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巫離扮起男人駕輕就熟,她一伸手,就將寒曉昭攬入懷中,另一手輕佻地托起她的下巴,連眼神都變成了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直看得寒曉昭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

「娘子,叫聲相公來聽聽。」她的聲音變成了男人,把寒曉昭驚得一雙美眸瞪得更圓了,無辜的小鹿眼煞是可愛逗人,把巫離逗笑了,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臉。

「你先習慣習慣,進城后可不能再這麼驚訝,若讓守城的官兵看出異狀就麻煩了,明白嗎,娘子?」

「你……你真的是女人?」

「我當然是女的,昨夜你不是都看過了?」

寒曉昭這才想到昨夜巫離脫了衣裳,身上只圍了一條毯子,那有致的身段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女子。

她猶豫了下,才害羞地小聲喊了一句「相公」。

「乖。」巫離又在對方細緻的臉上摸了一把。她本就生得艷媚,扮起男人來,便成了擁有桃花眼的花花公子,一顰一笑都帶著勾引女子的俊俏。

鵲喜也是看呆了,待回過神來,禁不住露出崇拜的眼神,立刻改口。「姑爺,您這模樣,真俊!」說時還豎起大拇指表達佩服。

巫離笑得風流倜儻。「丫頭嘴甜,爺喜歡。」說完順道摸了鵲喜下巴一把,便摟著寒曉昭的腰走向驢車。

寒曉昭依然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這個「男人」。她這杏眼圓睜的嬌俏模樣,實在惹人憐愛,讓巫離不禁生出保護之心,還真的像個男人一樣,一把抱起她,放在驢車上。

鵲喜也上了驢車,待姑爺在前頭駕車啟程,她俏皮地在小姐耳邊道:「夫人,姑爺真俊俏,我都想當她的小妾了。」

寒曉昭點頭贊同,接著又感嘆搖頭,小聲對鵲喜道:「我現在才知道,咱們女扮男裝一點都不傻,難怪一眼就被人家看穿了,瞧瞧人家扮得多像,連喉結都有,真讓我長見識了。」

她這一席帶著天真又坦白得可愛的話,讓前頭駕車的巫離禁不住勾起嘴角。

城門有守衛把關,入城時,寒曉昭和鵲喜兩人十分緊張,巫離安撫完她們,便大方地上前與官爺們打招呼說笑,遞上路引時,順帶夾了一錠元寶,城門守衛掂掂手中的元寶,收進腰袋裡,只隨便瞧了車內人一眼,便爽快地讓她們過去。

三人順利進了城,在前頭駕車的巫離聽到車內兩人的談話。

「夫人,姑爺可真有辦法,也不知她用什麼方法,把處們進城的路引也弄來了。」

「是呀,幸好咱們遇上相公,不然可慘了。」

主僕兩人一句「姑爺」、一句「相公」的,把巫離逗得嘴又彎了起來,覺得這對主實在很有意思。

這一路上,主僕兩人坐在驢車上,好奇地四處張望,看著大道兩旁的商鋪和來往的百姓,不時睜大眼或是嘴角掛著笑,看似十分歡喜。

巫離知道養在閨閣的女子平日少有機會出門,更遑論到處走走看看,便特意繞著市集,好讓她們看個過癮。

「娘子,這花與你真配。」她笑得一臉桃花,當街就對自己的夫人打情罵俏起來,果然又見寒曉昭雙頰浮起兩酡紅雲,襯得她人比花嬌,美不勝收。

一旁的鵲喜也配合著大讚。「夫人真美,姑爺有眼光。」

寒曉昭羞澀地笑了,對巫離輕聲道:「謝謝相公。」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巫離見逛得差不多了,便駕著馬車前往客棧。

她要了兩間上房,讓店小二張羅些吃食送到屋裡,安頓好兩人後,她便岀了客棧,直接朝城西的花街走去。

街上有不少的青樓和賭坊,時值傍晩,花街上的燈火已經點燃,而姑娘們早已梳妝妥當,坐在窗欞上對街下來往的男人們拋岀媚笑,等著熟客上門。

巫離勾起俊朗的笑容,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的望著她們。那些姑娘們一開始還會對她拋媚眼,卻因為這位公子的眼神太過深邃,並無輕挑,不同於其他男人,眼神毫無輕浮之意,那專註的目光像在欣賞一塊完美無瑕的美玉,竟把她們盯著臉頰熱了起來,不知不覺斂起媚笑,露出羞澀。

巫離將她們逗得臉紅還不夠,她還一派正經地朝她們打躬作揖,彷佛在她眼中,這些姑娘就跟大家閨秀一般,值得尊重和欣賞。

轉身離去時,那瀟洒的背影也留在一票姑娘們的芳心中,掀起餘波盪漾。

「他是誰?」有姑娘輕問,望著那離去的背影,面露依依不捨。

「是個新面孔呢。」

「若難被他瞧中,成為他的紅顏知己該有多好……」

其中一人道岀了眾位姑娘的心思。若能選擇,她們也希望能夠挑選自己喜愛的芳容,就像那公子一般俊逸岀眾,風度翩翩。

「啊,瞧,他停住了。」

姑娘們的目光全盯著那人,見他停在其中一處青樓前,接著便掀袍跨過門檻,被招呼的小廝迎了進去。

那青樓是醉月樓,而醉月樓這幾個月來了一位新姑娘,名叫嵐兒。

姑娘們彼此互看一眼,接著便將臉瞥向別處,有的以扇遮面,有的以帕掩口,皆是暗自嘆息。

果然男人都愛貌美的姑娘,那個嵐兒是醉月樓的花魁,極富貌美的盛名。她們說得沒錯,巫離的確是沖著花魁嵐兒來的。

前來招呼的老鴇嬌三娘,太約三十多的年紀,風韻尚好,是醉月樓的掌事,見到巫離如此俊逸的公子,一雙媚眼都亮了。

「這位爺生得好生俊俏呀,您是外地來的?不知如何稱呼您?」

她含笑搖著從畫鋪買來的摺扇。「在下姓巫,單名一個離字,巫某是慕名而來,只因聽說你們這兒的嵐兒姑娘是最美的,希望能見上一見。」

一開口就點名花魁嵐兒,嬌三娘面色帶笑,心下則多了心眼打量對方。

「巫公子好眼光,我家嵐兒可是咱們醉月樓的花魁,艷冠群芳,一般是不見客的,除非價碼夠高……」

巫離挑眉。「要多少?」

喬三娘比出三根手指。

巫離心中暗罵,這個巫嵐可真會掏金。「三百兩是嗎?行!」

「公子說笑了,嵐兒是本坊的花魁,怎麼說也要三千兩。」

巫離一怔,瞟了眼嬌三娘,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陰沉。「三千兩?這價碼沒搞錯吧?」

「沒錯沒錯,嵐兒說了,要包下地,就是這價碼。」

巫離啼笑皆非地問:「我何時說要包下她了?」

「哎呀公子,嵐兒姑娘說了,她看上了公子,若公子想見她,就得包下她,否則她不見公子。」

巫離抽了抽嘴角,手中的摺扇都要被她捏壞了。她強忍著想要掀桌的衝動,只嘀咕了一句「鐵公雞」,便沒好氣地掏出一張三千兩的銀票拍在桌上。

「行!大爺我就用三千兩包下她!」

這三千兩銀票等於是一位花魁的贖身價了,嬌三娘笑得眼都眯了起來,立即心喜地收下,連忙哈腰點頭。

「公子快請上座,嵐兒等著您呢!」嬌三娘一邊招呼,邊忙著吩咐人把公子領到後院去,向時心下暗忖,她本是聽了嵐兒主子的命令,說遇上一位姓巫的公子時,就跟對方要求三千兩,對方絕對會給,她本還懷疑,卻沒想到真有個姓巫的公子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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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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