率。輸電器維持運轉，距輸出極限還有0.7。」

「傳輸電壓現在102%，供電系統沒有問題。」

「變頻容量增大至6500萬千瓦。」

「逆變器全部正常。」

「第1級電路系統依次啟動。」

「第1至803管區供電線路開啟。」

「電壓穩定，系統頻率維持在50赫茲。」

葛城美里再度發令：「第2級連接！」

「新御殿變電所，開始輸出……新裾野變電所，開始輸出……接下來新陽河預備變電所，開始輸出……」

「電壓變化幅度正常。」

「第3級連接！」

「了解、全部電力開始向二子山增設變電所輸出。」

「輸電電壓設定到最高。」

「所有冷卻系統最大功率輸出。」

「指示器確認，無異常。」

「來自西日本的電力頻率變化設定到最大值。」

「第3級連接，無任何問題。」

葛城美里接通視頻通訊，臉色凝重地對我說：「真嗣君，全霓虹的電力都交給你了！」

「沒問題！」我駕駛初號機來到狙擊位置，趴在地上。

「傳令各要塞，按預定作戰計劃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