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手段

第九十八章 手段

許建國恍然大悟,難怪馬衛文會如此下手。他看看父親:「爸,馬蘇言現在人在馬津淮手上沒?」許老爺子搖頭:「沒有。昨天下午安排的。應該沒這麼快!我還沒收到消息。」許建宏聽懂了:「爸,蘭蘭沒得救了。我敢打賭,馬津淮抓不到馬蘇言的!蘭蘭這一被抓,馬津淮也不會再動馬蘇言了。」

許老爺子聽到二兒子這樣說,回了神。嚇了一跳。不死心的說道:「不會吧!馬衛文的消息竟然靈通到這個地步?」許建國嘆氣:「爸,您也得想想,馬衛文是什麼出身!先是搞情報工作,然後由公安部門出頭!玩這一套,他是祖宗!爸,馬衛文不喜歡蘭蘭,我們放手就是了。天下男人多了去了,為什麼要這樣逼着人家。別動馬蘇言了!這不逼馬衛文跟我們翻臉嗎?」

許母看着大伯,不滿道:「馬衛文對我們蘭蘭始亂終棄,我們就這樣悶聲不吭?當我們好欺負?他當着我的面都公然和馬蘇言住在一起,我們蘭蘭受了多大委屈呀!」許建宏瞪着弟妹:「家裏就你挑事!想女兒嫁貴婿我能理解。象你這樣上趕着本來就丟許家的臉了。還好意思怪人家。送上門去的,怪人家始亂終棄?那馬蘇言跟着馬衛文那麼多年了,馬衛文怎麼不對她始亂終棄呢?人家那是馬衛文公開承認的夫人!不象蘭蘭,沒名沒份的!還不放手,嫌丟人不夠是吧?為了一個蘭蘭,至於搭進去整個許家嗎?」

許老夫人怒道:「老二,你這是指桑罵槐呢?看不得我們老三好,是不?」許建宏冷笑:「我就事說事。心裏有病,別怪別人。大哥都被傳去問話了。你們一定要斗,我不管,別把我們兩兄弟搭進去!」許老爺子怒吼:「都別說了!」

事實證明,許家兄弟沒有想錯。特處的人沒能抓到馬蘇言。這麼大個人,人間蒸發了。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馬蘇言離開了長南,但翻遍長南,卻找不到馬蘇言的一點蹤跡。許家卻亂成一團,三個異母的兄弟各自為陣。許老夫人婆媳成天在許老爺子面前哭泣。外面卻風傳許家強行要攀貴婿,不惜讓孫女做第三者。

種種壓力激起了許老爺子倔勁。當江老爺子和雷老爺子來做工作,勸兩家好好談談的時候,許老爺子怒道:「我和馬老哥是過命的交情。馬衛文那小王八糕子,太無情無義。他腳踏兩隻船不說,還說我家蘭蘭是第三者插足。我家蘭蘭一個清清白白的大閨女,能做這樣的事嗎?現在嫌我蘭蘭礙事了,就冤枉她犯法!我要咽下這口氣去,我還是人嗎?你們告訴馬衛文,拼了這條老命,我也得收拾了馬蘇言,不會讓她趁心如意!」江、雷兩位老爺子看許老爺子如此,也不再勸了。老許昏了頭,拿雞蛋碰石頭呢!

而緊接着,丁望被從學校帶走。許若梅被H省公安廳的人從北京帶走。許建國再次被傳喚!許建宏和許建新都被相關的朋友隱隱警告!許老爺子差點氣瘋了,馬衛文這是在打自己的老臉呢!他立即聯繫馬津淮,沒想到,馬津淮卻避而不見!許老爺子狂怒,他對周秘書說道:「周秘書,麻煩您跟馬首長說一聲,看在我救過他父親一命的情份上,接見一下我!」說完,狠狠摔了電話!

周秘書聽到電話里傳來的巨響,抖了抖。許老爺子久經世事,卻看不透一個人。四少是那麼好惹的不?第一次,是他根本沒有防備。這次,好不容易迎得可人歸,還會掉以輕心嗎?打開頭就布了局。這不,許家攤上事了。還好,自己夠明智。沒往死里得罪四少。那位小夫人,惹不起的!首長這會子還頭疼著呢!

馬津淮此刻的心情異常複雜。衛文反應如此迅速,應對方法如此之高明,看問題如此之長遠,周圍的關係網如此之嚴密,而且下手又准又狠又快!乾淨利落!馬家後繼有人了!可拿這種手段對付自己大伯,馬津淮還真有點心寒!

沒抓到馬蘇言,就失了先機。衛文公然拘捕許若蘭,不給許家留半點餘地,就是逼自己犧牲許家了。要為許若蘭翻案,就必須證明馬衛文是以權謀私。馬津淮又怎麼可能為了許家傷害馬衛文呢?衛文可謂一招制敵,不惜拿自己當籌碼,逼馬津淮配合他的行動。自己居然被侄兒制住了。唉!難過歸難過,欣慰更多!

馬沈淮難得看到大哥長吁短嘆,問道:「大哥,傷什麼神!衛文這樣,你應該高興才是!這孩子可是青出藍而勝於藍了!」馬津淮白了馬沈淮一眼:「你看我笑話?」馬沈淮一笑,給大哥倒了一杯茶:「哪能吶!我老馬家出了這麼個棟樑,我樂呵著呢!」馬津淮苦笑:「也確實值得高興。不過,許叔那不給他個交待,說不過去!」馬沈淮笑道:「大哥,不是我說。我看這次,你沒法交待是肯定了的!」馬津淮揚眉:「我還真不信了。我要停了文言集團的工程!」

馬沈淮微笑:「大哥,別開玩笑了。許叔再重要,能比衛文重要?你動文言集團,江家和雷家的老爺子立馬就動了!業務涉及五省七個市,二、三十個億呢!他們家小子都有股份呢!能不上心嗎?而且還不止這兩家。宋、陸、朱家都有股。衛文這局布得嚴密著呢!」馬津淮笑:「這臭小子,也真虧他深謀遠慮!我是晚了一步,在言丫頭一回長南就該動手。」

馬沈淮笑:「大哥,你還蒙在鼓裏呢!五家入股,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宋家的兒子媳婦親自去美國定了調子的。言言人沒回,住房就安排好了。對面就住着H省公安廳廳長劉千里一家!他媳婦兒在特處就是照顧言言的,等同於言言的媽。劉千里也是衛文一手提拔的。他轉業,還是你幫了忙的!這種情況下,你派誰動言言,都不容易,你這邊剛下令,衛文那兒就行動了。就是到手了,這關係網擺在那裏呢,利益所至,這幾家怎麼着也得想辦法逼着你放人!幸好這次沒抓到人。否則,你更頭痛!」

馬津淮呆了呆,這就意味着,其實沒開局自己就輸了?自己所能有的動作,全都在衛文的預計之中?馬津淮還真不想承認:「衛文這是步步為營了!暗地裏這麼大的動作,瞞得我死死的!」馬沈淮偷笑:「那你以為呢?」馬津淮要笑不笑的看着馬沈淮:「那你肯定知道言言現在在哪?」馬沈淮不笑了:「不知道!真不知道!言言是衛文的命根子呢!衛文防得死緊。我在他眼裏,都屬於會告密的那種。衛風有可能知道。但他打死也不會告訴你!」

馬津淮挑眉:「合著就你會做好人,我就只會做惡人了?你不說我也能知道。算了,這臭小子這麼些年不改初衷,一定要娶言言,我也不攔着他了。」馬沈淮笑道:「你總歸是老大。那最大的好人還得你去做。我做沒份量!」馬津淮嘆氣:「那是當然。馬家未來的當家主母,當然得我親自上門提親!唉!居然輸在這臭小子手裏了!」馬沈淮勸道:「大哥,長江後浪推前浪,這是必然規律。輸在自己晚輩手裏,不丟人。應該得意!總比輸在別人家孩子手裏強!想開些!」

許若梅剛被帶走的時候,是真慌了。許若蘭的一些事情都跟她有關係。路上,她沉下心來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四少不是真的要跟自己過不去。是為了讓爺爺和蘭蘭退出來。不再干擾到他和馬蘇言。可蘭蘭那傻瓜,不知道進退的。自己不能夾在中間做替罪羊。爺爺會保蘭蘭,未必會保她。父親跟小奶奶一直不和,小奶奶會趁機報復的。現在,只能幫着四少,這樣,才能讓四少保自己脫身。因此,許若梅一進入公安廳,面對詢問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我要見馬省長。沒見到他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

馬衛文在紫荊山莊見了許若梅。許若梅一進屋,四處打量了會,開口道:「四少,你和蘭蘭所有的糾葛,都是從這間房開始的吧!」馬衛文低頭喝着茶:「你要告訴我些什麼?說吧!」許若梅拉了拉衣服,坐了下來:「四少,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不想做那條魚!你得答應我,放了我!」馬衛文停了停手裏的動作:「你說來聽聽!」曾若梅說道:「那天晚上,在這間房裏,不是你把蘭蘭錯當馬小姐強拉上床的。而是蘭蘭早就愛上了你,自己主動爬上你的床的。她後來說的,是小奶奶教她這樣說的。」

馬衛文不動聲色:「你繼續說!」許若梅苦笑:「憑良心說,那個晚上,蘭蘭應該是情不自禁,不是算計。不過,這以後就是算計了。」馬衛文看了許若梅一眼:「你現在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用?你又沒有證據。」

許若梅抬起了頭:「四少,在我爺爺眼裏,你醉酒強拉着我家蘭蘭上床,馬小姐不在的時候,同意和蘭蘭處著。馬小姐回來了,又不要蘭蘭了。怎麼都是你理虧。而事實是,你和馬小姐分開,蘭蘭是動了手腳的。這對你沒用?蘭蘭和小奶奶說的那天早上,我就在樓道,親耳聽到了。我能將當時她們的話原原本本的說出來。」馬衛文沉聲說道:「那行,明天,有人會替你辦取保候審!」許若梅終於鬆了一口氣。

當劉千里受命將所有有關許若蘭事情的證詞、相片、錄音全放到許老爺子面前的時候,許老爺子崩潰了。蘭蘭竟然膽大包天!收授賄賂、以領導家屬的名義做中間人、操縱國有土地買賣、指使他人使用私刑、不知廉恥的爬上男上司的床!證據確鑿!這些都是事實?馬衛文沒有冤枉她!這就是自己寵愛的蘭蘭?

老爺子抖着手問劉千里:「你們……馬省長……打算怎麼處理……蘭蘭?」劉千里溫聲說道:「老爺子,我得先告訴您一件事情。當初,許小姐睡在馬省長床上的時候,被言言親眼看到了!言言老實,沒鬧,一個人離開了。馬省長卻完全不知情。言言因為這件事,跟馬省長決絕,兩人大吵了起來……」老爺子問道:「他們是因為這件事分手的?」劉千里嘆氣:「何止分手?當時,言言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結果,孩子沒了!」

許老爺子驚呆了,喃喃道:「難怪!我說衛文怎麼下手這麼狠?」劉千里接着說道:「馬省長要我轉告老爺子。當年,老爺子救了馬家老爺子一命。兩年前,許小姐卻送了他孩子的命,一命抵一命,許家和馬家,恩怨兩清了!」許老爺子老淚縱橫,他可以想像出來馬衛文說這話時的狠勁!馬衛文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了。私人恩怨兩清,他不追究了。可蘭蘭犯的事,他也不會手下留情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己哪裏還有老臉去求情?

劉千里走後,許老爺子被送進了醫院。老人家中風了!好在,搶救及時。老人家恢復得不錯。可真是蒼老了。馬津淮去看望老人家的時候,愧疚萬分。說到底,自己才是始作蛹者。沒想到讓衛文丟了孩子。以衛文對言言的疼愛,他該有多痛呀!自己還步步緊逼,難怪衛文發狠!看着老人家殷殷的看着自己,他知道老人家的意思!馬津淮低聲對老爺子說道:「許叔,我會保蘭蘭出來!您放心吧!」許老爺子在枕上顫抖著點頭。許老夫人淚流滿面。

海港,陽光普照。駐軍部隊駐防區里,一座紅磚小樓前,馬蘇言躺在藤椅上,看着天空發獃。快一個月了,沒見到衛文哥哥。因為怕被人監聽,兩人沒有聯繫。真想他了。古玉鳳領着袁小寶的兒子走了過來:「言言媽媽,你陪我玩球!」小孩子的童音甜到了馬蘇言的心裏,她放下心中的思念帶着陸謹天玩去了。古玉鳳看着那兩個身影,嘆氣。馬省長那兒也不知怎麼樣了?言言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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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的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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