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樂得清閑

如果驕傲沒被現實大海冷冷拍下，又怎會懂得要多努力才走得到遠方。

趙不凡是個執著的人，怎麼忍受得了被一隻貓和一個虎妞騎在頭頂上拉便便。

是夜，天空晴朗，皎潔的月亮從雲層中探出個腦尖，賊兮兮的注視着錢氏大肉包後院露天鍋灶旁鬼鬼祟祟的某黑鬼。

「一個人在這個夜裏，寂寞的難以入睡……」

趙不凡哼著小調，將手中的面盆放好，四處打量發現除了趴在自己所住的倉房門口睡大覺的小柔之外並沒有什麼可疑的雌性生物后，悄悄從懷裏取出火摺子，點着了灶台下的干木柴。

「食古不化，等本大爺開發出了甜在心兒，非叫你知道啥是抖S。」

還敢不接受我的建議，真是不聽好人言。

隨着火焰升騰，照得某黑鬼臉上泛起金黃的光芒，眼裏燃起吞噬人的野望。

裊裊炊煙升起，約莫半刻種功夫后，一鍋水被燒熱，趙不凡用水瓢舀出少許小抿一口試了試溫度，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將其倒入面盆。

在現實世界的古代，沒有酵母和小蘇打的時候，人們都是用老面來發酵麵食的，而老面的製作方式，說起來真不是很難。

當然，趙不凡做不到御膳房大廚的水準，但至少明白個大概。

一整天的和面生涯也不是全無收穫，除了臂力似乎有所見長之外，至少在和面方面，趙不凡覺得自己已經是個熟工，雖然浪費了老錢家不少糧食，但功效顯著。

很快就將一大團面和好，趙不凡找了塊乾淨的屜布將面盆包裹，藉著月色正濃登上通往屋頂的木梯，躡手躡腳將其藏在了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還不等天亮，趙不凡所在的倉房木門準時被某隻有暴力傾向的雌性生物一腳踹開。

「黑鬼，還不起來，店鋪都打烊了！」

黑鬼在亂七八糟的草堆上咕嚕一圈，渾身難受的直起腰，眼皮沉得像進了沙子。

「你屬豬的啊，這麼能睡！」錢多多叉著腰，像個母夜叉，就差沒用樹枝捅某個黑傢伙的菊花。

「起來了起來了，這天都還沒亮，你們都不睡覺的么？」

「你還想等天亮，天亮客人就要踢門檻啦，大蠢貨！」

額。

「有道理。」

趙不凡伸了個懶腰，穿越過後，他終於體會到了早起擺攤賣果子的大叔大嬸們無盡的艱辛，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此時的趙不凡已經換了新衣服，料子不錯，據說是店裏用壞的屜布做到，上面還帶着濃郁的肉香，至於為什麼要換，可能是某些雌性生物覺得作為員工就要有員工的形象外貌，至少不能格格不入……

不過對於格格不入這一點，某黑鬼摸了摸自己有些禿的小平頭，心裏帶着點逼數。

跟着錢多多這個小辣椒給小柔弄好早點（特么比人吃的都好），錢家的露天伙房開始了新一天的征程。

忙忙碌碌，不知不覺天邊泛起魚肚白，而成為熟工的黑鬼也幸不辱命的完成了一整天的和面工作。

看着一屜屜包子進入蒸籠，趙不凡可以想像這籠包子蒸熟之後會有多麼難吃。

「果然還是得依靠本大爺的甜在心。」

暗自點頭，趙不凡臉上飆出慘笑。

錢氏大肉包真的很有名，除了趙不凡這個被現實世界各種美食喂刁了的舌頭之外，整個北平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要不是錢大壯害怕祖傳配方流失，也許早就開了連鎖店，成為百萬富翁不在話下。

趙不凡雖然因為小柔而被收留，但也只是參與和面工作，核心的包子餡工藝錢家父女把持的很緊，那間攪餡的小黑屋據說就算進去頭蒼蠅都會被活活砍死。

鍋里添好水，將火點燃，趙不凡活動了下筋骨，錢多多說他長得太黑怕嚇到客人，故而接下來的工作並沒有他什麼事，黑鬼有逼數，也懶得摻和。

樂得清閑。

趙不凡回到倉庫，正巧遇到在門口曬太陽的小柔，這隻貓比較傲嬌，似乎受不了煙熏火燎，從來不往點火的地方靠。

「喵~」

小柔也看到了趙不凡，懶洋洋的低吟，身子靈巧的躍起，「吧嗒」掉在他的腦袋上，絮了個窩。

不讓見客人，那也總得找點事情做，趙不凡是二十一世紀四有青年，不能好逸惡勞。

踩着梯子爬上屋頂，檢查了一下煙囪旁享受太陽能發酵的老面。

「還差一點火候。」

趙不凡搖搖頭，蓋好屜布，懶洋洋坐在屋頂曬起了日光浴。

房頂是個好地方，所謂站的高望的遠，從這個角度，差不多能把整個北平城看全。

「真落後。」

趙不凡感慨，永明雖然存在了近四百年歷史，也並沒有像現實世界明朝的歷史那樣閉關鎖國，可跟二十一世紀的新型國家比簡直就是村莊。

當然，也有些不同於村莊的地方，比如說大街小巷出現的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交通工具等科技產物，看起來就像「哈爾的移動城堡」，帶着濃重的蒸汽朋克風格，據說用的是一種叫源石的新型能源所催動。

昨天還有些新鮮，看多了也就沒什麼意思了，伸個懶腰呼吸一下不存在PH2.5的純天然新鮮空氣，趙不凡低頭朝錢氏大肉包門口的攤位瞅去。

今天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包子還沒出籠，外邊店門口就已經排起了直達城外的長龍。

這種景象趙不凡雖然見過一次，可再次見到還是讓他懷念起了故鄉。

曾經那山呼海嘯般的春運現場……

「好在有這四個彪子。」

趙不凡撇嘴瞅著像強盜一樣杵在攤位不遠處，膀大腰圓目露凶芒的四個「殺豬漢」，昨天被圈兒踢的情形歷歷在目。

「等咱有了力量，百萬年薪雇你幾個去挑糞，MMP。」

心裏發下毒誓，某非洲人打了個哈欠。

為了翻身農奴把歌唱，昨天趙不凡睡的真心不咋地，早上忙活起來還沒覺得，這會兒太陽一曬，困意漸濃。

「回艙睡覺。」

拍了拍頭頂的小柔，趙不凡覺得自己是宇航員的命，轉身正要下木梯，身後「啪嚓」聲木頭碎裂的巨響嚇得他一個趔趄差點沒從房頂掉下來，站穩腿腳回頭看去，卻是一個獸皮壯漢砸碎了案板，用大刀指著錢大胖子，正在那瞎嚷嚷。

「狗雜碎，不就吃個包子，讓老子排了一早上的長隊，現在你竟然敢告訴老子賣沒了，信不信老子這一刀下去，直接把你這肥大的身子捅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