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釋疑解惑

【先考你個問題，了解一體手環中個人信息管理頁面的演變史嗎？——荒唐大帝】

他沒有直接給對方解惑，反而問了這麼看似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果然是大帝，一出招就與眾不同，不過，（委屈臉）（委屈臉）老師沒教過，專心學習，不看閑書（奮鬥努力臉）（努力奮鬥臉），所以……不知道。（懵懂臉）——有乳牙的小老虎】

沒理會對方的耍寶，他直接回復了一長串信息。

【最開始，個人信息頁面的內容十分詳盡，經過多次調整才有了現在的面貌，而最大的調整有兩次。

第一次，刪減了「壽命」這條信息，有著一體手環隨時隨刻的檢測觀察，要得出一個人的生命狀態是很簡單的事情，比如76134，後者是理想狀態下能活到的歲數，前者是已活的歲數，而理想歲數會因為疾病、暗傷、作息飲食不調甚至心理情緒等因素降低跌落，而已活歲數每一天都只增不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天天走向死亡，這是一種噩夢般的體驗，給很多人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陰影，所以很快就被徹底刪除了，甚至新立了一條憲法，明確規定壽命屬於甲級隱私，嚴禁他人以任何手段探測侵犯；

第二次調整，則是主動將信息模糊化。以前的個人信息各種屬性都是精確量化的，力量，體質，敏捷，耐力都是最基本的屬性，包括內氣、魔法值，精神力，情緒狀態，綜合戰鬥能力……等等，你所能想到的一切，都有一個準確的量化標準，因為本就是綜合了無數個體再以精確演算法得出的結果，所以準確性毋庸置疑，綜合戰力99的人與綜合戰力99.5的人就是不同。

就連各種修行秘技、功法所能帶來的效果，也都是以力量+X，速度+X之類來體現，對比非常直觀。即便現在，很多復古網游都還在依循這套標準，可在施行了幾十年之後，軒轅大帝、遠古聖堂和其他所有大能都一致決定將此廢除，個人信息又一次大改版。

……通過我的講述，你領悟了嗎？——荒唐大帝】

【（懵逼臉）（懵逼臉）啥？你在說啥？——有乳牙的小老虎】

【知見障，知見障，可懂？

按理說，你知道自己能活一百歲和不知道自己能活一百歲，對結果都沒有影響，能活多久依然能活多久，要死的時候依舊要死。可許多機構做過類似觀察，前一種情況，即便按照最理想的發展，無病無災，調理得宜，也只能活到一百歲這個極限值，哪怕多活一天都不行；而後者，卻有可能出現一種情況，活到一百零一歲甚至更多，在當事人都未察覺的情況下完成了生命的奇迹。雖然概率很小，但卻真實存在！

在彼此狀態皆完滿的時候，綜合戰力99的人，就是打不過綜合戰力99.5的人，即便他們只知道自身情況，不知道對手信息，結果依然如此。唯有一種情況打破了這種局面，就是將這種精確量化標準從雙方心中抹去。雖然後者勝率高於前者，可前者卻也有了獲勝的可能。

原因何在？心有成見，自設壁障，自己困住了自己！

生命的美妙，正在於不可預知，有無窮可能；而生命的奇迹，也正誕生在這種模糊的狀態里，有一個專門的高逼格詞語來描述這種狀態，混沌。當一切被量化，生命失去了最大的自由，也是最大的優勢。——荒唐大帝】

這有感而發稍微扯得有點遠，怕對方依然疑惑，沒理解到自己的回答與問題之間隱含的邏輯，他又補充了一段。

【所謂天賦，其實就是對這種「自設成見」的反向利用。當你經過足夠的鍛煉，或者先天資質優越，從而具備了某些能力，這才有了各種天賦，而不是因為你有了天賦才有了相應的能力。

比如有舉一反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等精神天賦，都是描述某人具備的過人之能，又比如一意精誠，這是描述一種雖然智慧一般，但卻有大毅力，大堅定，為目標矢志不渝的可貴品質。

個人信息不過是將某人本就具有的能力提煉總結出來罷了，這是對「自設成見」的正面利用。一個人的狀態是波動不定的，現在的自己卓爾不群，能力出眾，不代表十年後不歸於平庸，泯然於眾，那些天賦就相當於一種隨時隨地的自我暗示，潛在提醒，使能力固化，讓一個人始終保持在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好狀態。

當然，真要自甘墮落，自我摧毀，誰也阻止不了。那些長時間不使用或因別的原因導致天賦消失的人也並不少見，這裡暫且不論。

具體到你，問題就在於此，你因為升學壓力，心心念念的去求天賦，卻不知道這是南轅北轍，背道而馳。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扔掉這些念頭，回到自己本來的狀態，把那些「成見」儘可能刪除，深刻省視自身，天賦就會自然而然的覺醒。——荒唐大帝】

給別人說著這樣的道理，他心中卻想著一個反例，就是他自己。

搭把手系統就悖逆了這種邏輯，剝奪別人的天賦融入自身，從而讓自身擁有與天賦相對應的能力，而不是因為自己具備了能力才有相對應的某種天賦。

不過，這種好事，自己知道就成。

【（恍然頓悟臉）原來如此，多謝大帝指點！……不過，要是依然沒有天賦覺醒呢？——有乳牙的小老虎】

【那真相只有一個，你不行！那你就認命吧，扔掉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該幹嘛幹嘛去，成家立業，養家糊口，你也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荒唐大帝】

【（滿地打滾哭）（滿地打滾哭）（滿地打滾哭）好無情啊，社會了我的大帝，你的安慰真是刺痛人心！不過……謝謝您的指點，我要是因此覺醒天賦，夢想照進現實，我就認你做爸爸！——有乳牙的小老虎】

看到最後一句，唐澤失聲而笑，這還真是個什麼話都敢說的。

釋疑完畢，他解開了屏蔽，然後就看見「666」的回復瀑布一般狂刷而下。

看了一下實時在線數據，他都被嚇了一跳，居然有數千萬人在默默圍觀。

軒轅大世界人口基數以兆為基本單位，這點人數微不足道，可這個論壇畢竟小眾，這更是他人氣最高的一次。

感覺自己的精神力終於恢復的差不多，不再有萎靡困頓之感，就要退出論壇，繼續他的修鍊。

「叮叮叮」

一連串輕響中，右上角一個信封模樣的圖標閃爍。這是有人在給自己發私信。

【大帝您好，我是您的鐵杆粉絲，持續關注您已經半年了。真誠相邀，願與君一晤，切切！——求賢問道】

除這封私信之外，還另有二十幾封私信，意思雷同，都是這個叫「求賢問道」的人發來的。

還另有一些其他人發來的私信，意思雷同，不過沒有此人這麼積極，從字裡行間就可看出，態度更傲慢，內容也很公式化，見他三五幾次不回復也就不再繼續了。

一直以來，面對這些邀請，他都沉默以對。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這個械靈師論壇除了那些嘻哈打屁，互聊互侃的遊客愛好者之外，也有許多真正的械靈師出入。

有的始終潛水，到處瀏覽到處逛，來此只為找到靈感，碰撞火花，打死都不冒泡的。

也有的就把自己偽裝成外行人，跟潮流喊「666」，放鬆自己，娛樂他人。

也有的是特意高調，展露才華，待價而沽！

那特意開闢的數百上千的「專樓」，有一大半都是此類人，顯然，對方也把自己誤認為是這樣的人了。

械靈師，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呼百應的寶貝，對械靈師有「企圖」的勢力，數不勝數，都是既富且貴，這「求賢問道」必然也不例外。

對於誤會，他只能沉默。這些人的能量都非同小可，他可不敢以「戲耍」的姿態去招惹。

而現在，他卻有了別的想法。自己正式踏入修行路，自然也就不存在戲耍。而且，他有一個猜想要驗證，憑現在的自己千難萬難，正要借一股勁風，這來的正是時候！

於是，他第一次給了對方回復。

【模擬境，天羽雲陸，青翼城，如夢酒家，3021房間，現在。——荒唐大帝】

一個豪華房間之內，一個比唐澤年紀大了幾歲的寸頭青年男子看見這回復，狠狠一握拳頭，興奮的跳了起來，叫嚷著：

「半年啊，我足足等了你半年……你終於給我迴音了！

果然，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好女怕纏郎，任你心似鐵，我終於還是把你烘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