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馬隊出發

第9章 (四)馬隊出發

午後的陽光,熾烤著草原,地面升騰起股股熱浪,彷彿暖風機正從腳下吹起。13:40,距離住地幾百米遠的馬場邊上,各路旅遊團已經陸續驟集而來。人聲嘈雜,人們興奮地準備騎馬上路。一條低矮的鐵絲網,將馬匹與客人分隔兩界,導遊們正在和馬隊的隊長進行著最後的交接工人。在草原,每個旅遊點上有自己的馬隊,馬匹是附近的農牧民自家所養的馬,被整合到馬隊中統一管理,每一個馬隊都有一個總負責人,統稱為隊長。隊長的權力很大,他可以決定哪一匹馬可以上,哪一匹不能上,負責按照不同旅遊團的人數的情況來調配馬匹,嚮導收取馬費,同樣也負責私下理給導遊返還馬費回扣,這是最關鍵的一項,因此導遊都必須和馬隊隊長搞好關係,以爭取最快地分到馬,分到好的馬,然後如數地拿到回扣,有的時候遊客要在馬費問題上討價還價時,導遊若是招架不住了就會找馬隊隊長來從中斡旋,以保證價格不會降低並讓遊客接受。每一匹馬都由它的主人管理和牽引,在草原上騎馬觀光必須由指定專人——馬官兒(牽馬的人)——負責牽馬,不允許客人自行駕馭,因為儘管馬匹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卻總歸是個牲口,一旦發起脾氣,造成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每一年,在草原上,因為騎乘方式不當使得馬匹受驚,最後釀成遊客摔傷至殘的事總有發生,就算是再三提醒,也不可能絕對避免。因此,遊客在騎馬遊覽的途中,必須要有馬官兒牽著,否則,導遊必須出面制止糾正,馬隊隊長也要及時進行調換。

各種顏色制式的導遊旗在人群上空晃來晃去,很多人都藏在太陽傘下,午後的烈日光照強度驟升,地處海拔兩千多米的高原地區,濃烈的紫外線讓常年生活在這裡的人膚色紫紅,初到這裡的人皮膚很容易被灼傷,所以必須在出包上草原前擦好高倍數的防晒霜,即便早上在市區擦過,此時還要再擦一遍,不然,一個多小時的草原騎行,任何未經保護的皮膚都吃不消。陸川粗壯的胳膊和臉頰就是這樣被晒黑的,而其他常年上草原的導遊,也都像特種兵擦了油彩一樣,戴上了保護色。

在人群的邊上,陸川正在等待自己的客人全部集中過來。

已到的人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中午飯後,短暫的休息,讓人們精神很多。白麗麗和陸川一起提前來到了馬場,此時也正在幫著清點人數。

馬已經分好了,陸川正在做最後的提醒工作。

「來,大家先不要說話,聽我說。現在我們的馬隊快要集合好了,在上馬之間,有幾個注意事項呢,我必須再跟大家強調一下,雖然在車上給大家講過,但我想現在肯定有的人已經忘了,所以大家必須認真聽,認真記,好么!第一,上馬這前,大家不要亂,不要自己找馬,我們會按排大家逐一上馬的,我們也不要覺得哪匹馬好看就上哪一匹,千萬不要自己在馬場里亂跑,因為我們各個旅遊團都已經分好了自己的馬隊,誰萬一上錯了馬就跟錯了團,到時現找都為不及了。第二,我們的小朋友是絕對不能自己單獨騎馬的,必須和自己的家長同騎一匹馬,這是為了孩子的安全著想,希望各位家長主動配合照看好自己的孩子。」

「啊!!!為什麼????」說到這兒,有幾個孩子報怨著這種規定的不合理,強烈要求自己單獨騎馬,但陸川對此並不理會,他繼續說到:「第三,無論任何時候,當我們要靠近馬時,一定要從馬的左側靠近,一定不能站在馬的右側,更不能站在馬腚那兒,這可是有血有肉的馬,拍它的馬屁是會挨踢的,知道么?右側是馬的敏感區,馬對出現在自己右側的活動物體是非常警覺的,如果你正好站在它視線盲區的話就更加危險了,它可能會主動攻擊的。我們騎的馬都是受過訓練的,對人都很友好親近,但它們畢竟都是動物,再溫順也是會發脾氣的,所以你們一定要遵從它的習慣,它才能好好的為你們服務,大家都懂了么?」

「懂了!」

「第四,大家接近馬匹前最好先把隨神攜帶的手機關閉,實在不行也要調成震動,以避免騎乘中手機鈴聲讓馬受驚。收起太陽傘,因為起馬的時候,你的雙后是要牢牢抓緊馬疆繩的,哪還有地打傘呢?更重要的一點,我們打的傘五顏六色的,這也會讓馬受驚。第五:講一下騎馬的一些基本要領,上馬前要先檢查一下馬肚帶是否勒緊,上馬後,我們要上身直立,任何時候都要緊握疆繩,不要鬆手,腳要蹬牢馬鐙子,一定要蹬牢實了,不要只用腳尖虛蹬。馬走開以後,我們的身體要放鬆,眼睛向前看,不要過多看下邊,這樣有助於放鬆心情,也能更好的觀看草原景色。如果遇到上坡時,馬頭肯定要抬起,我們的上身要隨著向前傾,抓緊馬鞍,反之下坡的時候馬頭要向下傾,我們的身體呢要反之向後仰,可千萬不能反了,否則你就會滑下馬背。平地騎乘時,兩條腿要夾緊,想讓馬快點走時就用腳跟輕磕幾下馬肚子,但記住,輕易不要用力、快速的磕,因為那樣的話馬會認為你是要讓它跑,而為了安全,我們是不能讓馬跑的。如果想讓馬調頭轉彎,我們可以輕拉手上的疆繩,拉左手就是向左轉,拉右手向右轉,兩手一起拉就是停。一旦馬跑起來,我們也不能死坐在鞍子上不動,必須跟著起伏的節奏和幅度一起動,這也是騎馬最累的一種動作。最後,有一點大家務必要注意,不論你騎在馬上遇到任何情況,一定不要大聲喊叫、驚叫,同樣是為了避免馬匹受驚。以上講和東西大家都住了么?」

「記住了!」

陸川回頭向馬場入口處看了一眼,馬隊隊長朝克正在向他朝手,示意把客人帶過去,於是轉身回來,舉起導遊旗,喊了一聲:「走了!」隨即就把一群人引向了馬場入口。

整個馬場瀰漫著濃濃的馬糞味兒,到處是被馬蹄翻起的碎土沙石,地面鬆軟,隨處可見新鮮的馬糞蛋兒和摻和著馬尿的泥坑,常在農村生活的人對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味道肯定很熟悉,甚至是喜歡,而久居城市的人,一聞到這股味兒第一反應是捂鼻子,然後就是想吐。一匹匹馬老實地站在不遠的地方,傻獃獃地看著人們,有的用蹄子漫不經心地刨著地上的草根,有的厥著尾巴驅趕著蠅蟲,有的像吃了葯一樣不停地搖著頭,它們身旁的馬官兒們個個面色紫黑有的戴著帽子,有的沒戴,都原地不動地等著朝克分配客人。陸川站在朝克一邊,來一匹馬,叫一位客人,先幫著檢查馬肚帶,然後扶客人上馬,接著是下一個。人們的心情很是興奮,躍躍欲試地渴望騎到馬背上。等所有人都上馬了,還有兩匹留給了導遊和全陪。陸川把白麗麗接到馬前,問了她一句:「你以前騎過馬沒?」白麗麗搖了搖頭,那眼神似乎想說:「我能不能不騎馬?」,於是陸川安慰她說:「別怕,照我剛才講的就沒問題,來我扶你上去!」白麗麗小心地接過疆繩,抬起左腿有點吃力地塞進馬蹬里,右腿用力登著地,試了兩次,沒能把身體頂起來,陸川把她的手分放到前後馬鞍的上,讓她抓緊,雙后托住她的腰,喊了一聲:「一、二、三!」兩人一同使勁,終於白麗麗被送上了馬背,之後陸川又檢查了她兩隻腳,把腳又往馬蹬里塞了塞。當他走到馬頭前的時候,抬頭看了看白麗麗,此時,她的眼神里還多少有一些不知所措,陸川輕輕拍了拍馬脖子說:「慢慢放鬆,走一會就不怕了,別緊張。」白麗麗雖然感覺好了一些,但心裡還是有一種想和陸川同騎一匹馬的想法,一來是覺得有他在更安全,二來她也想離他近一些,剛才上馬時的一些身體接觸,讓她的心裡覺得有些敏感,特別是當陸川的雙后扶住她的腰間時,她不自主地收緊了身子,感覺有一股微微的電流正在從陸川的雙手陣陣傳來,而當陸川托住她腳的時候,這股電流變得更加強烈。恰恰陸川也感覺到這電流的存在,一瞬間,他好像對白麗麗產生了一種好好保護她的衝動。當他站到馬頭前仰望白麗麗的時候,似乎感覺在陽光的襯托下,白麗麗真的很好看,那臉上浮現出來的微笑和眼神中流露出來的一種淡淡的依賴。她真的很女人!陸川甚至都想親自為她牽馬,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於是他轉身走向自己的馬翻身騎了上去。

馬隊走出了馬場,向東北方向的草原走去,一路慢慢行進,一路慢慢觀賞,離開了喧鬧的人群,周圍一下安靜了,耳聽清晰地聽到風吹動草葉嘩嘩的樂動,藍藍的天空白雲跟著一起漫遊,居高臨下,大草原的美景盡收眼底,遠遠的天邊,山包上豎立的敖包,就像一粒小石子一般,而馬隊正要向它進發,去祭祀敖包山。

馬隊逐漸走成了一字隊型,每一匹馬的左側都有一名馬官兒牽著疆繩走著,人們的心情可以這樣形容,剛剛上馬時,一時的興奮變成了些許的焦慮,雙手緊握著疆繩嚇得微微發抖,眼睛不停地環視著腳下,也許是在判斷自己該摔在哪兒合適;而走出馬場以後,有了固定的行進方向,人開始習慣了馬的節奏,很快都敢抬頭挺胸向前望了;再走出幾百米之後,身體隨著心情放鬆了下來,有的人開始跟馬官聊起天來,而馬官也正樂於干此事,整天在草原上走來走趣,其實是枯燥無味的事兒,眼界也受到很大的局限,跟客人聊天,一方面可以開拓視野打發無聊,另一方面,聊得好時,有的客人還會給小費,這對他們來說那是件最有意義的事情,所以每一位馬官會主動地跟客人攀談,什麼都聊,什麼都說,只要客人開心,哪怕是恭維的話,也會多說幾句,但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是,每一個馬官都不能跟客人談及草原上自費項目的價格,以有與之相關的任何內容。如果有客人想私下打聽馬費實際多少錢時,馬官都必須迴避不談,最常用的辦法就是把問題推到馬隊隊長身上,只說價格是隊長說了算,他們只負責牽馬,走一趟拿多少多少提成。別以為這個聊天是小事,一旦哪個馬官走漏了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可能在整個團里醞釀出反對情緒,如果導遊把價格報得過高,那炸團的可能性是相當大的,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特別是早些年真的有團隊因為費用不合理的問題與導遊發生矛盾甚至的衝突,最後被導遊孤伶伶地扔到草原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倒霉就倒霉在他們選擇了黑導遊,也就是沒有在任何旅行社註冊登記,不受任何正式單位約束,採取游擊戰術的非法導遊,圈子裡管這種人叫「野馬導遊」,也叫「野導」。

這裡需要多說幾句題外話,在旅遊業興起的初期,也正是行業相當不規範的時候,很多沒有合法資格的人在火車站、汽車站,打著各大旅行社的招牌,靠做掛著羊頭賣狗肉的生意,私自招覽遊客,為了能把客人騙上車,他們做出很多超出能力範圍或者子虛烏有的承若,又以超低的價格搭配上天花亂綴的忽悠來說服遊客上車,目地只有一個,就是把客人騙上車、拉出市,等到車開出市區,駛進山裡,來到無人地帶,就在半山腰上把車一停,跟客人加倍收錢,並以不給錢就不動車,不給錢就下車等種種理由進行威脅,甚至有的還會拿出匕首對客人進行恐嚇,其狀不亞於半路劫匪,當客人們迫不得已交了錢后,才動車,到了草原,跟本沒有開始承諾的食宿條件,為了能賺錢,這些黑心的野馬們將各餐的標準從每個的20塊錢,擅自降到了10幾塊錢,六個人的蒙古包硬是安排進去十個人,為了就是能省出一個包的錢。而騎馬的馬費、風味餐的餐費卻報得奇高,如果有人不掏錢,那新的一輪威逼利誘就會以更加強悍的攻勢開始。如果客人執意不肯,矛盾不可調合,野馬們就會意然絕然地把客人拋在荒郊野外,跟私自雇傭的司機帶著錢,遠走高飛,行話管這叫「扔團」或「甩團」,至於被留下的遊客是死是活,他們才不關心,也沒有任何人能夠負責。就算是報警,也不會及時得到救助,更不可能到任何職能部門進行維權投訴,因為那時各種旅遊維權的制度還不健全,漏洞百出,旅遊市場又缺乏規範,野馬、黑社(沒有任何經營資質的私營個體非法經營主體資格,未經政府部門批准註冊的旅行社)充斥在旅遊市場的各個角落。而這種買賣對於野馬和黑社來講,真是一本萬利的事情,除了編些謊話許些空願來哄騙那些心地善良或者單純無知的遊客外,基本不用投入任何資本,只要騙到錢后一扔團,誰也找不到他,今天此地扔團,明天他處又能騙團,名是假的,字是假的,證是假的,單位也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唯有騙人錢財的黑心爛肺是真的。這才叫資本的原始積累,血淋淋的積累。在諸多野馬中,著實有不少就是這樣大把大把地掏著黑心錢,短短几年中賺取了大量的資本,一夜暴富的人不在少數,少的一年賺個幾十萬,多的賺個幾百萬的都有,然後拿著這些錢再進行人際關係的投資和身份的包裝,從而進行更大規範,更高檔次的投機活動。一時間,這樣的致富經在不少導遊之間廣為傳頌,有的「出色」野馬甚至被人們當作榜樣一樣頂禮膜拜。陸川還在學校上學的時候,已然聽到很多類似野馬扔團的事情,更是在火車站親眼見過幾個野馬因為互爭遊客而大打出手的局面,這種旅遊圈內的陰暗,那種對野馬騙錢手段的崇拜曾一度讓陸川產生放棄做導遊的想法,當時在他眼裡,這旅遊圈比黑社會也差不到哪去。可是後來,陸川還是堅持成為一名導遊,並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一名國家特級導遊,光明正大地去賺錢,也許這一個想法太過理想,但對於那些報著骯髒心態去騙錢的野來說,陸川的理想確實純潔得很!

馬隊慢慢地行進著,遠方的天際邊緣升起了一片濃厚的烏雲,而人們頭頂的卻是晴空萬里,整個天空就黑夜和白天一樣分明可見,陽光一半被烏雲摭住,另一半以鮮明的光線狀投射在大地上,呈現出一種非常美妙的奇幻景象。人彷彿至身在起伏不定的綠然海浪之中,如一片葉子一般時起時沉。偶爾幾個零散的羊群在牧羊人的驅趕下,幽閑地在山坡上吃草,有時還可以看到十幾匹馬在水泡子邊上漫不經心的飲水。馬隊的間距慢慢拉大了,隊形也開始變得有些鬆散。陸川時而在馬隊的末尾陪同白麗麗邊走邊聊,時而驅馬快奔,順著馬隊衝到前頭,觀察遊客們的狀態,不少人看到陸川駕馬飛奔的樣子羨慕不已,更有人為之喝彩鼓掌,其中最為激動的就是那位紅姐和小悅陽,他們不停地對著陸川喊著:「陸川你真帥,陸川酷斃了!」而陸川沒有理會這種喝彩,他的賓士不是為了表演,更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為讓了工作,他必須時刻掌握遊客的動向,也讓遊客時刻知道,導遊就在他們身邊。

再回到馬隊的尾部,白麗麗望著騎馬歸來的陸川,崇拜地沖著他拍著手,笑呵呵地看著他回到自己身邊。「哇,陸川,你騎馬的樣子好帥啊!」白麗麗發自內心的誇獎著陸川,被她這麼一誇,陸川很是得意,他拉穩馬步,和白麗麗並排而行,轉過頭看著白麗麗,笑著說:「怎麼樣,雖然我不是蒙古族,但這騎馬的架式還不賴吧!想不想我帶著你再跑個來回?」白麗麗忙擺了擺手說:「不要,不要,我可不敢,我看你跑就好了!唉陸川,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騎馬啊?」

「我上大學時學的,那個時候還沒畢業,我自己出來找了家旅行社實習,也算我運氣好,剛去不久就碰上社裡搞活動,組織全體來了次草原軍旅遊,給我們發了迷彩服,二十多人騎馬在草原上狂奔,我就是那時第一次摸的馬,騎的馬,剛騎時心裡怕得很,後來沒走出兩百米就跟著隊伍跑了起來,之後是越跑越帶勁,整整在馬上跑了兩個多小時,那叫過癮,後來馬肚帶鬆了我都不知道,坐在馬背上正跑著不知不覺的身子就往右邊側滑過去,我當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馬官兒把我硬攔下來才看到肚帶早就在身上飄蕩上了,當時我才知道后怕,如果我掉到地上,肯定得被後邊的馬踩個稀巴爛。可等重新系好肚帶后,我又騎著馬跑了很遠,把剛才的危險忘得一乾二淨。結果等下馬後,才發現,自己走不了路了。」

白麗麗好奇地問:「怎麼走不了路了?你受傷了?」

「沒錯,傷了,可是你知道傷在哪兒了么?你都想不到。」陸川逗著白麗麗問道。

「傷哪兒了?腳上么?」

「腳沒傷,傷這兒了。」陸川向前一欠身,指了指厥起的后腰說:「我的腚,馬鞍子小,我的腚大,跑馬的時候一起一落,尾巴骨正好蹭在後邊的鞍橋上,因為自己玩得忘了性,尾巴骨上的皮被磨掉了都不知道。下了馬以後,流出來的血把褲子都給粘住了,我還硬拽了幾下褲子,結果撕開了傷口,那叫一個疼,每走一步傷口都得和褲子蹭一下,好難受,不得不疆著兩條腿走路,還不敢合攏。人們看見我時沒一個不笑的,我都不敢說是被磨破的,不過當時我也真的不知道傷哪兒了,和怎麼傷的,只是感覺尾巴骨上火燙燙的疼,結果有的人就開始給我杜撰,說我被馬顛入屎來,拉褲子里了,我頂你個肺呀!當時咋解釋都不成,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褲子脫了讓他們看,可是那比被人知道真拉褲子還丟人,所以只能忍著。晚上等回家后中,還是跪趴在沙發上挺著腰讓我媽給抹葯,就像小時候肚子里有了回蟲讓老媽給上藥一樣,就這還讓我媽數落了半天,愣說我不會騎瞎逞能,老大個人了,還能把這裡磨破了皮,可天下也找不出第一個笨蛋了。唉,丟人啊丟人!」

「哈哈哈哈,陸川啊,你不打自招啦,你身上還有這種糗事啦,笑死我了!」

「唉,糗是糗了點,但我一次就學會騎馬了,別人騎好幾次都不敢跑呢,誰讓我們男人的尾巴骨比你們女人的尾巴骨硬呢,硬碰硬地磨,就算破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你看著吧,不趕定今天咱們的客人里就有破腚的呢!」

「陸川,你就自己吹吧,我可是知道你的破腚醜事了,你要是不好好招待我,看我不把它抖落出來的!」

「別別別,我可就告訴你一個人了啊,連我媽都忘了這檔子事了,你可別給我張揚出去,回頭晚上我請你吃烤羊肉串咋樣?我看你中午吃手扒肉挺多,肯定還沒吃夠吧?」

「好啊!太好了,我就喜歡吃燒烤,晚上吃定你了!」白麗麗下巴一揚,沖著陸川得意的笑了笑。

陸川看著白麗麗爽朗開心地笑著,不覺也跟著大笑起來,他就是想逗白麗麗笑,因為他發現,他喜歡看到白麗麗的笑容。這種笑,不同於以住任何女人對他展現的笑,這種笑讓他感覺很舒服,很親切。

隊伍走著走著,已然來到了山腳下,掛滿黃、白、藍色哈達和經幡的敖包山就在見前,正面迎著金色的陽光,背景卻是灰暗的烏雲,舉頭望去,那種獨處高處的莊嚴讓人肅然起敬,周圍除了風場聲再無它音。接下來,人們要登頂祭拜敖包山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飄動的導遊旗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飄動的導遊旗
上一章下一章

第9章 (四)馬隊出發

%